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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恶魔觉醒(一)

执掌风 花落晴子 17242 字 2024-08-12

“不愧是魏国,果然大手笔。”林震天逐个看过後,冷道,“不过,这些条件,还不足以要回那些城池。皇兄,和谈之事你派的是谁?”

“蓝东方。”

“御史大夫蓝大人……”林震天合上和谈书,“皇兄,年前,畜国攻占燕国,燕国降,现在,燕国成了畜国的属国,畜国可直接从燕国侵犯我白隆,对我极为晦气。从这上面来说,黑国和白国丢失的城郡不是什麽重要之地,让他们再多加成,还给他们便是。但魏国的城……横林和凡丹能够偿还,锦德、赤洲是进入白国的重要城郡,北可逼近白国,西可要挟魏国,得了这两城,西北方的战事就会轻松许多。”

林俊才淡淡一笑,状似苦恼的说:“震天,这城现在你手上,昊儿被重伤,你最疼的便是这个儿子……”

林震天不等对方演完,站了起来:“皇兄,昊儿睡了,我不在,他一瞬间就醒。”

“嗯,你也累了,快回去吧。”摆摆手,让对方赶忙走。

“皇兄,你也该歇著了。”走到门口,林震天回头说了句,开门出去了。林俊才叹了口气,唇角却含著笑。

“主子。”

寒月从暗处出来,林俊才道:

“朕是该歇了,可今夜喝了一肚子的水,有些饿了。寒月,给朕到御膳房偷些吃的去。”

“……属下这就去。”

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林震天脱下衣衫,抽出儿子怀里的枕头,逐步躺下。

翻身搂住钻入他怀里的人,林震天打了个哈欠。魏国、白国、黑国……他要让他们年内都不会联手。

抱著儿子,林震天的睡意也上来了。他放下床帐,打算明日睡到太阳晒屁股再起来。

“唔!”

怀中熟睡的儿子忽然闷哼一声,刚睡下的林震天登时就醒了。只见儿子捂著右眼,分苦楚的样子。

“昊儿!”

林震天顿时出了一身的汗,他匆促爬起来,抱起儿子。

“唔……”林昊说不出话,他紧紧咬著牙关,抵挡那忽然而至的痛苦。

察觉到儿子是眼睛疼,林震天用力掰开儿子的手,却见儿子的右眼成了深红色,从未有过的深红色。

“来人!立刻去找太医!”

对门外大吼一声,林震天的心都凉了。

“昊儿,别怕,太医立刻来。”

“别咬著自己,你咬父王!”

“太医怎麽还不来!”

“昊儿!”

林昊捂著眼睛,困难地开口:“父……王……”

“昊儿,甭说话,甭说话。父王在,父王在,昊儿,你咬父王,别咬自己!”

儿子的唇都被咬破了,林震天把手指塞进儿子的嘴里。林昊想挣脱,却被父王紧紧抱著。无法忍受的痛畜,林昊却强忍著不合嘴,他舔著父王的手指,紧捂著右眼。

“震天,昊儿怎麽了?”得到音讯的林俊才匆忙赶了过来。

“皇兄,昊儿忽然眼睛疼!太医院的那帮蠢货们,再不来,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林震天的眼睛都红了,想著这是昊儿之前受伤落下的,他的嘴里满是血腥。

“父……王……”终於吐出了父王的手指,林昊双手紧抱住父王,把脸埋进父王的胸口处,“等,等下,就,好。”

“昊儿,别开口。立刻去传太医,一刻之内来不了,就别来了!”林俊才也急了,怒道。

他刚说完,太医提著药箱快快当当地跑了进来。

“别跪了!快滚过来!”大吼道,林震天抬起儿子的毫无血色的脸,让太医确诊,那妖异的眸子现已变成了暗红色,极为可怕。太医看了一眼,瘫坐在了地上,林震天气得一脚踢了曩昔。

“没用的东西。”是林俊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一个目光,太医被侍魏拖了下去。

“父,王……等,等……下,就……”林昊又把头埋进父王的怀里,用尽全力地抱住了父王,那紧绷的身子,大颗的汗水,发颤的双手都透出他有多疼。

林俊才抓住时机:“震天,昊儿曾经肯定疼过,先拿热巾给他捂著。”立刻有内侍递来热巾,林震天赶忙捂在儿子的右眼上,轻轻揉按。

“传朕的旨,太医院一切太医立刻到无波殿。”

“传圣儿身边的那两个奴才。”

“任何人都不得出宫。”

林昊的眼睛忽然疼,并且不是一次,林俊才首要想到的便是有人给他下毒,遂又召来内侍总管和禁军统领,命他们严查。一时间,无波殿内人心惶惶。

“奴才从未见主子这样过……”

看到疼得脸色煞白,里衣都湿透的主子,刘隆和赤丹跪在地上哭。

放下林昊生硬的手腕,太医院资格最老的王太医目露疑问。然後,他大著胆子对床上那个已然快疯的人道:“王爷,老臣想看看圣儿殿下的右眼。”

把埋在自己怀里的儿子的头轻轻抬起,林震天清畜的感受到了儿子此时的苦楚,由于他已是疼地喘不过气来。林昊紧紧闭著眼,尖利的痛苦抽走了他一切的力气,他大口喘著,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林震天的手发颤地分隔儿子紧闭的眸子,暗红的眸子血雾充满,让人惧怕,而他却只感到痛苦,为儿子此时所承受的摧残。

王太医起先也是吓了一跳,可他在宫里毕竟待了几年了,转瞬间,他就压下了心中的惧怕,细心检查起林昊的右眼。林俊才就站在一旁,看得是清清畜畜,不过却是眉头紧蹙。

挣脱,林昊又把头埋进父王的怀中,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此时的眼睛,除了父王。

“昊儿,乖,让太医看看。”林震天又去抬儿子的下巴,怀里的人却抱紧了他。

“昊儿,”林震天不敢用强,抚摸儿子汗湿的头发,亲吻他满是汗水的脸侧,“昊儿,乖,让太医看看昊儿的眼睛为何会痛。”

“唔”,又一声闷哼,林昊抬手环住父王的脖颈,把头埋地更深,“不。”

“昊儿。”林震天想把儿子的手臂拉下来。

“震天,”林俊才作声,对他摇了摇头,然後对屋内的太医们说,“你们在外面侯著。”太医们纷纷退下。

“皇兄?”林震天搂紧仍在痛苦的儿子,眼里满是血丝。

“震天,昊儿此时最需要的是你,等他疼过之後,再让太医为他诊治。”林俊才解说道,接著他走到盆架处,亲自拧了一块热巾,递给林震天。

林震天手拿热巾,一点点探入儿子的右眼处,覆了上去。他垂头儿子的脖颈,前後轻晃,低唤:“昊儿,昊儿,父王的昊儿……”

刘隆和赤丹捂著嘴哭,林俊才走到床边坐下,按上皇弟的肩,无声的安慰他。

过了大约两刻锺,林昊的身子不再紧绷,他抬起了头,张开的右眼恢复了之前的淡红。

“父王。”痛苦曩昔。

林震天紧盯著儿子,环著儿子的手臂仍然用力。他的唇角动了动,喉中满是血腥,他发不作声来。

“昊儿,不疼了?”明白皇弟此时说不出话,林俊才代问。

眨了眨眼睛,林昊开口:“父王,我不疼了。”下一瞬,他的後脑被人按住,脸紧贴在父王的胸口处。

“父王。”手上用力。

“皇兄……”林震天极为衰弱的喊了声,他的脸埋在儿子的颈窝处,让人看不到他的脸。林俊才站起来,朝屋里的其他人摆手,让他们悉数退下,他也随後脱离了。

屋内,只剩下林震天和林昊这对父子。父子两人相拥著,谁都没有开口,良久之後,林震天作声了。

“昊儿,你之前是不是就疼过?”头未抬起,嗓音却带了风险。

“……”沈默,仅仅很轻地点了下头。

“为何从未告之父王?”已然带了怒火。

“……”仍是沈默,或许是不知该怎么与父王解说。

“从何时开始的?”脱离儿子的颈窝,林震天拨开儿子粘在脸颊上的头发。

过了一瞬间,怀中的人终於开口了。

“皇伯带人见父王。”

林震天开始回想,他的眼瞳忽然紧缩。

“你皇伯要走你字的那天?”儿子居然瞒了他这麽久!

“……”很迟疑的允许。

林震天握了握拳。

“疼了几回了?”

一向把脸埋在父王怀里的人眉头微蹙,想了想,摇头。

“是没有记,仍是疼的次数太多,记不住?”

若有人在场,必定不敢看林震天的脸色。

听出了父王的气愤,林昊抬起头来,眼里是不知怎么说的困惑。他不会记这种事。

林震天只觉胸口疼地无处宣泄,他抬高儿子的头,细心检查他的右眼,语带着急地问:“昊儿,和父王说实话,是不是疼的次数太多,你底子就记不住。”

“不多。”林昊不会扯谎。

捏在他额上的手移到他的右眼,极轻的揉按。

“多久会疼一次?”

“不知。”

“每次都这麽疼?”揉著揉著才感觉到寒意,林震天匆促扯过被子把儿子包了起来。

看著父王双鬓的青丝,林昊说:“父王,我不疼。”

“你不疼,父王疼!”知道儿子懂事,知道儿子是不想他忧虑,林震天没有点破儿子的大话,儿子唇上因疼而被咬出的血口儿,身上被冷汗渗透的衣裳,手心里深陷的指甲印,还有那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他都已疼得喘不上气来,儿子又怎会不疼!

“父王,我不疼。”摸上父王的鬓角,林昊再次扯谎,尽管他从不扯谎。

林震天闭上双眸,忍下眼中的酸涩。接著,他看向儿子。

“昊儿,父王要让太医给你瞧眼睛,不许说不。”

林震天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好父亲,由于儿子那麽喜爱他。可今天,他却想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儿子眼睛疼,他不知;儿子被人欺压,他远在边关;儿子失踪,他是最後一个得知;儿子受重伤,为的却是救他这个无能的父王!

林昊很想说不,但父王眼底的伤痛让他把回绝的话咽了回去,头一回,他乖巧地允许同意了。

先让人抬来热水,给儿子擦洗了一番,又换了干爽的里衣,林震天喊来在外候著的位太医,让他们为儿子诊治。

“震,昊儿会没事的,你不能失了镇定。”

站在床边,林俊才拍上皇弟的肩,安慰一动不动凝视儿子的他。他岂会不知,此时外表平静的皇弟,内心是怎么的焦虑不安。

“皇兄,现已过了更了,你该回去休憩了。”林震天回头,“皇兄,为了昊儿,我也不会失了镇定。”

林俊才的确累了,如果不是一股气撑著,此时他早已瘫倒。可他又定心不下自己的这个侄子。在这场混战之前,他是由于这个侄子的异乎寻常而喜爱他,现在,对这个救了白隆的侄子,他更是喜爱到骨子里去了。

“皇兄,你该去歇著了。”看出了皇兄的疲乏,林震天招手让王琦扶他回去。

“有任何音讯都要立刻禀报朕。”临走前,林俊才下令,然後拖著已无力支撑的沈重身子回了寝宫。

目送皇兄脱离,林震天又专心肠看著儿子。为林昊看诊的位是太医院最好的御医,可他们的脸色是越来越沈重,看得林震天的心不断下沈,脑中闪著最坏的或许。

“怎么?昊儿的眼睛……或许保得住?”问这话时,林震天都不敢看儿子。

王太医与其他位太医互看了几眼之後,上前行礼道:“王爷,臣等无能,真实查不出圣儿殿下的眼睛有何问题。圣儿殿下既无中毒,又无病症,能够说,圣儿殿下的身子极为健壮,不,是比其他的人都健壮数倍。而圣儿殿下也无任何眼疾,臣等……真实不知圣儿殿下的右眼为何会忽然剧痛难忍。”

“查不出?”林震天想了无数种或许的结果,唯一没想到这个,一时间,他不知自己是该发怒,痛揍一顿这几个无能的庸医,仍是抱著儿子好好亲一番,以宽慰自己惊吓过度的心肝。

“父王。”床上被个生疏的老头子鼓捣了半响的林昊已是眉头紧闭。他作声,便是要告知父王,他不要再诊治了。

“你们……先退下。”挥手赶人走,林震天决定先安慰床上的宝贝儿子。

上床,钻进被窝,搂上儿子,他细心检查儿子淡红的右眼,右眼的红晕告知他,儿子此时的心境并不太好。

“昊儿,眼睛一点都不疼了?”

“不疼。”

“不许再隐秘父王,一点都不疼?和曾经相同?”他怕了。

“不疼。”但或人却不悦了,他不扯谎。

指腹小心摸著儿子的右眼,林震天接近:“疼过之後可有何反常之处?看不清,或是看不到?”

这回林昊没有立刻答复,眼里闪过不解。

“昊儿?!”那便是有了!

“父王……”某位乖孩子很想告知父王,怎么办他不大会说。林震天不敦促,仅仅抚摸儿子,让他放松,让他想好。

过了半响,林昊从父王怀里坐起来,下床,然後扯扯父王的手,示意父王跟上他。林震天用毯子把儿子裹好,抱著他站起来。

“去哪儿?”

林昊指指露台,林震天抱著他曩昔。

在露台上向远处看去,即使有宫灯,深夜的皇宫仍然显得分外幽暗。

“父王,”林昊指向前方,“那里,侍魏,名。”

“昊儿是说西白角的那处谯楼上有名侍魏?”林震天惊问,他只能看到谯楼上的灯笼,可看不到谯楼上有几个人,那里离无波殿可有几百丈远呢。

“昊儿是看到的?仍是之前就知道的?”林震天不相信儿子能看到。

“看到。”一点点不知自己这句话吓到了父王,林昊持续看,“有两人在说话,一人,”他不悦,“睡觉。”

过了良久,林昊才听到父王的声响。

“昊儿,你能看到多远?”林震天不定心肠回头,看屋内是否还有其他人。

“谯楼。”林昊随著父王的动作也处张望,他没察觉到有人,父王在找什麽?

“昊儿是不是眼睛疼过之後,就能看到很远的当地?”

“……”仍是想了半响,林昊才解说,“这次是。”

最明白儿子的林震天懂了。

“昊儿的意思是说眼睛疼一次,就能看得远些?”

“嗯。”

“是当时看的远,仍是一向?”

“一向。”

“……”

听了儿子的答复,林震天惊奇地看著儿子。这时,吹来一股北风,他匆促把儿子抱回了屋。

昊儿,父王捡著你的那天,父王就清畜,你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现在,你虽仅有岁,却已逐步展露非常人所能及的天分与神力,今後,怕是连父王都无法与你比较,或许那时,获得天下对你来说都是一挥而就之事。

大掌一挥,平息烛火,林震天搂好儿子,连打了几个哈欠:“不过,昊儿永远不会脱离父王,不论昊儿变成谁,都是父王的昊儿。”

还没睡醒,林昊就觉得有人在摸他的眼睛,勉强张开来,是父王。

“昊儿,父王让你皇伯张贴告示,找宫外的大夫给你瞧眼睛。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的眼睛会疼,嗯?”

尽管大能够直接这麽做,但林震天仍是要先告之儿子。

“不。”透著浓浓睡意的回应带著坚决。

“昊儿,”抚摸儿子的背身,林震天语带诱哄,“你昨晚疼的那般凶猛,父王疼爱。宫里的御医都是庸才,父王给你在宫外找神医,定能查出你究竟是为何会痛。父王可不能再看你疼一回了。”

“……不。”林昊没了睡意,昂首看著父王,“父王……我不疼。”他不喜爱别人看他的眼睛。

看出儿子的不肯,林震天叹息,淡红的眸子里清畜地映著他,带著对外人的抗拒。

“好,昊儿不要就不要。”把儿子的头压下,林震天伸进衣内抚摸儿子光滑的小身子,该怎么说服儿子呢,真是头疼啊。不过,还有另一件事……

“昊儿,父王今晚要见国前来和谈的使节,你晚上……要不要去三门那睡?”昊儿会不会去?

“不。”父王为何要他和三门睡?林昊支起上身。

林震天大掌一挥,又把儿子的头压下来,状似平静地说:“父王怕昊儿晚上一人寂寞,你和三门不是相处地很好吗?”

“不。”他等。

“好,那昊儿就先睡,父王必定早些回来。”林震天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看在儿子的份上,他会多留心林三门的。

躺在父王身上,半响没比及父王开口,林昊的睡意又来了。也没从父王身上下来,他直接枕著父王的胸口又沈沈睡去,左眼传来几下微微的刺痛,然後归於平静。

日上竿,父子两个才睡起来。给儿子收拾妥当,命人端来午膳,用过之後林震天去御书房找皇兄商谈议和之事,林昊则在屋内练功。

“昊天。”

“主子。”

林昊收功回头,是裹得严严实实的林三门和刘隆、赤丹。昨晚问完两人话後,林俊才就让他们回到林三门处了,从两人嘴里得知林昊眼睛疼的凶猛,一早林三门就想来看他,可皇叔在,他不敢打扰皇叔休憩。刘隆来探了好几回,见王爷走了,他立刻回去告知了林三门。不顾外头天寒地动,林三门一听皇叔走了,带著刘隆和赤丹就匆匆赶了过来。

“昊天,让我瞧瞧你的眼睛。”小跑到林昊跟前,林三门忧虑地检查林昊的右眼。

“坐下。”拉著身上冰凉的人到床上坐下,林昊把床上的暖炉塞给他。林三门一手拿过,一手握著林昊温暖的手,抱怨,“昊天,刘隆说你曾经在宫里的时候眼睛就疼过,你为何没告知我?”说著说著,林三门吸起鼻子,把他扯到自己身边坐下,小心摸上他的右眼,“还疼吗?”

“不疼。”拉下林三门如冰的手,拽过被子,盖上。

“昊天……”林三门哭了出来,放下暖炉抱住站在他面前的人,“我怕。”

双眸暗沈,红晕萦绕,林昊转头看向刘隆和赤丹,要他们说出了何事。刘隆看看赤丹,不安地对主子摇头,他们也不知道殿下这是怎麽了。

林三门身子发颤,小声哭著,林昊掰开他的手,坐下。

“说。”

“昊天……”林三门擦著泪,道,“我怕,我怕你出事……”昊天是世上除了母妃之外,他最重要的人,比皇姐还重要。

林昊昂首看著他,伸手抹去他的泪,动身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

“主子,奴才来。”赤丹上去接,被避开。

走到床边,把茶递给还在哭的人,林昊开口:“回去。”

“昊天……”林三门嘴唇发颤地看著他,昊天怪了他?

“这里冷。”托起林三门的手让他喝热茶,林昊拿过棉袍穿上。

“昊天!”林三门的眸中光彩渐盛,不怕烫地喝下茶,他站起来,却只觉眼前一黑,瘫坐了回去。

“殿下!”刘隆和赤丹匆促奔上前,林昊手快地扶住林三门,脸色不悦。

“昊天……”揪著林昊,林三门笑著,“你真好……”昊天怕他冷,所以才让他回去呢。

探上林三门的额,那里比常人要烫。林昊铺开他,把他的围巾、帽子戴好,快速穿好衣裳,蹲到他身前,把他背了起来。

“去叫太医。”背好林三门,林昊对刘隆和赤丹说了句,就箭步朝外走。赤丹立刻跑出宫,去喊太医。

“昊天,昊天,咳咳……”趴在林昊的背上,林三门咳嗽著,却笑得分外高兴。双手紧紧环著这人的脖子,林三门贴上他的脸,“昊天,你真好。”昊天居然会背他,皇姐都未曾背过他呢。

“闭嘴!”林昊似是气愤了,说话很不客气。

“呵呵……昊天,昊天……”林三门仍旧叫著,深深闻著这人暖暖的滋味。昊天……我怕,嬷嬷说母妃有喜了,他要有弟弟了,母妃是不是不要他了?

外面北风凛冽,林昊背著林三门刚出无波殿,就立刻退了回去。刘隆见状,回身跑了回去,不一瞬间,他拿了一条小褥子出来,盖在林三门身上。林昊这才重新背著林三门出了无波殿,朝韩店走。林三门一点都不怕昊天,任凭对方怎么叫他闭嘴,他便是一个劲地叫“昊天”,最後,林昊干脆也不让他闭嘴了,而是小跑起来。

背著林三门,林昊一点都不费劲。右眼能看到前方很远的当地,他跑得越来越快,刘隆跟得狼狈。

裹在被子里什麽都看不到的林三门又叫又笑,分明是比自己还小的人,却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让他安心。有昊天在,他不在乎有没有人和他玩,不在乎……母妃自有了弟弟之後,就很少抱他了。

忽然,林昊停了下来,正想著母妃的林三门回过神来。

“昊天?”

林昊垂眸,把林三门向上托了托,持续跑。

“昊天?”刚刚为何停下。

“闭嘴。”他为何哭?

“昊天……”真想就这麽让昊天一向一向背著他,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

把林三门送回韩店,太医很快就到了。他刚坐下没一瞬间,皇後娘娘带著太子和女儿、张妃带著皇子,赵妃带著皇子、已有两个多月身孕的梦飞带著女儿都来到了韩店。她们是得知林三门生病了,特地来看他的,梦飞坐在床边一边感激林昊,一边自责地流泪。

太子不再如以往那样憎恨地看著他,但也不热络,闷不吭声,显着是被逼著来的。两位公主躲在一边的角落里,脸上的笑生硬。皇子林沙依猎奇地在林昊身边问东问西,只有皇子林洛信站在一旁,忧虑地看著发热的林三门,时不时问问林昊的伤可好了。

林昊站在床头,对任何人的问询和关爱都沈默以对,只看著床上的林三门。

“昊天,咳咳……你回去吧。”躺在床上,林三门有气无力地说,“别,别让皇叔,等急了。”

林昊目光微动,父皇?

“三门,好好躺著,别再说话了。”梦飞擦著泪,给儿子掖好被角,对林昊道,“昊天,谢谢你把仁儿送回来。仁儿不明白事,总给你惹麻烦。”说著,梦飞又哭了起来。

“妹妹,你有身孕了,不能哭。”皇後苟氏开口,眼里闪过落寞。张妃和赵妃也连忙作声劝他。

梦飞悲伤肠说:“都怪我,是我没给仁儿一副好身子,让他生来就带疾……都怪我……”

太子林洛诚不耐地瞅了他一眼,接著看也不看林昊转过头去,林洛信上前道:“母妃,有孩儿呢,孩儿会照料弟的。”

梦飞把林洛信搂过来,喜爱地抱了抱他。

“昊天……”林三门显露着急,“皇叔,要等急了,他,他会气我。”

林昊面无表情地盯著他,心里却不解,父皇并不在无波殿。这时刘隆明白过来了,开口道:“主子,您去吧,殿下这里有奴才和赤丹呢。”

看看林三门,又看看刘隆和赤丹,心中虽有疑问,林昊仍是回身走了。林三门显着地松了口气,嘟囔:“希望皇叔,咳咳咳……不要嫌我,总给,总给墨,咳咳,昊天惹麻烦。”

“皇叔和昊天要出宫吗?”林洛信猎奇地问,林三门刚想著该怎么说,就听赤丹小声道:“主子昨晚,不舒服……王爷让主子今天,不得出宫。”

“方才王爷派人传话过来,说一瞬间就回来,让主子好生躺著,所以殿下才催主子赶忙回去,怕王爷怪罪。”刘隆利索地接下话。

“本来是这样……”林洛信点允许,又忧虑地问,“昊天他怎麽了?我听说他眼睛疼。”

“现已没事了。魏国人打伤了主子的眼睛,所以时不时的,主子会眼睛疼。”仍是刘隆,口气平稳,好像真是这麽回事。

“母妃,我困了。”喝了药,林三门揉揉眼睛,见他累了,其他人也不要再待著,叮嘱他要好好休憩,就走了,梦飞陪了他一瞬间,也带著女儿走了。

等一切人都走了之後,熟睡中的林三门醒了过来,冷淡地看著紧闭的房门。

“殿下。”刘隆和赤丹忧虑地看著他。

“叩叩。”

窗户传来极轻的声响,林三门激动地坐起来。赤丹跑上前打开窗户,居然是现已离去的林昊。

跳进来,关上窗,他脱掉带著寒气的外衫,走到床边,上床。

林昊又回来是要知道林三门究竟出了什麽事。尽管终年有病在身,可林三门岂会不明白他又回来的意思,而他却是拉著对方的手傻笑,边咳边笑,笑得让坐在他面前的人忍不住沈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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