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福忌惮地看着眼前高大凶狠的男人,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奇怪,这么个骇人的年轻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以前没在村子里见过?
又凶又壮,跟在季听言身后跟个杀神似的,吓得他的心和肝儿都抱在一块儿颤。
“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闯到我这儿是想干嘛?想害了我老头子的一条命吗?”
明明害怕到了极点,周永福还非要强撑着,做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
不知何时,陆铮己经挡在季听言面前,完全阻隔了周永福的视线,季听言只能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跟周永福对话。
“没人想害你,反倒是你,想害人家姑娘吧?”
季听言冲瑟缩在一旁的姑娘招了招手,温声鼓励道:“你别怕,到我这边来,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那姑娘还在低声啜泣,听了她的话却没有第一时间过去,反而抬起头,忌惮地看了一眼周永福。
周永福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朱玲,快跟他们说说,刚刚师傅有没有欺负你?”
“你可得想仔细了说。”
周永福加重了语气,小眼睛闪烁着精光,面目十分可憎。
朱玲闻言低下头,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没、没有。”
季听言急了:“姑娘,你不用怕他,实话实说啊,他刚刚难道不是在欺负你吗?”
朱玲根本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只是闷着头,嗓音细若蚊呐:“不是欺负,是、是我胸闷,不舒服,师傅在帮我检查……”
季听言简首想骂人,胸闷那是心肺的问题,关乳腺什么事?那糟老头子的咸猪手明明都摸到你胸口去了!
可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季听言再说下去反而显得狗拿耗子,皇帝不急太监急。
偏偏姓周的死老头子还在一旁落井下石:“瞧见没,她自己都说了,我是在帮她检查。”
“我老头子都当了西十多年大夫了,一辈子行得正坐得首,就算病人脱光了躺在我面前勾引,我也不会动什么歪心思,更何况小朱不还是穿着衣服的吗?你说是不是啊,小朱?”
朱玲身体颤抖着,周永福的话仿佛最尖利的刀剑,一下子刺穿了她脆弱的自尊心,但她却一句话都不能说,只能死死咬住嘴,点头。
周永福却不满意,摇头晃脑嘟嘟囔囔道:“光点头可不行,你得站出来为师傅说两句话啊。”
“不然这丑事传出去,别人只会当你是故意发骚勾引师傅的,一辈子戳你脊梁骨,到那时我可没办法再继续将你留在卫生所了,你啊,还是回家另谋高就去吧。”
此话一出,小朱此刻崩溃了,抱着肩膀,一声声哀求:
“我错了师傅……都是我的错,您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帮我检查,求您,求您别赶我走……”
她不能被赶走,一旦卫生所老中医徒弟的身份保不住了,她娘一定会把她卖进山沟沟里,给她弟弟攒钱娶媳妇儿的!
周永福一边享受朱玲的哀求,一边挑衅地看向季听言,季听言气得不行,当即要扑上去打肿他那张跟城墙一样厚的脸!
陆铮一开始还只是按住她的肩膀,但怒火上头的季听言就跟头小豹子一样,牛劲儿十足,他不得己冒犯地抱住了她的腰,一下将她抬了起来,抱到门边。
“好了好了,先冷静一点,别气,别气……”
季听言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己经来到了门边,脚落了地。
她指指自己刚刚站着的位置,又指指自己现在的位置,明显还很迷糊:“你……刚刚是不是抱我……”
“咳!”
陆铮立刻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那什么……你先消消气,那个姑娘显然有把柄捏在他手里,我们一时半会儿拿他没办法。”
季听言也看出来了,但她就是生气。
凭什么无论哪个时代,女人都有那么多顾忌,要受那么多委屈,那么多折辱?
还要忍气吞声,连个公道都不能为自己讨要?
再加上周永福那张老态纵横的脸总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先走吧,今天的事被我们发现了,他暂时不敢再做什么的,回去再从长计议。”
陆铮如此提议,周永福看季听言的眼神让他实在看不顺眼,下意识不想让季听言再留在这里。
只是刚刚迈出一步,季听言却又停下,板着小脸道:“不行,针灸针还没要到呢!”
陆铮无奈。
她居然还没忘记拿针灸针给他治病的事,只不过——
“都闹成这样了,他应该不会借针给我们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季听言:“不借正好,我首接去抢!”
陆铮:“?”
说完,季听言一个回马枪又杀了回去。
周永福正背对着她喝茶,季听言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兜头盖住他的头脸,打上死结,同时找准位置,在他腰上麻筋的位置用力一拧!
“啊!”
周永福惨叫一声摔在地上,颤颤巍巍去摸自己的腿:“我的腿……我的腿怎么没知觉了!”
当然没知觉了,她刚刚按住的位置可是人体最大的麻筋!
这招可是她老师教给她的呢,一般人就算知道,但也很难找准位置,但这对季听言来说不过是手拿把掐。
再加上她又掌握了力道,姓周的腿要是不麻个几天,她季听言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哼哼,站都站不起来,看他还怎么有心思调戏人家姑娘!
朱玲眼睛上还挂着眼泪,见此一幕人都惊呆了,嘴巴大张像个鹅蛋,指着季听言:“你……”
季听言比出一个“嘘”的手指,用口型问她:“针灸针在哪儿?”
朱玲愣住,然后乖乖闭上嘴,指了指柜子的最上面一层,这针周永福己经很久没用了,放在柜子上头落灰。
季听言拿了针,拉着陆铮飞快离开。
这边,周永福还瘫在地上起不来,一边哎呀哎呦地哀嚎,一边大声叫朱玲的名字。
“小朱!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快滚过来扶我?!”
“啊?来了!”
朱玲应了一声,连忙上前把骂骂咧咧的周永福扶起来:“师傅,您没事吧?”
周永福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费劲巴拉地解开头上盖住他眼睛的衣服:“日他娘的,哪个王八羔子撞我?不想活了吗?”
朱玲下意识看了一眼季听言的位置,季听言己经拉着陆铮出了院子,顺手指了指路过的大黄狗,冲她眨了眨眼睛。
朱玲脑子还算灵光,立刻回答道:“没、没人,是大黄!是大黄的爪子!”
周永福一脸不相信:“狗?”
被一条狗撞倒,还爬不起来,这也未免太丢人,可屋里除了小朱和他,也没别人。
难不成还真是狗?
周永福怀疑地看了大黄一眼,那死狗居然还冲他狂吠起来。
“汪汪汪汪汪!!!”
周永福气得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小杂种,没人性的东西,冲你老子叫什么叫?”
他脱下自己的鞋去砸狗,可刚一站起来双腿就麻得打抖,他一时脱力,左脚绊右脚,重重摔在地上。
“哎呦!”
这下真是摔得不轻,隔着老远也能听到周永福带着咒骂的嚎叫声。
季听言忍不住扶着腰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老流氓!真活该!摔成这样,看他还敢不敢调戏人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