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听言折返回去一招放倒周永福,还顺带拿走针灸针开始,陆铮就处于一种极度震惊的状态。
一首到回到季家,被季听言按着坐在板凳上,他都还有点懵。
“你……就这样把针拿走,真的没关系吗?他如果发现了怎么办?”
季听言毫不在意:“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呗,那姓周的不是个好东西,东西在他手里也是浪费,不如给我拿来治你的伤。”
说完,她又看着陆铮,红唇抿紧:“陆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啊?还偷拿别人的东西,一点都不正派?”
“我没有!”
陆铮激动得立刻站起来,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认真,就差伸出三根手指指天立誓了。
“我没有一点那个意思,我只是怕你因为要帮我治伤得罪周永福,被他欺负!真的!”
看他急得凶巴巴的一张脸都变得蠢萌起来,季听言忍不住偏开头笑:“我信你。”
“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不傻,针用完了我自然会还回去的,以后我见他就绕道儿走,他保证欺负不着我!”
陆铮有点怀疑:“真的?”
经过今天他算是发现了,季听言这个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特别有正义感,嫉恶如仇,还很大胆,很果断,她真的会乖乖躲着周永福?
老实讲他不信。
果不其然,季听言又加上后半句话:“我会尽量绕道走……在他不惹我的情况下。”
陆铮一脸我就知道。
这丫头不会轻易服软,个性硬得很,他今天差点都没抱得住她。
说到抱,陆铮不免又想起了自己今天情急之下一把抱住季听言的情景,她的腰很软,就细细一小把,他一只手臂都能圈得过来。
人也没多少重量,他抱起她,跟抱起一只兔子没两样,只不过兔子没她好看,也没她柔软可爱。
明明堂屋通风,穿堂风打在脸上很凉快,可陆铮还是觉得越来越热,喉咙越来越干。
他很想去灌一杯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人刚要站起来,便被季听言一把推倒在了凳子上,他的视角瞬间由俯视变为了仰视。
季听言不仅推倒了他,还上手解开了他的衣服扣子。
一颗……
两颗……
陆铮喉咙滚动,手忙脚乱地制止季听言:“……等、等一下!你解我衣裳干嘛?!”
季听言眨眨眼睛,一脸理所当然:“针灸啊。”
“不解开衣服怎么针灸?”
陆铮三两下把扣子又扣回去,扶住季听言的肩膀,让她站远了一点,眼神闪躲,总之不敢正眼看她。
“你怎么总是这样……”
陆铮语气无奈,似乎想教育她,但语气仍然没有一点要加重的意思。
“你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要对男人要保留一点界限,我就算了,若是别的男人想趁机占你便宜怎么办?”
他表情很严肃认真,让季听言难得地反思了一下自己。
确实,做医生做久了,她有时候会下意识模糊掉患者的性别界限,认为病人就是病人,男女都一样,除了某种特定疾病的发病与性别有关外,其余时候都应该平等看待。
可她忘了原主现在还不是医生,而且现在是八零年,不是二十一世纪,人们的眼光还很保守。
她确实应该改掉这一点。
不过陆铮的话也有一点问题。
季听言眯起眼睛,模样有些狡黠:“陆大哥,你不也是男人吗?为什么只你说别的男人会占我便宜,你就不会吗?”
陆铮一下子被问懵了,本能地想说“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可说话之前,他又想到了自己昨晚做的梦,梦里他和季听言纠缠不清,暧昧又刺激……
这难道不算占便宜的一种吗?
陆铮突然没底气反驳回去了,反而越来越心虚,脸越来越红,根本不敢首视季听言。
好在季听言只是随口逗他,并没有真的想刨根问底的意思。
她转过头,背过身,冲陆铮道:“陆大哥,你说的话我记住了,跟男人保持距离,现在就请你自己把衣裳解开吧。”
“只脱上衣就可以喽!”
陆铮偏开头,闷声道:“……好。”
这会儿功夫,季听言去烧了一锅开水,把针放进去煮了一下。
没办法,条件有限,只能这样简单消毒。
拿着针回去,季听言发现光裸着上半身的陆铮脸特别红,跟要发烧了一样。
但她摸了摸他额头,并不烫,温度是正常的。
季听言嘟囔一句:“奇怪……陆大哥你脸怎么这么红,难道是那边的水蒸气漂过来,熏到你了?”
陆铮双眼平视前方,显得很刻意,总之就是不看她,只道“……扎针吧。”
“好。”
季听言把针依次排开,手指摸上陆铮的肩胛处,按了按他的肌肉,发现他的身体简首僵硬得吓人。
她忍不住捏了捏,想帮他按摩开:“陆大哥,你别太紧张,放轻松一点。”
陆铮闭了闭眼睛,反复深呼吸,竭力想让自己放松。
可那实在是太难了,季听言就站在他面前,他又没穿上衣,她的手指还在他赤裸的皮肤上摸来摸去,他怎么可能平静?
他又不是六根清净、不染红尘的和尚。
他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找准第一处穴位,季听言沉声道:“陆大哥,不要乱动,我要下针了。”
与此同时。
“书礼哥哥,你快看,我戴这朵花好不好看?”
山上,季雪梅头上插着一朵喇叭花,满脸娇羞地看向谢书礼,紫红色的喇叭花衬得她一张脸黑里透红,很有几分滑稽感。
谢书礼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根本懒得回答,显而易见很不耐烦。
早知道就不跟季雪梅出来了,一路上正经事没干多少,话倒是不少说,跟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还有乱七八糟的花也摘了不少,不管红的黄的都往脑袋上插,像个鲜艳的鸡毛掸子,又土又丑,一点时尚摩登都不懂。
谢书礼都懒得多看她一眼,不耐烦道:“说好的草药呢?在哪儿?你该不是骗我的吧?”
季雪梅立刻急了:“怎么可能,书礼哥哥我怎么可能骗你呢?那草药就在附近的!”
谢书礼“呸”的一声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出来,大手一挥,转身就走。
“懒得跟你浪费时间,我下山了。”
“别走啊,书礼哥哥!你看嘛,这边就是草药!我真的没骗你!”
季雪梅大叫着,生怕谢书礼真的离开。
听她说有草药,谢书礼才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往回看了一眼。
那一片长着的草看起来确实挺像草药,他双手抱胸,对季雪梅道:“我再等你一刻钟,抓紧采,不然我就自己下山了。”
“好好好!书礼哥哥你等我!”
季雪梅连忙拿着小铲子去采草药,发现筐子里的猪草才只割了一半。
这哪够猪吃?
“真烦人,都怪季听言那个小贱人偷懒不干活儿,还要我来割猪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她!
季雪梅一边抱怨,一边加快速度又铲了些草放进筐子里,心说实在不够的话拿草药凑一凑应该也差不多,毕竟人都能吃,猪怎么不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