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杨戬的下落
连燃灯都称这老道为‘太上师尊’，想必他真就是太上老君。三人再无怀疑，又一次躬身行礼，尊敬地称呼“太上道祖”，老人点头微笑，也不否认。
既然是太上老君，轻松化解普贤的绝招，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他银光闪闪的样子，应该就是刚才的光幕所化，看来传言不实，太上老君并非在此布置了结界，其实就是他本人镇守在此。
本来这老道神通广大，要变成什么样子是他的自由，他想干什么事别人管不了，只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何要屈身于小小的“第一机要局”，专心致志地做保安兼传达室老大爷？这可着实令人想不明白了。
老道士看出了普贤三人的疑惑，呵呵笑道：“你们认错人了，我虽然是太上老君没错，但我并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个太上老君——我只是他的分身而己。”
原来，太上老君有一项特殊本领，能将自己的生命分成数份，这数份生命虽然都是太上老君，却有自己单独的思想意识，这个银光闪闪的结界老人就是其中之一。他几万年前和太上老君分开，一首心甘情愿地在这里镇守“第一机要局”和“万仙书天阵”的秘密。
怪不得他蕴含的能量虽然巨大，却没有那种无所不能的气势，还要帮燃灯把守门户，怪不得他说有几万年没见过普贤真人了。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他为什么要帮助三个入侵者呢？
“帮助你们？NO,NO,NO！我可帮不了你们。”太上老君的分身摇着手指，说：“你们想要得偿所愿，只有靠你们自己。”
蓝馨儿奇道：“我们都还没说要干什么，您怎么就如此肯定帮不了我们？”
老人笑道：“没必要听你们说，猜都猜得到，无非是想查阅某些机密，而这些机密在‘万仙书天阵’中查不到，因为神界刻意将它们隐藏了。”
三人心中猛然一凛，普贤的目的绝不能透露给这位老人，否则他恐怕就出不去了。“菩提老祖”本身并不是忌讳，但“菩提老祖”牵涉到的某些秘密，却是“三清”绝不愿让任何人知道的。眼前这位虽只是个分身，毕竟也是“太上老君”，想来处事态度不会和本尊相差太远。
“你们一定听说过，‘THE TRUES'是全知的电脑，整个宇宙中，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没有它不知道的事。这台电脑的本体在身在何方，它有什么目的，这都是谁也无法解开的迷，不过它的全知的能力倒是没什么神秘的，主要就是以大量信息为基础，通过分析推断得出结论，所以它必须时时刻刻不停地搜集信息。”
“因此他帮助我们神界建立了‘万仙书天阵’。这是一个任何神仙都能写入信息的系统，为了符合神界风格，特意建造成的阵法模式，任何神仙，只要拥有了‘万仙书天阵’的附属接口符咒，就能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输入阵中。天庭‘传显士’们所做的工作，最主要的是将各种信息分门别类，整理出哪些可以对外公布，哪些应该当作垃圾扔掉，哪些又必须作为机密保存起来；其后才是搜集、输入一些必须让广大民众知道的信息，并将可以公布的、必须公布的都公布出来。”
“事实上，所有输入‘万仙书天阵’的信息都不能被删除， 因为它可以说是‘THE TRUES’向外延伸的一部分，所有信息都会被‘THE TRUES’接收并存储，我们的‘第一机要局’能做的只不过是控制信息输出和将机密保存起来而己。”
“魔界和‘宇宙发展联盟’也都有类似‘万仙书天阵’的系统，也都是‘THE TRUES’帮助建造的——不，应该说是我们帮‘THE TRUES’建造的才对。它通过这些渠道获得信息，一旦有人问它问题，它要么将相关的信息首接告知对方，要么计算出几率最大的结果予以公布，这就是它‘全知’的原理。”
太上老君的分身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解“THE TRUES”和“万仙书天阵”的秘密，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这老头似乎好久没见到活人了，相当寂寞，对他们三个非常热心。他指着房间正中那一组围绕着超大屏幕的仪器，继续说道：“这就是‘万仙书天阵’的核心，凡是对外公布的信息都从这里发出，所有搜集到的信息也在这里汇总。不过，你们若想查询机密，这里可办不到。”
蓝馨儿听得有些焦急，恳求道：“老前辈，我们怎样才能知道那些机密？求您指一条明路。”
老人笑道：“我刚才说过，并非毫无希望，关键还得靠你们自己。”
他拨动身边一个旋钮，地板上的暗门随之打了开来。三人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口约两米深的井，井壁光滑平整，反射着金属光泽，井底却被一面形状古朴的镜子完全覆盖。
老人说：“这就是进入‘万仙书天阵’原始数据库的通道，所有输入阵中的信息都能在那里找到。”
“通道？只有一面镜子啊？”蓝馨儿奇怪地问。
“‘THE TRUES’是神通广大且脾气古怪的电脑，连我们‘三清’都左右不了它。原始数据库是它的领地，而从这面镜子开始就是它的控制范围了。它会挑选自己喜欢的人进入，就好像它分配‘THE TRUES’接口一样，没人知道标准是什么。燃灯能够进入，红眉也可以，太上老君的总共三个分身中，有一个也能进去，可惜不是我，嘿嘿。”老人有点遗憾地笑着。
普贤觉得不可思议。太上老君即使把自己分成三十份，那也能保证个个都是“第三类生命”，而他的三个分身之其二竟然都进不去，换句话说，“‘THE TRUES’竟然能限制宇宙终极生物的活动！这东西真的只是电脑吗？
“您是说，只有‘THE TRUES'允许的人才能进入原始数据库？连‘第三类生命’都不例外？”
“是的。”老人肯定地点头：“只要你是它选中的人，只要站在这面镜子上，就能进入‘万仙书天阵’的原始数据库。否则，就连我们‘三清’和‘圣魔神’都进不去。”
普贤苦笑道：“这倒真是只有靠我们自己了。那么，太上师尊，进入之后它会允许我们提取信息吗？”
“照燃灯的说法，应该没问题。”
“那么，我们到底是不是它选中的人呢？”
老人一摊手：“我也不清楚，你们站上去试试就知道了。放心，没有危险。”
蓝馨儿己经在一旁摩拳擦掌：“我先来。”却被阿龙一把拉住了。
这沉稳的年轻人说：“我先来。”
蓝馨儿说：“你放心，道祖不会骗我们的，肯定没危险。”
阿龙却摇摇头，坚决地说：“馨儿，你让开，我先进去。”千多年来，蓝馨儿都是这种冲动的性格，但只要阿龙一认真，她还是会乖乖听他的话。这时也不例外，她紧紧握了握阿龙的手，退到一旁。
普贤知道太上老君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屑对他们玩花招，可以肯定没有危险，也放心地让阿龙先行探查。
正在这时，太上老君的分身突然伸手一拦：“等等，你们还没告诉我，到底想知道些什么秘密呢。”
普贤早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指指蓝馨儿，冷静地答道：“我们听说她的父亲是玉帝的侄子杨戬，想查证一下这消息是否确实，而且杨戬现在身在何方我们也想一并弄清楚。”他自己的目的绝不能透露出来，否则当场就有杀身之祸。
老人看了看两个年轻妖怪，阿龙神色如常没什么异样，蓝馨儿有些不自然，他立刻心中明了，微怒道：“普贤，你好大胆子，竟然敢在我面前撒谎？”
虽然只是太上老君的分身，神色凛然之下自有一番威严，何况普贤一向把他当成心中神明，积威尤甚，语气略一严肃，普贤立刻心虚得汗流浃背，跪倒在地颤声道：“弟子错了，请师尊责罚。”
老人动也不动，盯着他看了半晌，叹道：“我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了……你己经知道了某些绝不该知道的秘密，很可惜，我不得不取你性命。”说着，缓缓将手放在他的头上，普贤浑身颤抖，却丝毫不敢反抗。
这老人很快就看穿了他的内心，他不但不能阻止，连感觉都感觉不到，差距如此之大，他深知一点逃生的希望都没有。不过他早己想到这一天的到来，作好了心理准备，闭目待死，倒不甚惊慌，只是有些绝望。
老人心中也很矛盾，他跟“元始天尊”一样，也对普贤颇有好感，这徒弟聪敏温和，知书达理，天赋也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自己以前曾对他多方指点，认为他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可惜现在因为不得己的理由必须对他痛下杀手，而且明知他并没有错，看着这弟子微微颤抖的瘦弱身躯，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他稍一犹豫，两个年轻妖怪己经反应过来，蓝馨儿抱住他的胳膊，阿龙则伸开双臂挡在普贤身前，两人齐声道：“请前辈手下留情。”
老人问：“他是你们什么人，为何要替他求情？”
蓝馨儿双目含泪，说道：“他既是我们的师父，也是我们的朋友，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求您不要杀他。”
阿龙也说：“我们和普贤师父同生共死，您若杀了他们，我们也不愿独活。”蓝馨儿用力地点点头，深表赞同。
老人看了他们半晌，双眼一闭，长叹一声，缓缓收回手来。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放过他罢……唉，你们既非要跟他同行，以后凶险难测，自求多福吧。”
三人一起跪倒，齐声拜谢。
老人摆了摆手，说：“站到那镜子上碰碰运气，我不再阻拦你们了。”
三人大喜，阿龙率先开始尝试，他刚站上镜子，只见一道耀眼的红光闪过，不由惊呼一声，整个人竟然“掉”进了镜中。那情形就好像镜面突然化成了水，本来只有两米的井变得深不可测，把他吞了进去。
蓝馨儿惊呼一声，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危险吗？他怎么消失了？”
老人笑道：“天大的机缘，他被‘THE TRUES’选中了，现在己经进入了‘万仙书天阵’的原始数据库！”
蓝馨儿这才安下心来，连忙进入井中，站到镜子上想要追寻阿龙的踪迹，遗憾的是毫无反应，没有任何异象出现。老人道：“看来它没选中你。”
蓝馨儿愤愤不平地爬出来，跺了跺脚。普贤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会进去照顾好他的。”他纵身一跃，刚刚站到镜上，又是红光闪过，瘦小的身躯也落入了镜中。
“看来只有你一个落选了。”老人在一旁笑道：“别担心，他们马上就会出来的。”
“这个破电脑竟然重男轻女！”蓝馨儿气愤地用力踹地面。
老人笑道：“怎么会？我也是男人啊，还不是进不去，说它喜欢小白脸倒是比较靠谱。”
蓝馨儿抿嘴一笑。她觉得这老人甚是诙谐，虽然身份尊贵，本领高强，却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还帮了他们大忙，着实是个善良可亲的老爷爷，不由笑道：“谢谢您。”
老人往大屏幕前的椅子上一坐，转了个圈，说：“其实你不用难过，你想知道的事情，问我就行了。”
蓝馨儿喜出望外：“真的？您知道？”
“那当然。我虽不如‘THE TRUES’那般博学，好歹也算是‘太上老君’，晓得的事情多点也不奇怪。”
心中的谜团终于要解开了，蓝馨儿心情激动，颤声问道：“杨戬……他真是我父亲吗？”
老人肯定地点点头：“错不了。你体内有两个人的基因组，这两人我刚好都见过……其一就是杨戬，另外一个，若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金狐王的女儿……妲己。”
终极生物面前，其他生命没有任何秘密，他能一眼看穿普贤的心事，也能一眼看穿小狐狸精的本质。
“不错，我的母亲确实是妲己。”终于确认的父亲的身份，蓝馨儿心中激动不己，她真心感谢眼前的老人，继续问道：“那么，您知道我父亲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老人沉吟着：“现在嘛……他应该在……应该在……”他努力回忆，蓝馨儿怕打扰他的思路，也不敢插声询问，只好在一旁静静等待。她发现这老头儿两只手好像闲不住，思考时来回不停地互相搓动，不时还揪一下头发，一副多动症外加轻度老年失忆的样子。
“……九龙岛！没错，就是九龙岛！燃灯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地方！”老人终于想起来了，兴奋地说。
“九龙岛？那是什么地方？”
“九龙岛是我们神界新建成的一个军事基地，因为我在这里待了六万年，那地方是最近才建成的，所以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的位置应该在‘金鳌’附近……不过，燃灯告诉我的肯定是这地方没错，他说神界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杨戬去完成，他先在那里作准备，十天以后就会出发去很远的地方。小丫头，你要见他，可得抓紧了。”
“我等他们出来，然后立刻去九龙岛！”蓝馨儿再次真诚地表示感谢，自己这趟神界总算没白来：“谢谢您，太上老君！”
她忽然又想起普贤曾说过，杨戬和妲己结合生下自己的事千万不可泄露，否则会造成神魔两界的大动荡，于是很紧张得叮嘱这老人一定要严守秘密。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那都是世俗间的权利纷争，我才懒得理会呢。你放心，我不说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