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云城最奢靡的销金窟“琉璃顶”之上。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迷离的灯光交织,试图掩盖空气中浮动的绝望与疯狂。
苏晚蜷缩在后巷湿冷的角落,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濒死的恐惧。
雨水混杂着泪水,将她单薄的衬衫浸透,狼狈不堪。她逃了三天,像一只惊弓之鸟,躲避着那个男人的天罗地网。
可是,她知道,她逃不掉的。
傅斯年,这个名字如同烙印,刻在她灵魂深处,日夜灼烧。
他是云城只手遮天的帝王,财富与权势的象征,英俊得如同神祇,却也冷酷偏执得如同恶魔。
三年前,她不过是苏家不受宠的养女,卑微如尘埃。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她被送上他的床。
那一夜的记忆是破碎而耻辱的,她以为那只是噩梦的开始,却没想到,是她人生彻底倾覆的序章。
他像发现了有趣的猎物,将她困在身边,给了她短暂的、虚假的温情,又在她泥足深陷时,残忍地揭示一切不过是他报复苏家的游戏。
苏家破产,父亲跳楼,她成了他名正言顺的“金丝雀”,被囚禁在他亲手打造的华丽牢笼里。
首到一周前,她唯一的亲人,她相依为命的弟弟苏辰突发重病,需要立刻进行骨髓移植,费用是天文数字。
她跪下求他,他却只是噙着冰冷的笑,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语气温柔却字字淬毒:
“苏晚,你的用处,只在床上。想要钱?取悦我。”
那一刻,所有的伪装和残存的幻想轰然倒塌。
她终于明白,在这个男人眼里,她连一件玩物都不如。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要救弟弟!
所以,她策划了这场逃亡。
她卖掉了他“赏赐”的唯一一件还能自主处理的首饰,换来一点微薄的路费,趁着他出国考察的间隙,逃离了那座令人窒息的庄园。
然而,云城是他的天下。她能逃到哪里去?
“找到她了。”
冰冷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判决,在巷口响起。
苏晚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
傅斯年就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两排黑衣保镖,气场强大得令人窒息。
他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纤尘不染,与这肮脏的后巷格格不入。俊美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翻涌的、令人心悸的偏执和占有欲。
他一步步走近,昂贵的皮鞋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晚的心尖上。
“苏晚,”他开口,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种独特的喑哑,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却让苏晚如坠冰窟。
“玩够了吗?该回家了。”
“家?”苏晚惨笑一声,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声音嘶哑,“傅斯年,那里不是我的家,是你的囚笼!”
她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我弟弟快死了!我求你,放过我,让我去救他!我欠你的,下辈子做牛做马还给你,求你……”
傅斯年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她口中的生死大事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放过你?”他缓缓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带着刺骨的寒意,抚上她苍白湿冷的脸颊,“谁放过我?”
他的指腹着她的唇瓣,动作轻柔,眼神却疯狂而偏执:“三年前,是你先闯入我的世界,点燃了我所有的欲念和疯狂。现在,你想全身而退?”
“苏晚,你记住,”他的声音陡然变得狠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
“你生是我傅斯年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一切,都只能属于我!”
“至于你的弟弟……”他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比寒冰更冷。
“他的命,掌握在我手里。你乖乖听话,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再敢逃,我就让他……给你陪葬!”
“不!傅斯年!你不能这么做!他是无辜的!”苏晚惊恐地瞪大眼睛,试图挣扎,却被他牢牢按住肩膀。
“无辜?”傅斯年眼中闪过一丝暴戾。
“当年你们苏家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无辜的?”他猛地将她拽起来,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把他带回去!”冰冷的命令下达。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架住几乎虚脱的苏晚。她绝望地看着傅斯年,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个男人,是她逃不出的劫,是她命中注定的噩梦。
“傅斯年!你这个魔鬼!你会遭报应的!”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哭喊。
傅斯年只是冷漠地转身,高大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她彻底笼罩。
“报应?”他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一丝嘲弄,“我的报应,就是你,苏晚。”
雨更大了,冲刷着城市的罪恶与绝望。
苏晚被强行塞进那辆象征着权势与禁锢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车窗外,琉璃顶的霓虹依旧闪烁,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奢华而残酷的梦魇。
她知道,她又回到了那个牢笼,这一次,也许再也没有逃离的可能。
等待她的,将是更深的绝望,和那个男人更加疯狂偏执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