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糖骸千叟宴

冰裂纹碗盛着血豆腐脑，林小糖的银匙搅碎碗底暗纹。御膳房的琉璃穹顶坠下糖霜蛛网，每根丝线缀着赤糖蜘蛛，腹部刻着赴宴老臣的生辰八字。萧景琰的玄铁剑鞘轻叩案几，抗糖疫苗的余香混入腥甜，在殿内酿出股腐败的茉莉香。

"这豆腐脑的卤汁，倒是比糖霜司的账本还稠。"

钱多多的甘草算盘杆挑开琉璃盏，露出的蜜饯竟是人耳形状，耳蜗里塞着微型《甘霖谱》。赴宴的九位阁老同时捂耳，指缝渗出醉仙藤汁液，在地砖汇成塞北地图。林小糖的右腕疤痕突地灼烧，锈糖盒在袖中震颤——昨夜从冰棺女子心口拔出的焦糖匕首，此刻正与御膳刀叉共鸣。

糖霜蛛网忽地收紧。三皇子的替身傀儡从梁上坠下，白玉面具裂痕处淌着抗糖疫苗："千叟宴的规矩，品不出甜中苦的——"傀儡双臂爆裂，糖衣碎片化作毒蜂，"得把舌头留下。"

萧景琰的剑锋刺穿琉璃盏，疫苗混着血卤泼向蛛网。赤糖蜘蛛遇液膨胀，炸开的糖浆在空中凝成实验室全息投影：培养舱里的本体正被注入第1025次观测数据。林小糖的银匙突然弯曲，勺柄露出微型扫描仪，光束扫过傀儡面具——裂缝下的芯片刻着"Experiment 001"。

"好个借尸还魂！"钱多多的玉算珠射向殿柱，击碎的糖霜里露出青铜齿轮。御膳案几应声翻转，三十七道糖雕冷盘裂开，每道菜心嵌着克隆体残肢。林小糖的焦糖匕首挑开糖醋鱼，鱼腹藏着的磁条遇血显形："弑君者，林氏女。"

九位阁老突然暴起，官袍下的糖霜铠甲遇风硬化。萧景琰的剑鞘迸裂，抗糖疫苗凝成软鞭，绞住最先扑来的户部尚书。老臣的糖甲遇液融化，露出心口条形码——编号1025，与林小糖的观测序号严丝合缝。

"甜煞人的把戏该收场了。"冰棺女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她赤足踏碎糖霜蛛网，腕间焦糖刺青与林小糖的疤痕共振。御膳房的地砖应声塌陷，露出底层的实验室废墟，培养舱残骸与青铜鼎器交错陈列。

祖哈娜的蝎尾辫破土而出，铂金丝卷走三皇子傀儡。蜜饯核在掌心爆开，释放的纳米虫群吞食糖霜，在空中拼出时空坐标："师妹可知？这千叟宴的厨子——"虫群忽地聚成厨师帽形状，"是令尊当年最得意的实验体。"

林小糖的锈糖盒吸尽虫群，盒内芯片迸发蓝光。全息影像显现父亲的研究日志："第999次观测，林小糖成功唤醒克隆体萧景琰。"日志末尾的签名，竟与冰棺女子的焦糖刺青笔迹相同。

御膳房穹顶轰然炸裂。抗糖疫苗如雨倾泻，在地面蚀出双螺旋凹槽。钱多多的银勺插入凹槽，玉算珠遇液气化，凝成祖母的虚影："糖丫头，匕首刺心口要偏三寸！"

冰棺女子突然握住林小糖的手。焦糖匕首刺入自己心窝，迸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糖浆状的记忆流体。御膳菜肴集体暴动，糖醋鱼跃出餐盘，鱼眼射出实验室监控画面：七岁的她正被三皇子本体喂下第1024颗蜜饯。

"观测者的宿命，就是成为被观测的对象。"祖哈娜的铂金丝绞碎梁柱，整座宫殿开始时空折叠。萧景琰的克隆体突然口吐本体声音："母妃的绝笔信...在糖霜面具的夹层..."

三皇子傀儡的残躯突然自燃，糖焰中浮出张焦糖信笺。褪色的字迹被抗糖疫苗洗显："甜为刃，苦作盾，糖骸之下葬轮回。"信纸背面的实验室水印，赫然是林小糖毕业照的剪影。

御膳房彻底坍塌的刹那，锈糖盒吸尽时空乱流。林小糖在混沌中抓住萧景琰的手，抗糖疫苗与醉仙藤毒液在相握处交融，凝成块刻着双生纹的琥珀糖。糖心封着粒话梅核，核仁裂开露出微型字条：

"第1026次观测密钥：摧毁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