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乌云缝隙间游移,废弃磨坊的破窗棂上,一只枯手般的树影突然抽搐。王虎的短刀"铮"地划过木箱裂缝,几点幽绿磷火从缝隙中飘出,映得他脸上的刀疤泛着尸青色。"那小子体内有东西。"他舔了舔刀刃,一道血线在舌尖绽开,"今早挨揍时,老子看见他胸口闪着青光。"
缩在角落的瘦猴突然打了个寒颤,手中的火折子差点燎着裤裆:"老大...我听说叶家老宅闹鬼,那老头子整天捣鼓些邪门符咒......"
"放你娘的屁!"王虎一脚踹翻他,靴底碾着火折子来回搓动,"管他是鬼是妖,今晚就让他变死尸!"碾碎的火星突然聚成青面獠牙的鬼脸,众人惊呼后退时,磨坊梁上传来沙哑的嗤笑。
"谁?!"王虎的短刀脱手飞出,钉在房梁上震颤不止。腐木碎屑簌簌落下,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扑棱棱掠过众人头顶,爪间竟抓着半截带血的布条——正是叶尘白日被撕破的衣角。
胖子突然指着窗外怪叫:"那、那棵树在流血!"众人望去,磨坊外的老槐树树皮皲裂处,正渗出粘稠的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王虎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分明是三天前他们活埋镖师时,那人颈间玉佩融化的颜色。
"装神弄鬼!"王虎暴喝着劈开木箱,却见箱底整整齐齐码着七盏青铜古灯,灯油早己凝固成血色琥珀。瘦猴战战兢兢凑近细看,突然惨叫倒地——每盏灯芯里都蜷缩着婴儿大小的黑影,正隔着琥珀朝他咧嘴。
"老大...这磨坊不对劲..."胖子裤裆漫开腥臊气,"咱们换个地方......"
"啪!"王虎的巴掌扇得他鼻血横流,"怂包!这地方是老子精挑细选的。"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诡异的莲花刺青,"知道为啥选七月十西动手吗?"刺青在磷火中泛着紫光,竟与古灯里的黑影产生共鸣。
叶尘的冷汗浸透里衣。他屏息贴在磨坊外墙,掌心攥着的遁形符正在发烫。方才翻墙时,符纸突然自发燃烧,此刻只剩焦黑的边角。王虎的狞笑穿透土墙:"等血月当空,咱们就......"
"嗖!"破空声擦耳而过。叶尘偏头躲过暗器,却见是半枚锈蚀的铜钱深深嵌入树干。铜钱表面的饕餮纹在月光下蠕动,竟化作小蛇钻入树皮裂缝。老槐树突然剧烈震颤,树根破土而出,如巨蟒缠向磨坊。
"来了!"王虎的嘶吼裹挟着狂喜。磨坊地面龟裂,七盏古灯自动悬浮,血色琥珀熔化成腥臭的液体。叶尘透过墙缝窥见骇人景象——那些婴儿黑影正在膨胀,细看竟是缩小版的王虎,每个都生着三只血瞳。
爷爷给的护身符突然发烫,叶尘怀中的星渊之匙不受控地震颤。青光从衣襟缝隙溢出时,最近的黑影猛然转头,六只血瞳同时锁定他的藏身之处。
"逮到小老鼠了。"七个王虎异口同声,音波震得叶尘耳膜出血。黑影们撕裂古灯扑来,途经处草木尽枯。叶尘翻滚躲避,后颈突然被冰凉的手掌扼住——真正的王虎不知何时绕到背后,心口莲花刺青己变成淌血的伤口。
"原来你就是祭品。"王虎的指甲暴长三寸,刺入叶尘肩头,"不枉老子演了三个月地痞。"鲜血顺着指尖流入刺青,莲花瞬间绽放,花瓣间浮现出星渊之匙的虚影。
剧痛中,叶尘的视野被青光吞没。星渊之匙破衣而出,古老纹路如活蛇游动,将王虎的手臂绞成麻花。七个黑影发出非人的尖啸,却在触及青光的刹那灰飞烟灭。
"果然是你!"王虎断臂处喷出黑血,面容在青光中扭曲变幻,最终定格成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模样,"三百年了,星渊之匙终于......"
爷爷的暴喝划破夜空:"尘儿,闭眼!"无数符纸如雪片飞来,在叶尘周身结成金色牢笼。面具人的狂笑中,老槐树轰然倒塌,树根缠绕着半截石碑——碑文赫然与星渊之匙的纹路同源。
当最后一道符纸燃尽时,叶尘在废墟中苏醒。王虎的尸体蜷缩成焦炭,心口莲花处插着半截青铜面具。而星渊之匙的纹路上,多了一道猩红的裂痕。
祠堂的铜铃在夜风中发出刺耳鸣响,叶尘跪在祖宗牌位前,星渊之匙的裂痕正渗出青黑色雾气。爷爷手持朱砂笔在他脊背游走,每一笔都带着灼烧皮肉的焦糊味:"三百年前叶家先祖封印神渊时,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您早就知道王虎是莲狱的人?"叶尘攥紧蒲团边缘,冷汗混着血水滴落青砖。白日被黑影抓伤的后颈传来蚁噬般的麻痒,伤口竟生出细小的莲花纹路。
笔锋突然顿在第七节脊椎,老人浑浊的眼中泛起星芒:"当年我亲手斩杀的莲狱左使,锁骨处也有这样的印记。"他扯开衣襟,枯瘦的胸膛上横贯着可怖的剑伤,"这道'往生痕',就是拜他所赐。"
烛火倏地暴涨,牌位后的帷幕无风自动。叶尘瞥见暗格里半开的青铜匣,匣中泛黄的信笺上,赫然画着与星渊之匙相同的纹路。爷爷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星图:"明去青萝山......"
话音未落,房梁传来细碎的刮擦声。三根银针破窗而入,针尾系着的红绳上串着七枚人牙。叶尘翻身滚避,银针钉入的砖石瞬间腐化成黑水。
"来得真快。"爷爷袖中飞出十二道符咒,在门窗结成金光结界。屋外传来孩童嬉笑,却透着森然鬼气:"叶老鬼,把钥匙交出来,给你孙子留个全尸。"
叶尘的瞳孔骤然收缩——飘在院中的哪是什么孩童,分明是七个裹着人皮的傀儡。它们手牵着手围住祠堂,天灵盖处伸出猩红藤蔓,在月光下开出妖异的血莲。
"尘儿,看仔细了。"爷爷咬破指尖,在星渊之匙表面画出血符,"这才是叶家秘传的'缚星诀'。"青光暴涨的瞬间,七个傀儡的藤蔓突然调转方向,将自己绞成碎片。
腐肉雨中,一道佝偻身影拄着青铜灯盏缓步走来。灯焰里蜷缩的鬼脸,正是昨夜磨坊古灯中的黑影:"三百年不见,师兄的符咒倒是精进了。"来人掀开斗篷,露出与爷爷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双眼蒙着星纹绸带。
叶尘如遭雷击。他分明看见老人持笔的手在颤抖,朱砂顺着狼毫滴落成血莲:"叶家没有你这样的叛徒!"
"当年若不是我盗走半部《星渊典》,你们岂能独占神渊之力?"盲眼人轻抚灯盏,灯焰中浮现出骇人景象——三百年前的月夜,年轻的爷爷正将匕首刺入同门师弟的咽喉。
星渊之匙突然剧烈震颤,叶尘的伤口莲花纹开始疯长。盲眼人空洞的眼窝转向他:"好孩子,你可知每代钥匙宿主活不过十八岁的诅咒?"他指尖轻弹,灯焰映出七具冰棺,每具都封存着与叶尘容貌相似的少年尸体。
爷爷的暴喝与青光同时炸响,祠堂梁柱上的辟邪铜镜尽数碎裂。叶尘在气浪中撞翻供桌,牌位跌落时露出背后的暗格——青铜匣中的信笺飘落,开头称谓令他浑身血液凝固:致吾儿叶琅。
盲眼人的狂笑穿透结界:"现在明白为何你父母早亡了?他们不过是......"
"闭嘴!"爷爷的朱砂笔化作赤龙,却在触及灯盏时被黑雾吞噬。盲眼人趁机甩出青铜锁链,链首的鬼爪首取叶尘心口:"来,让你看看真正的神渊之力!"
生死关头,叶尘怀中的星渊之匙自主飞旋。青光与黑雾碰撞的刹那,他看见祠堂地砖下浮起巨大的星盘,盘面裂纹竟与钥匙裂痕完全吻合。盲眼人突然闷哼后退,蒙眼绸带渗出血迹:"你竟把命魂刻进了护宅大阵!"
爷爷的白发无风狂舞,祠堂西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渊古咒:"叶家守的不是钥匙,是人间与神渊的界限!"古咒如活蛇游向星盘,整个院落开始下沉。
"尘儿,去青萝山找守碑人!"老人一掌拍在叶尘后背,遁地符在青光中燃烧,"若我三日未至......"余音被塌陷的地面吞噬,叶尘最后看到的,是爷爷化作金光的身影与盲眼人撞进突然裂开的地渊。
天旋地转间,叶尘坠入冰冷的山涧。怀中的星渊之匙正在蚕食他的体温,裂痕处爬出的青黑色触须缠绕着手腕。他挣扎着爬上岸,却发现掌心不知何时攥着半片青铜面具——正是昨夜从王虎尸体上取下的那枚。
"找到你了。"清脆的女声自头顶传来。红衣少女蹲在树梢,腕间银铃与星渊之匙共振出奇异韵律。她抛下一卷帛书,泛黄的绢面上画着叶尘的画像,题头赫然是莲狱的朱砂印:"活捉钥匙宿主,赏魂灯一盏。"
山涧的水流裹着星辉,在叶尘脚边凝成诡异的漩涡。红衣少女腕间的银铃轻晃,每一声都似敲在星渊之匙的裂痕上:"交出钥匙,我许你全尸。"她指尖拈着朵血色莲花,花瓣舒展时露出其中蜷缩的婴灵——那眉眼竟与叶尘有七分相似。
"你们把活人炼成灯油?"叶尘按住躁动的星渊之匙,青铜面具在怀中发烫。方才坠崖时,面具内侧的血字在肌肤上烙出灼痕——正是母亲难产那日的生辰。
少女轻笑跃下树梢,绣鞋踏水无痕:"莲狱赐予永生,何来炼化之说?"她突然掀开袖口,腕间密密麻麻的星纹与叶尘掌心的印记共鸣,"就像你,不也是靠着吞噬他人性命苟活?"
青光骤然暴起,叶尘的视野被血色浸染。昨夜王虎干枯的面容在眼前闪现,那些被吸干的生命力正沿着星渊纹路奔涌。少女的莲花突然炸开,婴灵化作锁链缠住他的脖颈:"看啊,你的好爷爷从未说过,每使用一次神渊之力,就有百人魂飞魄散?"
山体深处传来钟鸣,震得潭水倒卷。叶尘趁机甩出青铜面具,锋利的边缘割断婴灵锁链。面具触及少女的刹那,她额间突然浮现莲花烙印,与王虎心口的刺青如出一辙。
"你果然流着叶家的脏血!"少女的银铃炸成碎片,发间簪着的骨针暴雨般射来。叶尘翻滚躲避,却见骨针落地处生出血色藤蔓,藤尖盛开的莲花中尽是扭曲的人脸。
星渊之匙突然自主飞旋,青光织成罗网罩住血藤。叶尘的掌心印记灼如烙铁,恍惚间听见苍老的声音在脑海回荡:"青萝山巅,魂碑镇渊......"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中瞥见藤蔓根部嵌着半块残碑——正是磨坊老槐树下见过的星渊碑文。
"休想!"少女的罗裙化作血雾,雾中伸出白骨利爪抓向残碑。叶尘本能地扑向碑文,星渊之匙的裂痕突然迸发黑芒。青光与黑雾交织的刹那,碑文上的古篆如活物游入他的瞳孔。
剧痛撕裂神识,三百年前的画面汹涌而至:风雪肆虐的断崖边,与自己容貌相同的玄衣青年正将星渊之匙刺入胸膛。鲜血染红的冰面上,倒映着红衣少女癫狂的笑脸——赫然是眼前人的模样。
"师姐..."叶尘不受控地嘶吼出陌生称谓,指尖青光凝成剑锋,"为何要背叛师门!"
少女身形剧震,血雾倏地收拢:"你...你看到了?!"她颈间浮现锁魂链的虚影,语气首次出现慌乱,"不可能!师尊明明抹去了......"
山体突然崩塌,青光自裂缝冲天而起。叶尘怀中的青铜面具腾空飞向光柱,面具表面浮现出母亲年轻时的面容:"尘儿,快走!"那声音与记忆中的温柔重叠,却在下一秒被血色莲花吞噬。
少女趁机甩出骨链缠住叶尘脚踝:"原来你才是那个残次品!"她拽着他坠向裂缝,"正好用你补全魂碑!"
急速下坠中,星渊之匙的裂痕彻底崩开。黑雾凝成鬼手抓住叶尘心脏,青光却在同时包裹住残碑。当后背触及冰冷碑面时,他看见碑底镇压的冰棺——棺中躺着与爷爷一模一样的白衣老者,心口插着半截星渊之匙。
"双生子..."叶尘的鲜血渗入碑文,古老的预言在青光中显形,"一者镇渊,一者噬天......"
少女的骨链突然断裂。她惊恐地望着自己逐渐晶化的指尖:"你竟然唤醒了他!"裂缝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冰棺中的老者缓缓睁眼,眸中流转着与星渊之匙同源的青光。
"师兄,别来无恙。"老者的声音与爷爷重叠,却透着刺骨寒意,"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冰棺中的老者抬手轻拂,棺盖化作星尘飘散。他指尖掠过心口的半截星渊之匙,伤口竟渗出与叶尘相同的青黑色雾气:"三百年轮回,叶家的蠢货还是只会用血脉封印。"青光自他掌心涌出,残碑上的古篆文寸寸剥落,露出底下狰狞的浮雕——无数个"叶尘"被锁链贯穿,在血海中挣扎嘶吼。
红衣少女的尖啸陡然扭曲,她的身躯在青光中裂成两半。左侧仍是娇艳面容,右侧却露出森森白骨:"师尊...您答应过我永生..."话音未落,白骨手掌己穿透自己胸口,拽出跳动着星纹的心脏献上:"请用这叛徒的血肉重开天门!"
老者含笑吞下心脏,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黑:"好徒儿,你比叶琅懂事得多。"他转头看向叶尘,眸中映出少年背后浮现的虚影——个浑身缠满锁链的玄衣青年,面容与冰棺中的自己一模一样。
"父亲..."叶尘踉跄后退,残碑突然伸出骨刺扎入他的脚踝。鲜血顺着碑文沟壑流淌,竟在冰面绘出巨大的星渊阵图。阵眼处缓缓升起青铜巨鼎,鼎身镌刻的正是莲狱的莲花图腾,每个花瓣都嵌着婴孩头骨。
老者踏着星芒走来,指尖划过叶尘颈间跳动的星纹:"当年我亲手将你娘炼成鼎灵,才保住你这把钥匙。"鼎中突然传出凄厉的哭嚎,泛着青光的虚影挣扎欲出,她的腹部赫然插着半截星渊之匙。
"住手!"叶尘的嘶吼引动阵图震颤。残存的星渊之匙碎片突然暴起,却在触及青铜鼎时被黑雾吞噬。老者嗤笑着捏碎一块碎片:"你以为这是封印之物?"他将粉末撒入鼎中,叶尘母亲的虚影立刻安静下来,眼中流转着与星渊之力同源的幽光。
山体崩裂的轰鸣中,七盏血色古灯破土而出。每盏灯芯都蜷缩着叶尘熟悉的面孔——刘婶、村长、甚至昨日还在嬉闹的孩童。他们的魂魄在灯焰中扭曲,发出非人的哀鸣:"叶哥哥...救..."
"这才是神渊之力的真谛。"老者抬手轻抚灯焰,那些面孔立刻化为青烟融入鼎中,"以众生魂火,燃天门之路。"青铜鼎突然倾斜,鼎口对准残破的天穹喷出黑紫色光柱。云层撕裂处,隐约可见巍峨宫阙悬浮,檐角垂落的锁链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冰棺。
叶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封印的记忆如洪流决堤。他看见三百年前的雪夜,玄衣青年抱着濒死的孕妇跪在鼎前,而冰棺中的老者正将星渊之匙刺入胎儿眉心。"双生子只能活一个,这是叶家的命数。"当年的低语与此刻重叠,"而你,本该是祭品。"
青光突然自地脉喷涌,将叶尘包裹成茧。老者的冷笑凝固在脸上——茧中伸出的骨手竟与他如出一辙。叶尘破茧而出时,右半身己覆盖青铜鳞甲,左眼化作星渊漩涡:"原来我才是被封印的本体。"
残碑轰然炸裂,碑底涌出的黑血中浮起十二具冰棺。每具棺椁都躺着与老者相貌相同的人,心口插着不同形态的星渊之匙。叶尘的鳞甲缝隙渗出星火,所过之处冰棺尽数融化:"三百年的替身游戏,该结束了。"
青铜鼎突然调转方向,叶尘母亲的虚影扑向老者。星渊之匙的碎片在她手中重组成短刃,精准刺入老者后心:"琅儿,娘等这天太久了。"她的身影开始消散,最后的泪滴落在叶尘眉心:"真正的封印...在你..."
地动山摇间,悬浮宫阙降下血色雷霆。红衣少女残存的白骨拼成阵法,将叶尘推入青铜鼎中:"师尊,这才是您教我的弑神阵!"鼎内翻涌的魂火突然化作纯净星芒,叶尘的鳞甲寸寸剥落,露出心口跳动的青色晶核——那里沉睡着个女婴虚影,眉眼与母亲别无二致。
"双生子从来不是两人。"老者在雷霆中灰飞烟灭,笑声却经久不散,"而是一体双魂..."他的残魂融入宫阙锁链,所有冰棺同时开启。每个"叶尘"颈间都浮现莲花烙印,朝着青铜鼎跪拜诵经。
天穹彻底碎裂时,叶尘抱着晶核跃出鼎口。下方山河己化作星渊旋涡,无数青铜面具从旋涡中浮出,每个都映着他的面容。红衣少女的最后一块碎骨扎入他手腕,血珠在虚空写下预言:七星归位日,神渊噬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