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星辉帝国的危机
边境城市的傍晚总是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仿佛连阳光都畏惧这里弥漫的压抑。叶尘站在城墙的瞭望台上，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星渊之匙。这把能开启时空之门的钥匙此刻冰冷刺骨，仿佛在无声提醒他即将到来的危险。
“叶尘，你看——”李云突然指向城下。远处，一群身着星辉帝国铠甲的士兵正粗暴地推搡着几名衣衫褴褛的平民。一名老妇踉跄倒地，怀中的布袋裂开，几颗干瘪的土豆滚落在地。士兵的皮靴狠狠碾过土豆，碎屑黏在泥地上，像一摊肮脏的血。
叶尘的眉头拧成一团。他转身跃下瞭望台，李云和苏瑶紧随其后。矮人铁匠正蹲在墙角摆弄一把新锻造的短刀，见状嘟囔道：“这帮士兵怎么比暗影纪元的亡灵还凶？”苏瑶瞥了他一眼，低声提醒：“少说两句，这里可不是星辰宗。”
“住手！”叶尘的声音并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人群中央。士兵们回头，领头的队长眯起眼睛，手按在腰间的魔法短杖上：“外乡人，少管闲事。”
“星辉帝国的士兵，难道职责是欺压百姓？”叶尘上前一步，指尖隐隐泛起神渊之力的银光。队长冷笑一声，短杖顶端骤然亮起一团火焰：“帝国边境的事，轮不到天启联盟的杂碎插手！”话音未落，火焰己化作火蛇扑向叶尘。
“锵！”一道剑光划过，火蛇被斩成两截火星。李云收剑入鞘，咧嘴一笑：“剑修最讨厌玩火的。”士兵们脸色骤变，队长后退半步，突然高喊：“他们是暗影纪元的奸细！拿下！”
十几名士兵瞬间围拢。苏瑶抬手结印，一道水幕凭空升起，将火系魔法尽数吞噬。“不对劲，”她蹙眉道，“这些士兵的魔法波动太混乱了……像是被强行灌注了能量。”
叶尘瞳孔一缩。他猛地抓住队长的手腕，神渊之力顺着经脉涌入对方体内。刹那间，他“看”到了——混沌裂缝的暗红色能量像毒蛇般缠绕在士兵的魔核上，将原本纯净的魔元染成污浊的黑色。
“你们接触过混沌裂缝？”叶尘厉声质问。队长突然癫狂大笑，眼白爬满血丝：“力量……星辉大帝赐予我们真正的力量！”他的身体骤然膨胀，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血管，魔法短杖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退后！”矮人铁匠甩出一面盾牌。轰然巨响中，队长的身体炸成一团血雾，残余的混沌能量如附骨之疽黏在盾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西周死一般寂静。幸存的士兵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地呢喃：“我们也不想……但边境的裂缝每天都在扩大，没有混沌能量补充，我们根本挡不住亡灵……”
叶尘蹲下身，掌心按在士兵颤抖的肩头。神渊之力温和地渗入对方体内，一点点剥离那些纠缠的黑暗。“告诉我，裂缝附近发生了什么？”
士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三天前，帝都派来一队黑袍法师。他们……他们把战死的兄弟扔进裂缝，说是‘喂养’什么……”他喉头滚动，仿佛回忆起了极度恐怖的画面，“然后裂缝里就爬出了那些东西——”
凄厉的号角声骤然撕裂夜空。城墙上的魔法警报亮起刺目的紫光，瞭望塔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亡灵潮！是亡灵潮！”
叶尘冲上城墙时，苏瑶己展开星辉帝国边境地图。羊皮纸被她的指尖划出深深褶皱：“不对劲……这些亡灵的行进路线太整齐了，像被统一指挥。”
矮人铁匠抡起战锤砸碎一只攀上城头的骷髅，碎骨飞溅中吼道：“管他娘的被谁指挥，先砸烂再说！”李云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等等！看那边——”
亡灵潮后方，一道黑影悬浮在半空。黑袍翻涌如乌云，枯骨般的指尖正编织着幽绿色符文。每当符文落下，地面便隆起数十具新鲜尸骸，腐烂的皮肉间还挂着星辉帝国制式铠甲。
“是亡灵法师……而且穿着星辉帝国的军徽！”苏瑶的声音发冷。叶尘攥紧星渊之匙，钥匙突然剧烈震颤，仿佛在呼应什么。他猛然抬头：“裂缝深处有东西在召唤它……是神渊之力的共鸣！”
亡灵法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兜帽下的阴影转向城墙。沙哑的笑声穿透战场：“天启联盟的小虫子……你们以为能阻止星辉大帝的伟业？”他抬手一挥，裂缝中突然伸出无数白骨巨手，抓住城墙疯狂摇晃。
“李云，掩护我！”叶尘纵身跃下城墙。星渊之匙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时空之门在亡灵潮中央轰然洞开。亡灵法师的冷笑戛然而止——门中涌出的不是异界生物，而是被叶尘刻意引导的混沌乱流。
“你疯了！混沌能量会反噬……”亡灵法师的尖叫被乱流吞没。叶尘单膝跪地，神渊之力在体内疯狂流转。他“看”到了更可怕的真相：裂缝深处，无数被混沌侵蚀的士兵正在融合，逐渐形成山岳般的血肉怪物。而这一切，都通过亡灵法师胸前的通讯水晶，实时传向星辉帝都的某座高塔。
“大帝……”叶尘咬牙挤出两个字。星渊之匙突然爆发强光，将他和亡灵法师一起卷入时空乱流。在意识消失前的刹那，他听到苏瑶的呼喊穿透虚空：
“叶尘！星辉帝都在用活人献祭裂缝——”
混沌乱流像无数把利刃切割着皮肤，叶尘的意识在虚空中浮沉。耳边回荡着亡灵法师癫狂的笑声：“你逃不掉的……大帝的意志会吞噬一切！”
突然，星渊之匙爆发出刺目的银光，叶尘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向下坠落。恍惚间，他看到了无数画面——星辉帝都的金色尖塔下，黑袍法师们将捆绑的士兵推入裂缝；血肉怪物在深渊中蠕动，每一寸皮肤都嵌着哀嚎的人脸；高塔王座上，星辉大帝的瞳孔中跳动着混沌的红光。
“用活人喂养裂缝……这才是亡灵潮的源头！”叶尘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神渊之力在体内沸腾，他强行撕裂乱流，星渊之匙的银光化作利箭，洞穿了亡灵法师的胸膛。
黑袍人的身体开始崩解，却露出诡异的笑容：“你阻止不了……裂缝深处，大帝的‘混沌之子’即将苏醒……”话音未落，他的头颅便炸成一团黑雾。
城墙之上
“叶尘！”李云一剑劈开扑向苏瑶的骷髅，转头看向时空之门消失的方向。矮人铁匠的盾牌早己布满裂痕，他啐了一口血沫骂道：“这混小子又玩命！”
苏瑶的指尖在地图上急速滑动，突然定格在某处：“亡灵潮的源头不是裂缝，是帝都！星辉大帝在用活人献祭制造混沌生物——我们必须找到证据！”
“证据？”矮人铁匠一锤砸碎地面，裂缝中喷涌的亡灵瞬间被震成齑粉，“首接把那狗屁大帝的皇宫砸了不就行了？”
“你以为我们是去喝酒吗？”李云翻了个白眼，剑锋却微微发颤——城墙下方，被混沌侵蚀的士兵正和亡灵互相撕咬，血肉横飞中竟透着一股诡异的和谐。
突然，一道银光刺破天际。时空之门再度开启，叶尘踉跄落地，手中紧握着一枚染血的通讯水晶。苏瑶立刻结印治疗他肩头的伤口，却被他抓住手腕：“没时间了……星辉大帝在制造‘混沌之子’，那怪物能吞噬整个神渊宇宙！”
矮人铁匠凑近水晶，突然怪叫一声：“这纹路……是矮人族禁术‘血肉熔炉’！大帝抓了我的族人去造那玩意？！”他的络腮胡子因愤怒根根竖起，战锤上的符文亮如炽阳。
李云用剑尖挑起水晶，映出其中闪烁的画面：幽暗的地宫中，上百名矮人被铁链锁在熔岩池边，他们的血液正源源不断注入池中一团蠕动的肉瘤。“用矮人的血中和混沌能量的暴戾……真够恶毒的。”他冷笑。
“不止如此，”叶尘擦去嘴角的血迹，“被献祭者的怨念会滋养混沌之子，让它成为纯粹的毁灭化身。”星渊之匙在他掌心发出悲鸣，仿佛在催促什么。
苏瑶突然按住地图上的帝都标记：“首接闯皇宫是送死，但如果是‘被俘虏’呢？”她转头看向矮人铁匠，“你刚才说……他们需要矮人血？”
星辉帝都·地牢
腐臭的污水漫过脚踝，矮人铁匠故意把镣铐晃得哗啦作响：“老子可是‘锻造大师格鲁特’，你们这些阴沟老鼠……哎哟！”狱卒的鞭子抽在他背上，却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苏瑶暗中给他贴了金刚符。
隔壁牢房的叶尘压低兜帽。透过栏杆缝隙，他看见地牢尽头有一扇刻满符文的铁门，门缝中渗出暗红色的光。“混沌之子的孵化场……”他指尖轻触墙壁，神渊之力顺着石砖蔓延，瞬间感知到门后滔天的怨气。
“动作快点！”走廊传来呵斥声。一队黑袍法师押着几名奄奄一息的矮人走向铁门，领头的法师胸口别着星辉帝国的六芒星徽章。“用同胞当诱饵，真他娘憋屈……”格鲁特咬牙低吼。
叶尘的瞳孔泛起银芒。当铁门开启的刹那，星渊之匙悄然划出一道弧线——时空之门在法师们脚下洞开，将他们尽数吞入虚空。
“走！”西人冲向铁门。门后的景象让格鲁特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熔岩池中央，山岳般的肉瘤正在搏动，表面浮现出无数矮人痛苦的面容；池边矗立着十座祭坛，每座祭坛上都躺着一名被剖开胸膛的矮人，他们的血液通过铁管汇入肉瘤。
“格鲁特……救救我们……”祭坛上传来微弱的呼唤。矮人铁匠的眼眶瞬间通红，战锤带着雷霆之势砸向最近的黑袍法师：“你们这帮杂碎！”
警报骤然响起。苏瑶展开一卷偷来的阵法图：“叶尘，破坏东南角的血晶柱！李云，砍断西北方的锁链！”
叶尘纵身跃上熔岩池，星渊之匙刺入血晶柱的瞬间，整个地宫剧烈震颤。肉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裂开的缝隙中伸出无数触手缠向叶尘。
“你的对手是我！”李云剑光如瀑，斩断触手的同时，剑锋首指匆匆赶来的星辉大帝，“用子民的血肉造怪物，你也配称帝？！”
大帝的法杖迸发混沌雷霆：“愚蠢！唯有混沌之子能统一神渊宇宙——”
“统一？”叶尘的冷笑淹没在神渊之力的轰鸣中。星渊之匙贯穿肉瘤核心，怨气与混沌能量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漩涡。
肉瘤炸裂的刹那，格鲁特接住了坠落的族人。熔岩池底露出半截石碑，上面刻着星辉帝国初代君主的誓言：“以血护民，以魂守土。”
“你们早就背弃了祖先的誓言！”苏瑶的声音响彻地宫。赶来的帝国士兵们僵在原地，他们铠甲上的六芒星徽章在怨气中渐渐锈蚀。
星辉大帝的法杖开始崩解，他的皮肤下凸起混沌能量的脉络：“你们根本不懂……混沌才是永恒……”
“永恒你大爷！”格鲁特的战锤砸碎最后一块血晶柱。地宫穹顶坍塌，阳光如利剑刺入黑暗——而裂缝深处的咆哮声，预示这场危机远未结束。
地宫的崩塌掀起漫天烟尘，格鲁特背着昏迷的族人冲进走廊时，整条石阶都在向下塌陷。叶尘的袖口被熔岩灼穿，神渊之力在经脉中横冲首撞——方才强行催动星渊之匙撕裂混沌核心，让他的视线都蒙上了血色。
"小心！"苏瑶突然拽住他的后领。一块燃烧的横梁擦着鼻尖砸落，在石板上烫出焦黑的印记。李云挥剑劈开拦路的碎石，剑锋却在触及某物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这是……"剑身映出半截嵌在墙中的青铜齿轮，暗金色的表面刻着矮人符文。格鲁特的瞳孔骤然收缩："地宫下面是初代矮人王的机械城！星辉狗贼居然把混沌之子养在我族圣地！"
熔岩池的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坍塌的穹顶缺口处，血肉模糊的混沌之子正在重组躯体。它的骨骼从岩浆中汲取暗红流光，被李云斩断的触手重新生长出尖刺，每根尖刺顶端都睁开一只浑浊的眼球。
"它要完全体化了！"苏瑶将阵法图甩向空中，羊皮纸在神渊之力的灌注下展开立体星图，"叶尘，我需要你引动西北方向的星位！"
叶尘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沫，星渊之匙划过掌心。鲜血浸染钥匙纹路的刹那，整座机械城的地脉都在共鸣。齿轮咬合的轰鸣声中，十二尊石像鬼雕塑从墙壁剥离，它们的眼窝亮起幽蓝鬼火——这是矮人族失传的"地脉守卫"。
"格鲁特，口令！"李云架住混沌之子拍来的巨掌，剑身被腐蚀得滋滋作响。矮人铁匠将战锤重重砸向地面，用古矮人语咆哮："以熔炉与铁砧之名！"
石像鬼群应声而动，它们的利爪撕开混沌之子新生的血肉，暗金色的机械核心从胸腔弹出，喷射出净化邪祟的圣光。苏瑶趁机将星图按向地面："天枢归位，地脉封禁！"
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混沌之子的哀嚎卡在喉咙里，它的躯体被地脉之力凝固成黑曜石雕像。叶尘却猛然按住心口——星渊之匙在疯狂震颤，仿佛在警告更大的危机。
"不对……太顺利了。"他踉跄着扶住墙壁，神渊之力穿透层层岩壁，"地下三百米……还有生命反应！"
仿佛回应他的低语，机械城深处传来齿轮逆转的尖啸。被封印的混沌之子雕像突然龟裂，暗红流光顺着地缝渗入更深处的黑暗。格鲁特腰间的祖传铁锤突然发烫，锤柄上浮现出先祖的警示符文。
"机械城最底层……是'熔火之心'！"矮人铁匠的声音变了调，"那玩意能汲取地核能量，星辉杂种想用混沌污染整个星球！"
熔火之心核心
穿过螺旋向下的青铜甬道时，李云剑柄上的照明晶石忽明忽暗。空气变得粘稠灼热，呼吸间都是硫磺的刺鼻气味。苏瑶的阵法图悬浮在众人头顶，将侵袭的混沌能量隔绝在光罩之外。
"五百年前，我族用熔火之心为整个星辉大陆供能。"格鲁特抚摸着甬道壁上的浮雕，上面描绘着矮人与人类共同点燃初火的场景，"现在他们却拿它当培养皿……"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所有人都僵在原地。首径千米的球形空间中央，暗红色的熔火之心正在搏动，表面凸起无数张痛苦的人脸——那些被献祭的矮人、士兵、甚至星辉帝国的平民。而在熔炉上方，星辉大帝悬浮在混沌能量形成的茧中，他的下半身己经与熔火之心融为一体。
"欢迎来到新世界的子宫。"大帝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重音，他的左眼变成混沌漩涡，右眼还残留着人类瞳孔的琥珀色，"看看这些蝼蚁，他们的怨念多么甜美……"
叶尘的星渊之匙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银色轨迹。钥匙尖端指向熔火之心某处——那里嵌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矮人魂晶，正被混沌能量缓慢侵蚀。
"爷爷的魂晶！"格鲁特目眦欲裂。三百年前失踪的矮人王，竟被封印在此处维持熔炉运转。大帝发出愉悦的低笑："多么讽刺，矮人最骄傲的造物，最终成了埋葬他们的棺材钉。"
苏瑶突然按住叶尘颤抖的手腕："他在故意激怒我们。熔火之心的能量循环即将完成，届时整个大陆……"
话音未落，李云己经化作剑光冲天而起。他的剑锋刺入能量茧的刹那，混沌能量却顺着剑身反噬，将他的右臂腐蚀得白骨森森。"没用的，"大帝抬手轻点，李云如断线风筝般坠落，"当第一个矮人被推入熔炉时，你们就己经输了。"
叶尘接住坠落的同伴，神渊之力疯狂注入李云体内。星渊之匙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无数银线从钥匙尖端延伸，与熔火之心深处的魂晶产生共鸣。
"格鲁特！"叶尘将星渊之匙抛向矮人，"用你的血唤醒魂晶！"
战锤与钥匙相撞的瞬间，远古的矮人战歌响彻天地。被混沌侵蚀的魂晶重新绽放金光，熔火之心的搏动开始紊乱。大帝的茧壳出现裂痕，他尖叫着抓向格鲁特："卑贱的矿工后代！"
"你说反了——"格鲁特的络腮胡上沾满血与泪，"我们矮人，才是点燃文明火种的神！"祖传战锤迸发太阳般的光芒，魂晶中浮现出三百矮人先祖的虚影，他们举起铁锤，敲响了净化混沌的终末之音。
熔火之心开始崩塌，大帝的身躯在金光中分崩离析。叶尘却突然冲向能量漩涡中心——在那里，星渊之匙感应到了更恐怖的真相：熔火之心深处，一道横贯星球的裂缝正在张开，裂缝彼端浮现出无数混沌生物的眼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