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 章 视频通话
采访结束后，姜尔岁正伏在书桌前整理采访笔记。她特意把郑云朝的信放在台灯旁，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电脑屏幕上开着文档，标题是《从战场到家园：退伍军人的社会适应研究》。
屏幕一角，天气预报显示明天军校所在城市有雨。
她拿起手机，给郑云朝发了条短信：“明天降温，……”发完才想起他明天可能有野外拉练，手机根本不在身边。
窗外突然炸开烟花，国庆庆典达到高潮。姜尔岁把子弹壳项链举到眼前，金属表面倒映着五彩斑斓的光。
她想起郑云朝临行前夜说的话："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这是我最接近心跳的东西。"
七天假期结束，姜尔岁的采访报道被刊登在校报头版。
她特意多留了一份，准备等郑云朝下次来电时读给他听。
而军校的表彰栏上，郑云朝的名字出现在“国庆演练优秀学员”名单里。
他们像两颗沿着不同轨道运行的星辰，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却始终被同一轮月亮牵引。
这个没有相聚的国庆节，反而让两颗心靠得更近。
……
训练场上，教官的哨声刺破晨雾：“大一首训结束！从本周起，周日9:00-11:00开放手机使用。”
郑云朝的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他己经87天没听过姜尔岁的声音。
队列解散时，身旁的战友李瑞撞他肩膀：“嘴角收收，快咧到耳根了。”
周日清晨五点，郑云朝就着洗手间昏暗的灯：
用湿毛巾擦净手心的战术茧 ，对着不锈钢水龙头整理寸头
反复排练要说的话：“这周我打靶成绩全班第一……”
到了正式发放手机的期间，储物柜前，二十个学员如朝圣般排队。
管理员挨个发放密封袋，金属探测仪扫过全身——这是防止私藏手机的例行检查。
郑云朝终于领到了自己的手机，他拿着手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搓了搓手，启动了开机键。
开机动画亮起时，郑云朝的喉结滚动三次。
微信未读消息99+，最新一条是姜尔岁发的。
其中好几张是星空的照片：“刚结束采访回来，这里的星星和你信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郑云朝认真翻看了姜尔岁的所有“碎碎念”后，他压下激动的心，点开了视频通话。
视频请求拨通的刹那，他条件反射挺首腰背，却在屏幕亮起时红了眼眶。
姜尔岁拿着手机站在宿舍阳台前，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她身上。
与之前相比，她的头发明显短了许多，利落的发尾微微卷曲，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多了几分干练与洒脱。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着脖颈间的子弹项链，那是郑云朝送给她的。
视频那头很快传来姜尔岁温柔的声音：“郑云朝？”
郑云朝的心跳陡然加速，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声唤了句：“岁岁。”
姜尔岁不可置信地问：“你可以使用手机了？”
“以后周末都有两小时的自由使用手机的时间。”郑云朝开心地说道。
这是郑云朝入伍以来姜尔岁听到的最开心事了。
那么久以来，郑云朝基本上都是失联的状态，他的声音，他的样貌都只能通过照片和视频去看。
现在能有每周固定的通话时间了，姜尔岁真的很知足了。
她稳了稳情绪跟郑云朝分享着自己最近的成果。
两人的语速都比平时快三倍，像要把三个月的生活压缩进120分钟。
突然，姜尔岁凑近屏幕：“你锁骨怎么了？”
郑云朝迅速拉高作训服领口：“战术匍匐训练，小擦伤。”
却没提当时铁丝网钩破皮肉，他咬着牙爬完最后三十米，因为教官说“战场上没有暂停键。”
姜尔岁没有再继续往下问，因为她知道郑云朝肯定不会跟她说实话。
只是，她的眼睛突然红了，鼻子一酸，她迅速低头擦了一下自己即将掉下来的眼泪。
看着为自己担心的姜尔岁，郑云朝心头一阵抽疼。
从前的姜尔岁只要在他面前，所有的喜怒哀乐何时有过这样的小心翼翼。
现如今的姜尔岁，为了他，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郑云朝对姜尔岁的愧疚感更重了。只是话到嘴边，只变成一句：“岁岁，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姜尔岁迅速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笑着对郑云朝说道：“我在校报头版发了采访报道，等你有空我读给你听。”
郑云朝满脸骄傲：“岁岁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
“我也有好消息，我上军校表彰栏啦，是‘国庆演练优秀学员’。”
姜尔岁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欣喜与崇拜：“云朝，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在军校肯定会大放光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彼此生活里的点点滴滴，不想浪费彼此的一分一秒。
10:55，管理员开始巡逻提醒。郑云朝把手机贴紧耳朵：“下周这个时候，等我。”
挂断前最后一眼，是姜尔岁在镜头前举起新买的《军事理论教程》——她开始自学他专业领域的知识。
通话结束，姜尔岁望着漆黑的屏幕发呆，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仿佛还能触碰到郑云朝的脸庞。
突然，她想起自己为郑云朝织的围巾，还一首藏在衣柜深处。
她急忙起身，打开衣柜，拿出那条织了许久的围巾。围巾是暖色调的，一针一线都倾注着她的思念。
姜尔岁想着，下次郑云朝再用手机时，一定要告诉他这个惊喜。
她把围巾重新叠好，放在枕边，仿佛这样就能离郑云朝更近一些。
之后的日子里，姜尔岁更加努力地学习军事理论知识，还会在笔记本上记录自己的学习心得，准备下次和郑云朝分享。
而郑云朝在军校也愈发刻苦训练，每次想到姜尔岁为他的付出，就充满了动力。
他们虽然不能时刻相伴，但这份相互的牵挂，让他们的心在时光里紧紧相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