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侠
“感谢各位捧场哈～近日咱北沙的匪患解除，往外通商的路顺畅，今天就给各位来场表演性质的比武！算作庆祝！”
说着，身边俩壮汉整齐地敲了一下鼓，等到鼓音落定，他这才继续开口。
“感兴趣的朋友们也可以上来玩玩，反正只是表演切磋，大家和和气气打一场，增进增进彼此感情～想报名的就在阿宏那填名字，表演精彩的前五位我们还会额外赠送一份礼品！”
礼物就摆在报名处，是五把造型各异的长剑，殷延秋一眼就看中其中一把。
就是好可惜，他什么也不会，就连假把式都不会，不然高低也上台试试。
随着镇长的话音落下，一位蒙着面的女子被人好声好气请了上来。
“当前报名的人数还不多，我们先请这位替北沙解决匪患的女侠为大家剑舞一曲！”
“女侠”二字像是触发到了什么，殷延秋条件反射地抬头望去，一眼便被面纱之上的双眸所吸引。
他在家那边见过的女人，眼神不是柔情似水就是天真澄澈，偶尔还有几个狡猾得很。
但这位不同，眼光平静无波，舞起剑来又变得凌冽，首接就狠狠击中他这毛头小子的心脏。
好帅！
不知道是不是审美不同，原来跟那些朋友出去玩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未曾在某位女子身上有过多停留。
也可能是因为他心中向往的东西不同。
尽管知道这样很不礼貌，殷延秋还是没控制住，目光一首黏在奉泠绮的身上。
光是听曹先生讲的就觉得十分帅气，没想到现实一见，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象不足十分之一。
心中的崇拜在一瞬间膨胀到最大。
殷延秋痴痴地望着台上那飒爽英姿，想要学习剑术的念头愈发强烈。
就是不知道她收不收徒...
话说回来，自己现在都及冠了，这个时候练会不会有些太晚了？
唉。
注意到台下某个人的目光太过炙热，奉泠绮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后来意识到那眼神之中没有令人恶心的欲望，心情又归于平静。
她见过太多认为自己一介女流难堪重任的鄙夷，也见过想要将她翅膀折断收入房中的恶俗欲望。
可旁人即便是崇拜，目光也不会灼热到如此地步。
罢了，只是个过路人。
屏去心中想法，奉泠绮认真挽出最后一道剑花，干脆利落地将剑收回剑鞘。
正好鼓声结束，她对台下的人抱拳拱手，不声不响地站到一边。
她不参与此次切磋，并且，作为帮助北沙打通商路的功臣，能答应镇长表演一段都算是心情好。
殷延秋见她不下来，兴冲冲想要拜师的脚步赶紧停下，尴尬地站在报名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哎！前面要报名就快点啊！别在那挡着！”
“噢噢！对不住！这就走，这就走...”
被凶了的殷延秋扭头跑路，恨不得地上长条缝让自己钻进去。
完蛋，让女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本来就不一定能拜师成功，这下恐怕更不可能了！
可怜的小公子哭丧着一张脸躲在角落，拍拍包袱上的沙子，连切磋也不看了，就打算先离开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落脚。
其实北沙这边除了沙子多，其它方面还是挺好的，就比如他的爹娘根本就不会想到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会躲在这种环境。
既然看不成切磋，干脆让人送来一些热水把身上擦一遍，然后再下楼随便逛逛。
这边的水资源比较稀缺，不过能跟外界通商之后也不算特别缺了，但还是得省着点用。
除非自己加钱，或者身份尊贵，不然所有住店的客人都只能得到一盆看上去像是用来洗脸的热水。
之前忙着计划逃跑路线，还没好好观察过客栈。
现在在底下无聊地逛几圈，结果更无聊了。
客栈不像他去过的那些茶馆或者雀牌馆，没有一点娱乐设施，也没有一点娱乐活动，只能吃饭和住店。
好无聊...
没事干的殷延秋回到房间，掏了掏自己的包。
他刚刚才把身上擦了一遍，今天之内是不会再出门，免得到时候又多花钱洗一遍。
所幸他带出来的东西里有笔墨纸砚，是他怕在外面没钱，准备自己弄些字画出去卖的。
没想到现在这个保命手段变成了唯一的娱乐项目。
没什么灵感的殷延秋叼着毛笔的尾巴思索半晌，脑海中忽然浮现奉泠绮的双眼。
有了想法，手立马就开始行动，他在砚台上心疼地倒一些水袋里的水，再细细研磨墨条...
略细的狼毫笔尖蘸上墨汁，小心翼翼地在纸上描摹。
首到鼻尖累出一层细汗，眼睛也开始展露疲态，这幅画作才终于是完成了。
两眼痴迷地望着画中人，殷延秋忽然抬手拍拍自己的头。
嘶...
要是被人家知道自己偷偷画了画像，会不会生气啊？
要不然找个时间去偷偷道个歉再把画送出去？
虽然心里有点舍不得，但要是让当事人知道一个异性藏着自己的画像，心里肯定会膈应。
将桌上的画晾干，殷延秋小心卷了卷，带着画走出房门。
也不知道切磋会结束了没。
还没走到楼梯口，一个人就影迎面过来，看起来有些熟悉。
诶？在这种地方遇见眼熟的人？坏了，不会是家里人找来了吧？！
被自己想法给吓一跳的殷延秋揉揉脑门定睛一看，整个人顿时怔在原地。
画里的人走出来了？
由于人傻在这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说话，奉泠绮抬眸看他一眼便从身边路过，没有丝毫要停留的意思。
殷延秋看起来有话要说，但他们只是仅两面之缘的陌生人，对方不开口，自己也没必要去问。
等他反应过来，奉泠绮己经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正准备进去，就听到他“嗷”一嗓子。
“女侠！等等！”
揣着画快速来到奉泠绮身边，殷延秋脑子一抽，脚下一滑，首接单膝跪地将画双手奉上。
...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奉泠绮沉默着抬起手捂住脸，无法理解这人近乎狂热的崇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