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一样的南诏之乱持续三年。
在李宓和阁罗凤的操控里,终于快要结束。
那么多那么多的战士,兴亡皆苦。只有停止,才是最好的成功。
君不正而朝纲乱,奸佞起而害忠良。生乃祸之始,死乃怨之终,呜呼悲哉!这一场战,深入南诏,曲、靖二州实归唐兵。
沈期带着满身的伤在剑南守城,而后嘱托归鱼羡把一枚印玺急送长安,亲自送到李太白手里。他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去太卜署,用秋塘渡,挪星宿阵。”
归鱼羡问沈期:“那你呢?”
沈期摆手:“这场战必败,你先回长安京都,那才更要紧些。”
“杨国忠会……下来吗?”归鱼羡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嘴。
沈期笑:“李宓会回长安面见圣人,杨国忠瞒不住。”连带着他那些恶心人的勾当也难瞒。
“那行。”归鱼羡定了定神,同沈期商量,“我先回终南,然后去太卜署挪星盘。”她手里握着“秋塘渡”,却终究心下难安。
沈期把“秋塘渡”的剑鞘拔下来,对归鱼羡说,“真遇到什么事儿,我用这个就够了。李将军送了我一把剑,不差的。”
归鱼羡随手揪了块布匹,一边裹在剑上,一边问沈期:“你什么时候回终南?”
沈期想了想:“春日。”大概是春分时节。
归鱼羡点头:“好。我在家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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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人也好,后人也罢,历史上对讨伐南征多有记载。《新唐书》、《旧唐书》、《通典》皆载。阁罗凤的刻碑上写:“我世世事唐,受其封赏,后世容复归唐,当指碑以示唐使者,知吾之叛非本心也。”沈期亲自看着阁罗凤把碑文最后一个字写完。
阁罗凤说,我不会骗大唐的。
他又问:“李宓春分班师回朝,您呢?”
沈期:“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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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李宓上京。此时云雀恭弥,山河同在。犹忆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洱海流云,水接青山。
沈期从军队北上,随军前进一路安然。
临入长安,李宓与沈期分道扬镳。李宓于西月至于长安,归来长安道,召见甘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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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期受伏。
杨国忠知李宓行军路线,亦知沈期在行军中,他在军中时李宓暗中改道分两路行进。沈期知道李宓想分散杨国忠派来暗卫的兵力。在襄阳、广阳时尚有余力抵抗暗卫,一入长安城城防门,便是宰相的地界,李宓保不了他。
沈期改行河道,棹舟达江,一路上孤身一人,本就困乏,难挡众敌。
杨国忠手里的,不仅有暗卫,还有禁军。随便安上个罪名,黑白两道他都不讨好。沈期距离终南还有几十里时,江湖方士在终南山破奇门遁甲。
去岁,他把秋塘渡给了归鱼羡,留下刀鞘防身。如今刀鞘上亦伤痕累累,难辨华贵。刀鞘上连着终南山命脉,用沈期的血养着。终南山受侵袭,沈期浑身筋脉亦有所感应,连着那刀鞘都弱了几分攻击力,只能使些格挡的手段。
是以,他带着满身的伤,摸爬滚打。刀山、火海的罪都历了一遍才回到了终南山。一入终南,血沾上林间雾气,便进了方士的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