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分战利品

狭窄的青石巷里，劫修胸口插着那柄幽蓝小剑，整个人像破布娃娃般瘫在墙根。鲜血顺着剑刃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暗红的花。

林默还在暗叹女修手段利落，劫修的手指突然微微抽搐,林默连忙退到三步外，盯着——这老东西，被穿胸了还没死透？

此刻却见劫修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浑浊的眼珠竟缓缓转向自己。他瞳孔猛地一缩，右手迅速掐诀。

"金箭术。"

一道细若牛毛的金芒破空而出，精准钉入劫修眉心。那抽搐的手指骤然僵首，连最后一声呻吟都卡在喉咙里。

林默站起身拍了拍手，盯着劫修额间那个血洞嘀咕："脑洞大开，这下应该是彻底死了。"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破空声。林默抬头望去，七道剑光正从巷口上方急坠而下，为首那道停在离地面三尺处，显露出个穿玄色劲装的中年修士。

他腰间悬着枚刻有"巡"字的青铜令牌，目光扫过巷内场景，最后落在王长芝身上时陡然一亮。

"长芝！"中年修士足尖一点落地，玄色衣摆带起一阵风，"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他上下打量王长芝，见她除了袖口沾了点血外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转而沉下脸，"我昨日还叮嘱你莫要独自在外区走动，你倒好，偏要往劫修常出没的巷子钻！"

王长芝伸手将小剑收进储物袋，嘴角勾出抹淡笑："族叔你大可不必担心。这劫修先是被我破了刀气，又中了小剑穿胸，最后......"

她瞥了眼地上尸体，"最后他还是死在了我的剑下。"

"那也不能这般冒险！"王为山还欲再说，身后队员己围上来查看尸体。其中个络腮胡修士蹲下身，伸手扯下劫修面上黑纱，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

他倒抽口凉气："队长！这是李开山！三个月前在内区劫了青蚨阁的筑基丹，悬赏令都贴到外区了！"

"李开山？"王为山凑过去看了眼，点头道，"确实是他。"他转身看向王长芝，语气缓和了些，"你这次立了大功。"

"不过是顺手而为。"王长芝垂眸整理袖扣，似是不在意。

林默站在墙角，看着这一幕有些发怔。他本想趁巡逻队没来前悄悄溜走，此刻却被围在中间，想走也走不了。

正琢磨着怎么找借口离开，王为山己挥了挥手："把尸体抬走。"

"好，既然此人身份己经确定......"王为山指尖点着腰间令牌，声音陡然拔高，"做劫修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路一条！把他吊在外区和内区坊市交界处示众半个月，让那些不安分的看看！"

"队长英明！"身后队员齐声应和，两人架起尸体，另外三人祭出法器托住，一行人御剑腾空而去。

王为山临走前又叮嘱王长芝："明日到队部领赏，莫要再乱跑。"

待众人走尽，巷子里只剩林默和王长芝。林默刚抬脚要走，身后传来王长芝的声音："哎，先别走。"

他顿住脚步，回头见王长芝正蹲在尸体旁，从劫修腰间摘下储物袋。那储物袋是黑皮缝制的，边角磨得发亮，显然用了不少年。

她指尖在袋口一抹，灵光大盛，十数件物事"哗啦啦"落了满地——三枚泛着青光的筑基丹，五张一阶上品符篆，还有个巴掌大的青铜匣，匣身刻着细密的纹路。

"战利品也应该有你一份。"王长芝弯腰捡起筑基丹，递了枚过来。

林默后退半步，摇头道："能杀死这名劫修，都是仰仗道友之力，我又如何能要战利品？"

他嘴上这么说，目光却扫过那青铜匣——方才落地时，匣身闪过一丝暗红，像极了血玉的光泽。

王长芝嗤笑一声，将筑基丹塞回储物袋，弯腰捡起青铜匣："行了，一个大男人，扭捏什么？若不是你那记金箭术补刀，这老东西说不定还能装死反杀。再说了，若论出力......"

她指尖敲了敲匣身，"若不是你引他往巷子里跑，我哪能这么快堵住他？"

林默盯着她手中的青铜匣，喉结动了动。他确实在劫修逃跑时故意往狭窄巷子里引，为的就是限制对方的遁术。

此刻被说破，倒也不否认，只是道："道友若坚持......"

"这匣子里是李开山从青蚨阁抢的血玉髓，对炼气期修士温养经脉最是有用。

"王长芝将青铜匣抛过去，"拿好。其他东西我拿筑基丹和符篆，剩下的灵草丹药你收着。"

林默伸手接住匣子，入手微温，果然有股暖意顺着掌心往胳膊里钻。

他也不客气，蹲下身将地上的灵草丹药收进自己储物袋。王长芝看着他动作，挑眉道："怎么？方才还推三阻西，现在倒利索了？"

"战利品是怎么都不会有你的份儿的。"林默头也不抬，"我这人向来不跟好处过不去。"

王长芝被他逗得笑出声，待他收完最后一株灵草，这才道："好，既如此，那我就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林默应了声，看着她御剑离去，这才松了口气。他转身要走，眼角余光却瞥见巷口闪过道黑影。那身影裹着黑纱，与方才那劫修打扮如出一辙，正蹲在尸体原先躺的位置，指尖沾了点血迹放在鼻下嗅。

林默脚步一顿，装作没看见，加快脚步往巷外走。等他拐过街角再回头，那黑影己不见了踪影。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匣，加快脚步往住所跑——这血玉髓虽好，但若被其他劫修盯上，怕是要惹来麻烦。

青石板路上，他的脚步声越来越急，很快消失在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