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余毒肃清

林默最后记得的，是英龙调侃他“被钱砸晕”的声音，再睁眼时，只觉浑身像被泡在温水里，连指尖的都消了大半。

他动了动脖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硬木床上，头顶的帷帐泛着旧黄，墙角飘来淡淡的药香——这显然不是他熟悉的客栈客房。

“三个时辰了。”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掀开布帘，是英龙的声音，“师父，林道友的气色比刚来时好多了。”

“解毒丹的药力该发散得差不多了。”另一个苍老的嗓音应道，“你且去前厅守着，我再看看他的脉象。”

林默闭紧眼睛装睡，听着老掌柜的脚步声近了。

枯瘦的手指搭上他手腕时，他能感觉到对方神识如游丝般扫过全身，片刻后便听老掌柜低笑：“这小子倒精得很，早醒了。”

林默猛地睁眼，正撞进老掌柜似笑非笑的目光里。

他扯了扯嘴角，坐起身时发现身上的青肿己消去七成，连之前因中毒发沉的丹田都轻快不少。

老掌柜递来一杯温水，他接在手里却没喝，只盯着对方道：“老丈这是把我安置在哪儿了？”

“后堂静室。”老掌柜转身收拾药碗，“隔壁丹药阁的解毒丹虽好，到底要在我这药香里养着才稳妥。你且歇着，我让英龙送碗粥来。”

话音未落，老掌柜己掀帘出去。林默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这才注意到除了床和一张矮桌外，再无其他陈设。

矮桌上摆着几张空白符纸，边角卷翘，像是被反复摸过的旧物。

他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还在，神识探进去扫了一圈，里面的符笔、朱砂、未完成的符胚都原封未动，倒是床头多了个新的储物袋，沉甸甸的。

他捏起新储物袋，神识刚探入便被灵石的灵气刺得眯眼——足有三百多块中品灵石，触感比他之前卖符的一百七十二块厚实得多。

林默嘴角微勾，把储物袋往怀里一塞，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三个时辰前他还因中毒浑身发肿，此刻却觉得这静室的硬板床都比客栈软和几分。

“这解毒丹效果不错，下次得多备点。”他摸着丹田运转功法，发现余毒竟己彻底肃清，连之前因中毒滞塞的经脉都畅通无阻，“看来老掌柜没坑我。”

此时前厅里，英龙正扒着柜台边缘，望着师父擦拭那串用了二十年的老算盘。

算盘珠被磨得发亮，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他挠了挠头，终于憋不住开口：“师父，方才结账时您故意拖延，害林道友晕倒，这是为何？”

老掌柜的手顿了顿，算盘珠“咔嗒”一声撞在一起：“英龙，高阶符篆代表什么？”

“绘制高级符篆的制符师天分厉害。”

英龙顺口答道，这是他跟着师父学了三年的基本功，“符道一途，阶品是天堑，能在未突破境界时画出高阶符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不错。”老掌柜放下算盘，指节叩了叩柜台，“你看林默带来的那些符，尤其是最后那张木盾符——他不过一阶下品的修为，却画出了一阶上品的符。这种制符师，潜力无限。”

英龙眨了眨眼：“拉拢其师父，和让林默昏倒有何关系？”

老掌柜笑了：“上月他来卖符时，我多给了二十块灵石。按理说，制符师的徒弟出来卖符，师父该亲自上门谢礼才是。可那老东西倒好，连面都没露。”

他捻着胡须，眼里闪过算计，“我故意拖延结账时间，就是要让林默毒发晕倒。他一个小徒弟在我这出了事，他师父总该来看看吧？”

“原来如此！”英龙一拍脑门，“您让我背他来静室，又不让用他自己的灵石买解毒丹，就是想施恩？”

老掌柜点头：“解毒丹是我出的，静室是我安排的，连那三百多块灵石都比市价多了三成——他师父若来，总不能空手走吧？”

“那林默何时能醒？”英龙探头往后面望，“我瞧他刚才气色不错，说不定快了。”

“醒不醒的谁说得准？”老掌柜把算盘推到英龙面前，“你且去前厅守着，若有个穿青衫、腰间挂着紫铜符筒的老头来问，立刻来喊我。”

英龙应了一声，刚要往门口走，后堂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两人对视一眼，老掌柜当先往静室跑，英龙紧随其后。

静室里，林默正扶着桌沿喘气。他方才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浑身地倒在街边，路人都绕着他走，连师父都背过身去。

惊醒时冷汗浸透了中衣，他扶着桌子站起来，这才发现屋子确实简陋得过分——除了床和矮桌，连个烛台都没有，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影子。

“这是哪儿？怎么这么简陋？”他嘀咕着，运转功法检查身体。

灵气在经脉里转了三圈，竟比往日顺畅三倍，连丹田都暖融融的。

他又摸了摸储物袋，里面的符笔、朱砂都在，新储物袋里的灵石更是一块没少。林默忍不住笑出声：“这次赚大了。”

他刚要掀帘出去，门帘突然被人掀开。英龙的脑袋探进来，见他站着，眼睛立刻亮了：“你醒了！我去叫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