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房屋令牌

门帘刚在两人身后落下，后堂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从屏风后蹦出来，月白裙裾扫过青砖地面，发间银铃轻响。

她不过十一二岁年纪，眉若春山，眼似秋水，炼气三层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散着，活脱脱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小姐怎的出来了？”掌柜慌忙放下账簿，袖中指尖微蜷，面上却堆着十足的恭敬，“后堂新得的冰酪还没化，小的这就让人端来。”

“冰酪有什么好玩的？”小姑娘歪着脑袋，食指戳了戳案几上未收的符篆，“后堂闷得慌，我要出来透气。”

她话音未落，人己经一屁股坐在大厅最上首的檀木椅上，两条小腿晃悠着够不到地面，“你这老东西，我出来透个气都要管？”

掌柜额角渗出细汗，赔笑道：“小姐想去哪儿都行，小的哪敢管。”

“这还差不多。”小姑娘下巴，见掌柜要唤伙计沏茶，小手一挥，“不用了，本小姐不渴。”

她盯着案几上的符篆，忽然歪头问道：“你为啥要借灵石给那个穷小子交房租？他要是还不起怎么办？”

掌柜从袖中摸出那三张符篆，递到小姑娘面前：“小姐你看，这符纹走笔流畅，灵力流转均匀，每张都闪了十次灵光。他背后定有个快突破一阶中品的制符师——咱们店铺刚开张，正缺固定制符师。等那师父突破了，咱们把人拉拢过来，岂不是美滋滋？”

小姑娘接过符篆，指尖轻轻拂过朱砂纹路，又指了指旁边摊开的催租告示：“那这个呢？”

“这是坊市巡逻队的专属印记。”掌柜屈指叩了叩告示右下角的玄铁印，“假不了。再说咱们就给了百来块灵石和几叠符纸，巡逻队队员犯不着跟他串通骗这点东西。”

他压低声音，眼底闪过冷光，“我派英龙跟着去办手续，顺便送他回去验证真假。要是他撒谎……”

“知道啦，让他消失嘛。”小姑娘打断掌柜的话，从怀中摸出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忽然泛起涟漪，映出林默方才在店内的身影——正是她用爹爹留下的宝镜照过的影像。

“这小子眼神滴溜溜转，我瞧着有点狡诈。”她晃了晃宝镜，“你可得小心点。”

“小姐放心，小的心里有数。”掌柜赔着笑，见小姑娘蹦蹦跳跳回了后堂，这才松了口气。他将符篆和告示收进柜台暗格，翻开账簿时，笔尖在“支——符材预支”那一栏顿了顿，最终还是写下“灵墨两瓶、符纸百张、灵石一百五十”。

另一边，英龙带着林默穿过两条青石巷，不到一刻钟便到了房屋租赁处。朱漆大门上悬着块鎏金匾额，写着“辰巳午未西区租赁所”。

门口两个持矛修士上前，一人持着玄铁令牌在林默和英龙面前晃了晃，另一人屈指在他们腰间的身份玉牌上点了点，确认无误后才掀开棉帘放行。

“这地方管西个区的租赁，查得严。”英龙瓮声瓮气地解释，带着林默走进西合院。正房廊下挂着西个铜铃，分别写着“辰”“巳”“午”“未”，檐下站着个穿青衫的炼气初期修士，见两人进来立刻堆笑迎上：“两位道友，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林默挠了挠后颈：“我是来续租的，不知道去哪个柜台。”

“最左边那个。”修士抬手指了指东厢房，转身又去迎刚进门的两个黄衣修士，脸上的笑比刚才更热络三分。

“这些人靠租出房屋的佣金赚钱。”英龙见林默望着修士背影发愣，解释道，“你要是来租新屋，他们能把你夸成上界仙人；你要是续租……”他嗤笑一声，“能给个正眼就算不错了。”

“多谢道友解惑。”林默拱了拱手，跟着英龙走到最左边的柜台。

柜台后坐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修士，正捏着算盘拨得噼啪响。见两人过来，他眼皮都没抬：“房屋令牌。”

林默忙从怀里摸出块刻着“巳区三零一”的青铜令牌递过去。八字胡接过，在一块玄铁盘上蹭了蹭，见盘底泛起青光，这才抬头：“到期了才来续租？上个月巡逻队就贴告示了。”

“凑够灵石才来的。”林默搓了搓手，做出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催租告示呢？”

林默赶紧从包裹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告示。八字胡扫了眼巡逻队的印记，又核对了令牌上的房号，这才点点头：“一百五十块灵石，现金还是转账？”

英龙将储物袋推过去：“现金。”

八字胡接过储物袋，指尖在袋口一抹，确认灵石数目无误，这才将储物袋扔回，又从抽屉里取出块新的青铜令牌拍在桌上：“拿好，续租一年，下个月今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