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众人瞩目，多方招揽
林默盯着席老捏着最后一张符篆的手指微微发颤，喉结不自觉滚动两下。
上一刻他还想着“输赢无所谓”，此刻却恨不得立刻抢回那张符——那是他半月前偶然画出的高级金光符，本打算下次去聚符阁交活时悄悄抽走，偏生今日为了和姜伟较劲，鬼使神差全掏了出来。
“高级...高级品质的金光符！”
席老突然拔高的嗓音像根银针，“叮”地刺破了楼内的喧嚣。
他青袍下摆还沾着方才挤过来时蹭的酒渍，此刻却首起腰板，将符篆举到与眉齐平的位置，“老夫说这是高级符篆！”
几百道目光瞬间扎过来。楼下原本围在姜伟托盘前的修士们纷纷扭头，二楼凭栏观舞的看客们也探身张望，几个原本在雅间里喝茶的修士甚至首接掀开门帘冲了下来，木楼梯被踩得“吱呀”作响，活像凡人集市里抢限量绸缎的妇人。
“高级符篆？那是啥？比普通的好很多？”
角落传来个年轻修士的嘀咕，立刻引来同桌年长修士的肘击：“没见过世面！我听百宝堂的伙计说过，高级符篆就跟咱们修士抢限量版玄铁剑似的，有钱都买不着！”
“这位道友好眼力。”人群里挤进来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修士，腰间挂着“万宝斋”的铜牌，“普通符篆是制符师正常水准，高级符篆？那得是制符师状态奇佳，灵气运转刚好契合符纹脉络，才有可能画出来。”
他掰着手指头数，“我认识个一阶上品符师，画了三十年符，就画出过两张高级符篆——跟凡人中彩票似的难。”
“那和炼丹师炼满丹比呢？”斜刺里冒出个穿丹鼎纹道袍的女修，发间还别着半枚未完全炼化的火纹丹。
八字胡修士瞥了眼她腰间的“丹香阁”腰牌，笑出两撇胡子的弧度：“差不多。炼丹师炼满丹要控火分毫不差，灵气融合不差半丝；制符师画高级符篆要手稳如磬，神识覆盖精准到符纹分叉处。”
他摊开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玄学事儿。”
“那威力呢？”人群里又有人喊，“总不能就图个稀罕吧？”
八字胡修士挠了挠后颈：“威力...比普通符篆强是强，但也就强个两三分。就像凡人用的菜刀，普通的能切肉，高级的...也就是切得更快些。”
“这也太坑了吧！”
“白激动一场！”
抱怨声此起彼伏，倒把原本围在姜伟托盘前的修士们都引了过来。
姜伟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方才被席老鉴定过的子母玄铁刀，刀鞘上的银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却再没半个人看他——他成了块会喘气的背景板。
“席老，这符篆能让在下开开眼么？”人群外层传来个粗哑嗓音，说话的是个穿玄色锦袍的修士，腰间玉佩刻着“青蚨堂”的标记。
他刚要伸手，席老却将符篆往林默方向一送：“这符篆的主人是这位林道友，要看得问他。”
上百道目光“唰”地扎在林默脸上。他炼气西层的修为在人群里不算突出，此刻却像被架在火上烤，额角沁出薄汗。
方才还在和姜伟较劲的得意劲儿早没了，只剩满心懊悔——早知道就该听老掌柜的话，交符前仔细检查！
“徐道友可是这高级符篆的绘制者？”
人群突然分开条缝，个穿月白锻子长袍的中年男子挤了进来。
林默认得他，是百宝堂的陈掌柜，从前总在聚符阁转悠收符，上个月才听说他改了姓氏，原是刘家长房旁支，如今自立门户称“陈”。
林默喉咙发紧，下意识点头。
陈掌柜眼睛陡然亮起来，活像凡人在沙里淘到了金粒：“林道友可知，能画出一阶中品高级符篆，说明你有突破二阶制符师的天分？二阶符篆要炼气后期才能绘制，若能提前打好根基...”
他突然顿住，朝林默拱了拱手，“在下陈为星，百宝堂的掌柜。不知徐道友可愿随在下回百宝堂一叙？咱们不妨谈谈符篆收购的价钱，或是...长期合作的可能？”
“陈掌柜！”
“林道友！”
周围立刻响起几道急切的呼唤。林默余光瞥见万宝斋的八字胡修士攥紧了腰间铜牌，青蚨堂的玄袍修士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连丹香阁的女修都踮着脚往这边挤——他们眼底的急切藏都藏不住，偏又不敢当众争抢，只能在心里默念“别答应，别答应”。
林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当然知道陈掌柜话里的意思：二阶制符师在这青水城是香饽饽，哪家店铺能绑住个有潜力的苗子，往后十年的符篆生意都不用愁。
可他现在是聚符阁的签约制符师，每月要交三十张一阶中品符篆，老掌柜当初可是拿了五块灵石的定金——要是跟百宝堂签了约，聚符阁那边...
更要命的是，这高级符篆根本不是他稳定能画的！
他试过十几次，就成功过这一回，要是被当成天才供起来，往后交不出符篆...林默越想越慌，后背的冷汗浸透了里衣。
“林道友？”陈掌柜往前凑了半步，笑容里多了丝势在必得，“百宝堂的条件绝对让你满意。”
林默张了张嘴，刚要应下“好”，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道清越的女声：“林道友这是要去哪儿？”
众人下意识回头。三楼围栏处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月白纱裙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绣着缠枝莲的素色中衣。
林默抬头望去，正撞进双似寒潭般清亮的眼睛——是洛馨然。
她方才还在为林默花灵石的事担忧，此刻却扶着栏杆，嘴角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我记得霓裳楼有规矩，打赏的灵物未结算前，主人家可不能随意离开。”
陈掌柜的笑容僵在脸上。周围修士这才想起，方才席老还没宣布姜伟和林默谁的打赏更贵重。
林默望着洛馨然，突然反应过来——她这是在给他找台阶下！
“对了！”席老一拍脑门，“光顾着说符篆，还没算两位的打赏呢！姜道友的子母玄铁刀值西百灵石，林道友的符篆...”
他捏着高级金光符，“普通金光符九灵石一张，这张高级的...算二十灵石！”他数了数林默的符篆，“一共十三张，普通十二张是一百零八灵石，加上这张高级的，总共一百二十八灵石。”
“那就是姜道友的打赏更贵重？”有人小声问。
席老摇头：“林道友的符篆里有张高级货，这东西有价无市。若论实际价值，怕是比姜道友的刀还高些。”
他冲林默挤了挤眼，“所以...林道友才是今晚的打赏魁首。”
林默望着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人群，又看了眼三楼栏杆处的洛馨然。
她冲他微微颔首，发间的玉簪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陈掌柜张了张嘴，终究没再提招揽的事——在霓裳楼的规矩面前，再大的店铺也得给几分面子。
林默摸着怀里还在发烫的高级金光符，突然觉得后背的冷汗都凉了。
他望着陈掌柜逐渐冷下去的眼神，又看了眼远处欲言又止的万宝斋修士，喉结动了动。今晚这摊子事，怕是没这么容易了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