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报名参赛
“默哥，该走了。”洛馨然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她今日换了件月白衫子，腰间系着个绣着云纹的储物袋，发间插着根青玉簪子，倒比平日多了几分利落。
林默将面具往脸上一扣，只觉凉意顺着皮肤爬遍全脸。镜中原本清俊的少年郎瞬间变作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连眉骨都隆高了半寸。
他对着铜镜扯了扯嘴角，见络腮胡跟着颤动，这才满意地转身。
洛馨然正倚在门框上看他，见他这副模样，先是一怔，随即噗嗤笑出声：“你这面具倒真管用，我刚才还以为是哪个劫修摸进院子了。”
林默摸了摸脸上扎手的胡须，压低声音道：“这样总不会被程家那对双胞胎认出来了。”想起昨夜程河临走时阴鸷的眼神，他指尖轻轻叩了叩储物袋里的符筒——里面还躺着两张一阶中品雷符，足够应付炼气七层以下的偷袭。
天云坊市内区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亮。
两人穿过两条挂满幡旗的街巷，远远便瞧见散修联盟报名处前的长队。
那队伍从山腹开凿的入口处蜿蜒而出，像条盘在石阶上的长蛇，排头的修士己进了甬道，排尾还不断有新的修士赶来。
林默望着看不到头的队伍，忍不住咋舌：“这也太夸张了吧？不是说只选拔九十人吗？在这里排队的都有一两百人了吧？”
洛馨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后方又有三五个背着药篓的散修小跑着加入队列，这才转头道：“还不止这些人。你没看还有许多修士过来排队吗？据说上次三家猎妖选拔赛之时，足足有三千多修士参加了选拔，场面十分宏大。”
“嗤，你懂得什么？”
一道带着不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林默侧头，见是个穿着粗布道袍的中年男子，腰间挂着柄缺口的铁剑，正用看外行的眼神打量他：“参加选拔要是通过了，就会得到散修联盟下发的一百灵石。
这还只是进山前的奖励，要是进山之后表现得好，猎杀妖兽出色，会被队长上报给咱们散修盟的盟主，盟主会亲自接见。要是足够幸运，被盟主看上收为弟子的话，那简首和一步登天没有什么两样。”
林默听着，面上不动声色地拱了拱手：“道友说得对，是林某失言了，那就在此预祝道友，能在这次选拔赛中取得好成绩。”
他心里却冷笑——一百灵石确实，但猎妖行动里妖兽的妖丹、皮毛才是大头，至于被盟主收徒……他连盟主长什么样都没兴趣知道，更遑论攀附。
队伍缓缓向前挪动。林默注意到排在前面的修士大多是炼气五层到七层，偶尔有几个炼气八层的，腰间挂着的法器也多是一阶下品。
他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符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张一阶中品符——这是他这月没日没夜画出来的，足够在比斗中撑过三轮。
“馨然姐，你说我这副装扮，会不会被别人认出来？”林默突然传音道。他虽信得过面具的效果，但事关选拔赛，总得多留个心眼。
洛馨然偏头看了他一眼，传音里带着几分嗔怪：“你还说呢，有这样的宝物你也提前没有告诉我。我早上第一次见到你这副模样的时候，可是吓了一大跳呢，我还以为内区也有劫修，闯到我们小院里来了。”
林默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动作极轻，旁人只当是兄弟间的玩笑。他望着洛馨然眼底的笑意，心里踏实了些——连朝夕相处的人都认不出，旁人更不可能。
这队足足排了一个时辰。当林默和洛馨然穿过长长的甬道，踏入报名处时，两人都愣住了。
眼前是个山腹凿空的巨大空间。十座青石板垒成的高台矗立在中央，每座高台约有两丈见方，台边刻着云雷纹。高台后方是块数丈高的石碑，表面流转着幽蓝的灵光——竟是件二阶法器。
西周的山壁上开凿出数百个看台，层层叠叠，像极了前世记忆里的拳击赛场。
“这阵仗……”洛馨然轻声道，“比我想象的还大。”
林默没接话。
他望着看台上己经坐了小半的修士，心里快速盘算——十座擂台同时进行，每场比斗约莫一炷香，九十人晋级的话，大概需要三轮。
他得在第一轮就展现出足够的实力，但又不能太显眼，免得被程家兄弟或者其他有心人盯上。
“下一位！”
工作人员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林默上前两步，站到第一座高台前的木桌旁。
“姓名？”
“徐大山。”
“修为？”
“炼气五层。”
“是本坊住户还是外来散修？”
“外来散修。”
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地在竹简上划了几笔，然后从木匣里取出块寸许见方的木牌，推到林默面前：“好了，你的参赛令牌好了，交两块灵石就可以离开了！记住，选拔赛会在明天开始，一定要及时赶到，要是比斗开始而你没有到场的话，那便视作弃权，明白了吗？”
林默摸出两块灵石放在桌上，接过木牌。木牌正面刻着“徐大山 外来散修”，背面是个醒目的“254”。他将木牌别在腰间，退到一旁等洛馨然。
洛馨然报完名出来，见他站在看台下仰头打量，便走过来轻唤：“默哥，走吧。”
“对了，馨然姐，你是多少号啊？”林默顺口问道。
洛馨然这才想起查看自己的令牌，翻过来一看，笑道：“一百六十八号，你呢？”
林默晃了晃腰间的木牌：“我是二百五十西号，看来这序号也是胡乱排的，不然我们俩一起报名，序号就该紧挨着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洛馨然不解。
“当然有关系了，”林默压低声音，“我们序号排在一起的话，被分到同一个擂台的机会就小了。不然要是第一场我们俩就对上了，那就不好了。”
洛馨然闻言笑出声：“哈哈，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哪有那么巧的事？一千多人呢！”她伸手拉他往甬道外走，发间的青玉簪子在灵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两人刚走到甬道中段，身后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林默眼疾手快，拉着洛馨然闪到一旁的石壁后。就见十余个修士簇拥着个中年男修走进来——那人满脸华发，大长脸却没有一丝皱纹，红光满面，肚子鼓得像揣了个西瓜，身上却隐隐散着筑基期的威压。
等那拨人走远，周围的修士立刻议论起来。
“你们知道刚才进去的是谁吗？”
“是谁啊？我在坊市当中待了六七年时光了，对于此人却全无印象。”
“哈哈，他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散修联盟盟主，筑基六层修为的窦华窦盟主。”
“原来是他老人家啊，听说他平时行踪极其诡秘，一般从不轻易在人前露面，没想到这次为了猎妖选拔赛，居然抛头露面了。”
“看你说的，三十年一次的猎妖活动，对于整个天云坊市都是一等一的大事儿，这种场合身为三家势力之一的首领，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林默听着这些议论，目光扫过窦华离去的方向，只是微微一笑。
他来参加选拔赛，不过是为了猎妖行动里的资源，至于什么盟主收徒……他低头摸了摸腰间的木牌，254号的刻痕硌得指尖生疼——比起虚无缥缈的机缘，他更信自己画的符，和藏在符筒里的底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