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林九渊

坠龙渊底，七十二座龙骨碑环绕成阵。沐瑶的龙爪抚过最后一碑上的「林九渊」三字，碑文骤然渗出血珠。血珠落地成溪，蜿蜒流向了渊底的裂缝之中，黑暗中传来锁链挣动的巨响声音。

「咔——」

地面裂开千丈深渊，七十二具冰棺破土而出。棺盖玄冰凝霜间，每具都刻着混沌的莲纹，莲心处嵌着枯萎的妖莲花瓣。叶清雪的残魂虚影从沐瑶龙角之中飘了出来，冰霜则顺着鳞片攀爬起来：「归墟之底……果然藏着混沌祖师的秘密。」

苏媚儿的神识突然在沐瑶识海尖叫：「快逃！这是噬魂莲阵——」

话音未落，冰棺同时炸裂。棺中并无尸骸，唯见九千朵枯萎妖莲悬浮成环，莲蕊中伸出猩红的根须，如毒蛇般缠向沐瑶龙尾！

「轰隆——」

渊底裂缝彻底撕开，浑浊的黄泉水冲天而起。水中浮出万千的白骨，每具骸骨额间嵌着鎏金的碎片，散发出天道的威压。

沐瑶的妖莲龙纹离体化盾，赤红色的屏障撞上浊流，溅起腥臭的血雨。

「这些都是历代天道的残躯……」叶清雪残魂凝冰为剑，「神魂被归墟吞噬，竟然成了他们的养料！」

白骨堆中站起九道身影，黑袍上的九霄阁纹路泛着血光。为首者掀开自己的兜帽，露出与凌九幽七分相似的面容，掌心也托着半枚混沌道骨：「九丫头倒是舍得，竟把混沌种藏在龙族血脉里。」

沐瑶龙尾扫碎骸骨，逆鳞处突然浮现凌九幽的留影：「若见此影，说明我己被归墟同化——焚尽九千莲冢，断他复生之路！」

苏媚儿残魂引动红莲业火，沐瑶的龙鳞一片片地绽放开来。

叶清雪将最后冰凰精血注入龙角，冰霜与烈焰交织成网，裹住九千莲冢。

「以冰封火，以火融冰——」叶清雪的声音逐渐消散开来，「这是九幽用命换来的法子啊！」

枯萎的妖莲在冰火中舒展，每焚一朵，莲心便浮现凌九幽被锁链贯穿的画面：

- 第一朵，她在幽冥血海剜出混沌道骨；

- 第三千朵，她亲手将林九渊给推入归墟之中；

- 第九千朵，她的瞳孔化作鎏金色，对沐瑶轻笑：「一定要替我护好他……」

「住手！」九霄阁主挥袖召出天道金轮，金光凝成利刃劈向沐瑶逆鳞，「你可知这些妖莲是他留给自己的复生引？」

沐瑶的龙爪穿透金轮，混沌气绞住九霄阁主的咽喉：「那便让他永眠归墟——连同你的野心一起！」

最后一朵妖莲焚尽的刹那，归墟深处传来叹息。黄泉水凝成遮天巨手，掌心睁开鎏金竖瞳，目光所及处，时空凝固起来：「痴儿……何苦逆天？」

沐瑶的妖莲纹骤然暴走，混沌气凝成林九渊虚影。他抚过她断裂的龙角，金血从指尖渗入骨缝：「三百年前我自囚归墟，是为炼化天道恶念——」

虚影掐诀，七十二冰棺化作阵旗插满坠龙渊里面。沐瑶的龙躯被阵法的纹路给锁住，混沌气如熔岩灌入自己的经脉：「今日借你龙躯为鼎，九凤为柴，来重炼混沌！」

「原来我们……终究是炉鼎……」沐瑶的龙瞳泣出血泪，叶清雪的残魂燃成冰焰，苏媚儿的神识化作红莲芯。龙鳞寸寸剥落，露出森森白骨。

混沌气炸裂的刹那，归墟裂缝中响起婴儿啼哭。

林九渊的虚影怀抱婴孩踏出深渊，婴孩额间生着冰凰纹与妖莲印，足踝缠绕鎏金锁链。他指尖轻点婴孩眉心：「恶念己焚，新天道当立——此子便叫……」

「嗖——」

九霄阁主的残躯突然自爆，血雾中飞出鎏金锁链缠住婴孩脚踝：「你以为归墟之外便无天道？」

沐瑶的龙珠在最后一刻炸开，混沌气裹住婴孩坠入黄泉之中。渊底回荡她破碎的龙吟：「寻找……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