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凌九幽

幽冥裂隙边缘，业火焚天。

苏媚儿赤足立于焦土之上，脚下红莲如血海翻涌，每一片花瓣都裂开猩红竖瞳。她的肌肤爬满妖莲纹路，锁骨处的图腾己蔓延至眼角，瞳孔被花瓣挤成细缝。

「小郎君，你看这新身子可美？」她指尖轻挑，红绫卷起沐瑶残破的龙躯。龙血从鳞片缝隙之中滴落开来，浇在焦土上绽出万朵妖莲。莲心浮现扭曲的人脸——正是被弑天阵吞噬的修士亡魂，他们的哀嚎在花蕊中凝结成血露。

叶清雪挥剑斩来，冰魄剑气却被莲瓣震碎：「你是谁？你不是苏媚儿！」

「怎的不是？」妖莲纹在苏媚儿颈后撕开血口，初代妖莲的本体如藤蔓般钻出。那是个半人半莲的怪物，根系扎入沐瑶的龙躯之中，吮吸烛阴残留的鎏金毒血：「三百世轮回，我借这丫头的身子尝遍情爱......」根系突然刺穿沐瑶的逆鳞，龙血喷溅成血雾，「如今该收些利钱了！」

幽冥裂隙深处，极寒风暴席卷而来。

初代冰凰的残魂展开遮天羽翼，翎羽扫过之处，红莲业火凝固成了冰雕。她俯瞰叶清雪，王冠般的冰魄珠碎片悬浮额前：「吾之后裔，竟为情爱自毁道心？」

叶清雪心口的冰凰纹骤然发烫，冰魄珠残片被强行地抽出来，在她头顶凝成荆棘王冠。王冠刺入眉心的刹那，记忆如刀割——

三千年前，初代冰凰剜心饲天的画面浮现：她亲手将冰魄珠塞入天道的巨眼之中，换得冰凰一脉苟活。而凌九幽被鎏金锁链贯穿的画面紧随其后，锁链另一端竟拴在初代冰凰的手腕间处！

「原来囚禁九幽的是你！」叶清雪七窍渗血，冰霜从伤口蔓延，「用同族的命换来的天道眷顾，你也配称祖？」

初代冰凰利爪穿透她胸膛：「愚蠢，没有牺牲，何来永恒！」

沐瑶的龙躯突然剧烈抽搐，断角处生出漆黑逆鳞。烛阴的残识在鳞片下狂笑，龙血在地面汇成毒阵：「本尊早与龙族血脉共存生，你杀我的话，便是灭了龙族！」

「十万同族英灵——」沐瑶扯下自己的逆鳞，任由毒血腐蚀自己的龙爪，「可愿随我焚尽此獠？」

地脉深处传来震天龙吟，无数龙骨破土而出。苍老的龙魂缠绕着她的断角，将烛阴毒血逼出体外。沐瑶的瞳孔化作鎏金色，抓起林玄遗留的琉璃珠：「以混沌道骨为引，唤诸天龙魂！」

琉璃珠炸裂的瞬间，凌九幽的残魂裹着混沌气没入沐瑶眉心。她的龙角重生为玉白色的，鳞片浮现出妖莲纹路——与林玄心口的图腾一模一样！

初代妖莲与初代冰凰的威压对撞，空间崩裂出无数黑洞。

苏媚儿的神识在妖莲深处挣扎，锁骨纹路渗出金血：「林玄......琉璃珠......」

「还在念着情郎？」初代妖莲狞笑，召出九霄琴残骸。琴弦拨动间，幻象浮现开来——

林玄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指尖凝出混沌气，悄然点在苏媚儿后颈。妖莲纹深处，一缕金光流转出来：「待红莲开至九千朵，便是你归来之时......」

「老妖婆！你篡改我的记忆！」苏媚儿的神识突然暴起，妖莲根系反刺着本体，「把身子还给我！」

业火从她七窍喷涌，红莲在自焚中化作灰烬。初代妖莲的尖叫中，苏媚儿残破的神魂抓住沐瑶的龙角：「去坠龙渊......他在那里......」

叶清雪濒死冲入幽冥裂隙，在初代冰凰的王座下挖出半截残碑。碑文淌着凌九幽的血液：「混沌道骨藏在诸天轮回之中，真名便是......」

初代冰凰的利爪穿透她胸膛：「叛徒！」

叶清雪将残碑抛向沐瑶，冰凰泪冻结在龙角里面：「坠龙渊......去救他......」

沐瑶接住残碑的刹那，妖莲龙纹与碑文共鸣。坠龙渊底传来钟鸣，七十二座龙骨碑同时亮起——

每座碑文皆指向同一个名字：

而最后一碑下，埋着一具冰棺。棺中人身穿现代服饰，面容与林玄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