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凤栖梧

九十九只青鸾羽翼遮天蔽日，翎羽间流转的金光化作实质的锁链，将玄冰宫方圆百里给绞成了牢笼。

林玄足下冰面寸寸龟裂，心口妖莲纹与凤栖梧掌心的凤凰胎记共鸣震颤，每一下跳动都似有火钳烙进骨髓。

「你心跳得真吵。」凤栖梧指尖轻点他胸膛，金粉凝成的枷锁勒入皮肉之中，「父亲用凤凰骨重塑你三百次，才养出这具完美的容器——」她忽然掐住他下颌，「可你竟敢用这身子碰那些脏东西！」

叶清雪挥剑斩向金枷，霜刃却撞上青鸾虚影。冰魄剑气倒卷，在她手臂割出来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沐瑶怀中幼龙突然暴起，额间凤羽离体飞出，在囚笼上灼出焦黑裂痕。

「杂种也配染指圣血？」凤栖梧袖中甩出捆仙索，龙鳞与锁链相撞迸射出了火星。幼龙哀鸣着跌落，逆鳞处渗出的金血竟与林玄心口妖莲纹同频闪烁！

九霄阁通天阶上，青铜药鼎蒸腾着猩红雾气。林玄被金锁悬挂于鼎上，看着凤栖梧将玉匣中的冰魄心血给倒入炉鼎之中——那是叶清雪师尊被冰封千年的心脏，每一滴血都凝着冰晶。

「你可知为何冰魄仙列九凤之首？」凤栖梧指尖划过林玄的脊背，所过之处血脉暴凸如虬龙，「三千年前，父亲剖开初代冰凰的胸腔，用她的心头血写下《九凤饲神诀》。」

药雾中浮现幻象：冰棺陈列着八具与林玄容貌相似的尸体，每具心口插着刻有九凤图腾的金锥。第九具冰棺空荡开来，而棺盖上赫然刻着叶清雪与沐瑶的名字！

「今日取你心头血为引，九凤涅槃丹可成。」凤栖梧掌心凝出三尺金锥，锥身盘踞凤凰虚影，「放心，待我吞了那些丹药，会替你照顾好那些蝼蚁的——」

金锥刺入心口的刹那，林玄体内传出清越凤鸣。偏殿突然炸开，三女浑身浴血冲了出来。

她们心口浮现与金锥同源的九凤图腾，苏媚儿妖莲纹寸寸碎裂：「以血为契，九凤同命......他死我们皆亡！」

叶清雪冰魄珠彻底炸裂，寒气却凝成实质。她徒手撕开囚笼结界，断剑指着凤栖梧：「你要的冰魄心血——」剑尖反转刺入自己的心口之中，「本宫给你！」

殷红血箭射入药鼎，鼎中金液骤然沸腾。沐瑶龙尾缠住自己的幼崽而抛向林玄：「吞了它的逆鳞！快！」

幼龙额间凤羽离体，化作赤金匕首。林玄握住匕首的刹那，九道虚影自鼎中冲天而起——冰凰泣血、妖莲焚天、烛龙裂地......虚影缠绕间竟凝成血色长剑！

「原来九凤从来不是祭品......」林玄挥剑斩断金锁，剑风掀起药鼎碎片，「而是弑神的刃！」

凤栖梧祭出本命法宝九霄琴，琴弦割裂空间：「父亲赐我凤凰真血时，你这容器还未成形呢！」

「铮——」

琴音化金凤扑来，却被九凤虚影撕成碎片。冰凰虚影衔住叶清雪断裂的剑，妖莲虚影裹着苏媚儿残缺的身躯，烛龙虚影盘踞沐瑶的龙角之上。林玄剑指苍穹，云层洞开幽冥裂隙——

「幽冥为引，九凤为祭。」他踏着青鸾尸骸步步逼近，「这一局，我决定押生死！」

剑光劈开九霄琴的瞬间，凌九幽踏着万千骸骨从裂隙走出。她手中提着的头颅仍在嘶吼当中，正是九霄阁的三长老：「我的好妹妹，偷了我半枚元神创立的九霄阁，可还否尽兴？」

凤栖梧琴弦尽断，癫狂刻画血阵：「当年父亲选你承袭混沌道体，我便剜你道骨自孕凤凰胎——」她指尖渗出的血竟是鎏金色，「这九凤局本该是我的！」

凌九幽将半枚混沌道骨拍入林玄心口：「物归原主。」

道骨融合的刹那，林玄发间生出凤翎，眼眸化作鎏金色。记忆如潮涌现：幽冥界的血月下，少女凌九幽将他藏在万骨窟之下，用混沌剑气在洞壁刻下一个「活下去」的字体；九霄阁杀手追至时，她徒手挖出自己道骨塞进他的丹田之中......

「原来我才是初代混沌道体。」林玄剑锋燃起了幽冥火光，九凤虚影也尽数没入了剑身之中，「而你——」他看向虚空裂开的鎏金巨眼，「不过是个窃贼罢了！」

九霄阁在混沌火中崩塌，凤栖梧癫狂笑声刺破云霄：「父亲说得对，你的确是个祸害——」

她以血绘成的阵法突然亮起，虚空裂缝中睁开鎏金巨眼。那瞳孔与林玄如出一辙，目光所及之处时空凝固：「闹够了？」

凌九幽突然拽过林玄，混沌剑气劈开空间裂缝：「走！去坠龙渊去寻找真相！」

裂缝闭合前的刹那，林玄看见巨眼瞳孔深处——无数气泡世界悬浮起来，每个气泡中都囚禁九凤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