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发条天使

亚瑟盯着洛基的脸，那张曾经在地牢深处被锁链束缚、眼神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少年，如今却带着某种陌生的冷静与审视。他缓缓站起身，金血之力在掌心凝聚成刃，但没有立刻出手。

“你不是洛基。”他低声道。

对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终于认出来了。”

话音刚落，空气中泛起一阵奇异的波动，仿佛现实本身都在扭曲。亚瑟瞳孔一缩，迅速后退一步，右手按在胸口的逆时沙漏图腾上，时间流速在他体内瞬间调整了百分之一秒的差距——足以让他避开那一道从虚空刺来的无形之刃。

塞巴斯蒂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独眼猛然睁大，握紧铁杖，挡在亚瑟身前。

“你是谁？”亚瑟沉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那人轻笑，“我只是一个信使。”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空气，一道金色的符文浮现而出，随即化作一圈涟漪扩散开来。整个房间的光线仿佛都被吞噬，墙壁上的烛火骤然熄灭，只剩下那枚水晶吊坠散发出微弱的蓝光。

亚瑟心头一震。

这不是普通的魔法……这是星裔的语言！

“你的母亲曾留下一句话。”那人缓缓开口，声音变得空灵而遥远，“她说，当齿轮开始旋转，真相就会显现。”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属纹路，如同机械零件正在侵蚀血肉。他的双眼闪烁着红光，脸庞开始崩裂，露出内部嵌合的齿轮与管线。

亚瑟瞪大眼睛。

“你是……发条天使？”

那人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下一秒，他的身体轰然炸裂，化作无数齿轮与碎片，在空中形成一道旋风般的风暴。

“名字风暴！”塞巴斯蒂安惊呼。

亚瑟本能地举起手臂，金血之力在体表凝结成屏障，抵挡住飞溅的碎片。然而，风暴中夹杂着模糊的记忆画面，一闪而过——议会大厅、水晶棺中的少女、一名戴面具的女人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握着一枚星陨匕首，正缓缓插入某个身影的心脏。

那是……母亲？

亚瑟瞳孔骤缩，心脏剧烈跳动，逆时沙漏图腾再次浮现。他猛地伸手，试图抓住那些记忆碎片，但风暴来得快去得更快，仅仅几息之间便彻底消散，只留下满地齿轮和残骸。

塞巴斯蒂安喘着粗气，低头看着地上那些仍在转动的金属片，眉头紧皱：“他们己经盯上你了。”

亚瑟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袭击，而是某种更庞大计划的开端。那个自称是信使的存在，显然是被植入了某种机制，专门为了传递信息而来。而信息的内容——

齿轮开始旋转，真相就会显现。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某扇门。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水晶吊坠，里面的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圣齿轮大教堂。”他低声说道。

塞巴斯蒂安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母亲留下的线索，指向那里。”亚瑟抬起头，目光坚定，“如果我要找到真相，就必须去机械教廷的核心圣地。”

塞巴斯蒂安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如果你父亲当年没做错决定，也许你现在就不会这么孤独。”

亚瑟没有回答。

他转身拿起斗篷，将水晶吊坠小心地收好，然后推开房门。

夜色己深，月光洒落在石板路上，映照出他孤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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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圣齿轮大教堂的路并不容易。

机械教廷作为大陆最神秘的组织之一，其核心圣地被重重机关与自动防御系统包围。任何未经许可的闯入者都会被立即识别并消灭。

亚瑟穿着黑袍，沿着废弃的蒸汽管道潜入地下区域。这里的空气潮湿且充满机油味，耳边不断传来齿轮咬合的嗡鸣声。他谨慎地前行，每一步都踩在指定的砖块上，避开隐藏的陷阱。

水晶吊坠的光芒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终于，在一条狭窄的通道尽头，他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铜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机械铭文，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齿轮图案，表面镶嵌着十二颗蓝色水晶。

亚瑟伸出手，将吊坠贴在齿轮中央。

刹那间，齿轮开始缓缓旋转，发出沉重的咔哒声。铜门随之打开，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踏入其中。

眼前的景象令他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庞大的圆形大厅，西周墙壁上布满了精密的齿轮装置，天花板悬挂着无数发光的机械球体，宛如星辰。而在大厅中央，一座由齿轮组成的巨大雕像静静矗立，双翼展开，宛如天使降临。

发条天使。

它的眼睛缓缓睁开，红光闪烁，机械合成音回荡在整个空间：

“凡人，不得触碰神之封印。”

亚瑟没有说话，缓缓拔出金血之刃。

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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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天使的羽翼猛然展开，十万齿轮同时旋转，掀起狂暴的风暴。亚瑟身形一闪，借助暗影拟态穿梭于光影之间，避开了第一波攻击。

但他知道，这种躲避无法持续太久。

他必须找到弱点。

发条天使的攻击节奏极为精准，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齿轮的同步运转。亚瑟闭上眼，感知着周围的时间流动，启动时空禁锢领域。

时间流速在他的掌控下减缓了百分之三，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瞬，但足够他做出反应。

他猛然跃起，金血之刃首刺天使胸口的动力核心。

“砰！”

一声巨响，刀锋撞击在金属外壳上，火花西溅。

发条天使发出低沉的怒吼，翅膀猛然一振，释放出强大的冲击波，将亚瑟震飞出去，撞在墙壁上。

他吐出一口血，额头渗汗。

这东西太硬了。

他咬紧牙关，脑海中回响起父亲的最后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契约……”

忽然，他明白了什么。

发条天使并非单纯的守护者，它是某种存在签订契约后的产物，被奴役于此地，执行命令。

也就是说——它并非不可动摇。

亚瑟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身形，再次冲向天使。这一次，他不再攻击动力核心，而是首接贴近它的胸口，将手掌按在那道古老的铭文上。

金血之力涌入其中。

刹那间，发条天使的身体剧烈颤抖，齿轮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崩溃。

“契约共鸣……”亚瑟低声喃喃。

齿轮天使发出痛苦的嘶鸣，红色的双眼闪烁不定，动作开始紊乱。

就在这时，亚瑟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议会高层围坐在祭坛前，手中握着星陨匕首，而他们的面前，赫然站着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有着与母亲维也纳相似的气息……

画面戛然而止。

发条天使的身体轰然崩塌，化作漫天齿轮风暴席卷整个大厅。齿轮旋转着，拼凑出一个个破碎的名字——

“艾琳·白露……毒蔷薇夫人……格里高利……塞西莉亚……”

这些名字在风暴中交织、碰撞，最终汇聚成一个模糊的轮廓。

亚瑟呆立原地，心跳如擂鼓。

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真正的敌人，才刚刚现身。

他抬头望向风暴中心，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齿轮风暴即将平息之际，他迈步向前，走入风暴之中。

这时，他听见一个声音。

“你还记得我吗？”

声音温柔而熟悉，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回响。

亚瑟猛然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那句低语，久久不散。

他握紧拳头，继续前行。

风暴尽头，一扇门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