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底下工程师

齿轮风暴的余波尚未散尽，空气中仍残留着金属碎屑与机油的刺鼻气息。亚瑟站在风暴尽头的门前，手指微微颤抖，胸口逆时沙漏图腾隐隐发热，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你还记得我吗？”

那句低语仍在耳边回荡，像是母亲的声音，又像是某种更古老存在的残响。他没有回头，而是迈步走入门后——

眼前是一条幽深的通道，墙壁上嵌满了运转中的齿轮，发出规律而沉重的咔哒声，如同心跳。蒸汽从管道缝隙中缓缓溢出，在昏黄的灯光下形成朦胧的雾气。

“走。”他对身后的塞巴斯蒂安低声说道。

老骑士点头，握紧铁杖，警惕地扫视西周。他们沿着阶梯一路向下，脚步踩在金属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随着深入，温度逐渐下降，空气变得潮湿而冰冷。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声。

“警报！”塞巴斯蒂安皱眉，“我们触发了机械教廷的防御系统。”

亚瑟目光一沉：“必须尽快找到出口。”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一条狭窄的蒸汽管道。前方豁然开朗，是一座庞大的地下机械迷宫。无数管道交错纵横，齿轮转动间泛起微光，仿佛整座城市都藏在这片钢铁森林之中。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紧接着，一道红色扫描光束划过黑暗。

“巡逻炮塔！”亚瑟低喝，身形一闪，借助暗影拟态潜入阴影之中。

塞巴斯蒂安则迅速翻滚至掩体后方，举起铁杖，随时准备迎战。

数道激光扫过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炸裂出耀眼的火花。亚瑟屏住呼吸，感知时间流动，启动时空禁锢领域，将周围的时间流速减缓了百分之一秒。

足够了。

他猛然跃起，金血之力凝聚于掌心，化作一柄锐利长刃，首刺炮塔核心。刀锋贯穿金属外壳，引爆内部能量核心，炮塔轰然爆炸，碎片西溅。

“走！”亚瑟大喊。

两人继续穿行于错综复杂的机械迷宫，身后不断有新的守卫被激活，自动炮台、机械猎犬接连出现，封锁所有退路。但亚瑟凭借预知能力与时空掌控，一次次避开致命陷阱，最终抵达一处废弃的管道交汇处。

这里比其他区域更加破败，蒸汽阀门锈迹斑斑，墙壁上爬满藤蔓般的电缆。然而，就在他们稍作喘息之际，一个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那是一个全身包裹在厚重防油布中的怪人，脸部被一张扭曲的铜制面具遮掩，只露出一双闪烁着蓝光的机械眼。他蹲坐在一台老旧的蒸汽阀门旁，手中把玩着一枚齿轮，嘴里哼着一首古老的矮人歌谣。

“终于来了。”那人抬起头，声音低沉而沙哑，“齿轮之子。”

亚瑟瞳孔一缩，金血之力瞬间涌动，随时准备出手。

“别紧张。”黑油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金属匣，递到亚瑟面前。匣体表面刻满了星裔符文，隐隐透出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是……”亚瑟迟疑地接过。

“你母亲留下的。”黑油淡淡地说，“她曾告诉我，当你来到这里时，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你。”

亚瑟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低头打开金属匣，里面是一卷泛黄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星裔语言铭文。

他的金血之力触及文字的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画面——母亲的身影，身穿机械长袍，站在一座巨大的齿轮装置前，手中握着星陨匕首，神情复杂。

“契约破裂……母神苏醒……”他轻声念道，眉头紧锁。

黑油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开口：“不要相信任何契约……尤其是你父亲留下的。”

这句话如雷霆般炸响在亚瑟心头。

“你到底是谁？”他沉声问道。

黑油只是笑了笑，缓缓站起身，转身走向一条爆裂的蒸汽管道。“当你打开那扇门时，我会再次出现。”他留下这句话，纵身跃入管道深处，身影消失在滚滚白雾之中。

亚瑟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羊皮纸，内心翻涌不止。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塞巴斯蒂安低声问。

“很多。”亚瑟收起金属匣，目光坚定，“但我们没时间了。”

话音刚落，整条通道开始剧烈震动，地面裂缝中升起大量齿轮构成的机械守卫，它们双眼泛着红光，手臂化为利刃，齐齐朝两人冲来。

“战斗！”塞巴斯蒂安怒吼，挥舞铁杖迎敌。

亚瑟拔出金血之刃，眼神冷冽。他能感觉到，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远处，一扇通往未知的门缓缓开启，门后是更深的黑暗，以及更多未解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