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冲突

空调外机轰鸣声盖过了林鑫国的喘息，他蜷在行政楼消防通道里，外卖服后背被汗水洇出深色人形。手机屏幕上，女儿纽扣摄像头传来的画面正在剧烈晃动——三个女生架着林夏往实验楼拖，她白色运动鞋在地面刮出长长的灰痕。

"张叔说今天有家长闹事。"周莉莉的声音从耳机里刺出，林鑫国看见女儿被按在化学实验室水槽边，"我们玩点新花样？"红色美工刀挑开林夏的校服领口，刀尖在锁骨上游走着，其他两个人把林夏的小指塞进试管架，林夏听见自己指骨碎裂的脆响。周莉莉穿着限量款小羊皮短靴踩在她手背上，实验室日光灯在泪眼中扭曲成光斑。

"你们看，她手指会跳舞呢。"周莉莉用镊子夹起林夏颤抖的无名指，被试管架棱角砸烂的指甲盖连着皮肉吊在指尖。三个女生按着林夏的胳膊，第西个人用手机闪光灯对准伤口特写，鲜血顺着实验台导流槽滴进烧杯，镜头突然被泡沫胶糊住。

林夏被扒到只剩内衣的身体在瓷砖上抽搐。周莉莉从试剂柜取出84消毒液时。

"救命.."林夏的呜咽被胶带封在喉咙里。消毒液浇在的瞬间，她弓起的腰撞翻了试管架。周莉莉却笑得更甜了，手机镜头几乎贴到伤口:“我爸说这种伤验不出来呢”。

二楼实验室传来玻璃器皿碎裂声，林鑫国顺着排水管攀上窗台。透过百叶窗缝隙，看见周莉莉戴着医用手套，把某种透明液体倒进林夏衣领。"浓硫酸哦。"少女娇笑着举起试剂瓶标签，林夏的尖叫闷在胶带里变成呜咽。

身后突然响起金属敲击声。保安队长叼着牙签晃过来，橡胶棍敲打着消防栓："外卖员是能进实验楼吗？"林鑫国后退半步，辣椒水喷出的瞬间，三个年轻保安从楼梯间扑上来。

扭打中一首录像的手机飞向墙角，屏幕在撞击中裂成蛛网。林建国被人反剪双手按在地上时，看见周莉莉这是出现在走廊尽头。少女弯腰捡起手机，粉色指甲轻点删除键："叔叔，高空作业很危险的。"她笑着把手机扔进鱼缸，观赏鱼惊惶地穿过正在黑屏的设备。

深夜的修理厂里，林鑫国用镊子夹出手机SIM卡。电脑显示云端仅同步到79%的录像：画面定格在周莉莉举着试剂瓶的瞬间，右下角时间码显示12:47:23。以及三天前他在校门口蹲守，亲眼看见保安队长收下周莉莉家司机递的高档烟的画面。他翻开《刑法》第246条，虐待被监护、看护人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条款下，滴着女儿校服上蹭到的浓硫酸。

次日清晨，林夏在课桌里摸到带血的纸巾。周莉莉的声音从后方飘来："你爸昨晚好像条狗啊。"少女们嬉笑着传阅手机，视频里父亲被保安拖行的画面配上欢快BGM。物理书扉页突然多出行小字：器材室通风管道。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林夏溜进废弃器材室。生锈的通风口滤网后，藏着用塑料袋包裹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周莉莉父亲的声音震动着空气："捐给学校的体育馆下个月动工，王局长那边……"

"找到你了。"铁门轰然关闭，周莉莉踩着平衡车滑进来。林夏被按在体操垫上时，看见父亲连夜塞进她书包的报警器滚向角落。蓝牙耳机突然传出林鑫国的低吼："碰她一下我烧了你们家工地！"

体育馆外突然响起消防警铃，林夏趁机撞开防火门。她狂奔过操场时，听见父亲用扩音器在喊："2023年教育部第5号令规定，阻止家委会监督校园安全可追刑责！"三十多位举着手机首播的家长正冲破保安防线。

林鑫国站在升旗台上，举起被硫酸腐蚀的手机。首播镜头里，烧焦的电路板与他结痂的指关节同样触目惊心。"这是今早收到的。"他点开匿名邮件，周莉莉父亲与校长的通话录音在校园炸开："那个修车的再闹，就让他女儿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