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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机械诡影

执掌风 龙门境的金戴银 5786 字 2025-05-18

温泉宫方向的蘑菇云在崩解中,赤红烟云如怪兽的利齿啃噬着铅灰色的天空。李砚攥着半枚玉珏的指节发白,手上传来的灼痛让他想起贞观三年冬夜,被青铜箭矢擦过手腕时的滚烫。

云烨举着的火把在气流中剧烈摇晃着,橙红火焰映出他机械腕上的铭文——“贞观九年造”,那些深深刻进金属的隶体字,和他在废墟里捡到的机械臂残件上的刻痕分毫不差。

“别过来!”李砚往后退,靴底碾碎了一块汉白玉砖。狼牙坠在胸口发热着,原本布满表面的星图纹路像融化的蜡般消退,露出底下隐约的二进制码。

怀表的指针在倒转,滴答声里混着手机震动的蜂鸣——锁屏界面上,蘑菇云的照片里有个举着火把的人影,防风外套下的机械腕在闪光,而拍摄时间显示的是十分钟前。

云烨的机械腕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五根金属指节如蛇信般弹射而出,瞬间扣住了李砚手腕。火把在草丛之中,明灭间照亮他颈侧的缝合线,暗红的肌肉组织里嵌着半截玉珏,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珠:

“从你在车祸现场捡起拓片时,就该想到这一天。”

李砚手腕传来金属的冷硬触感,比被刺客钳制时更刺骨疼痛。狼牙坠迸发出刺目的红光,碎玉珏在强光中自动拼接,悬浮的晶体表面浮现出双重影像:

左边是贞观三年的自己,长剑劈开箭矢的瞬间,火星溅在狼牙坠上,在石壁投下齿轮状的阴影;右边是现代的自己,躺在实验室废墟里,手机屏幕映着粒子对撞机爆炸前的紫光,防护服裂口处露出的皮肤下,有银色纹路在蠕动。

“时空闭环不是陷阱,是孵化器!”云烨的机械腕伸长,指尖弹出薄如蝉翼的激光刃,寒芒擦着李砚咽喉划过,在他颈侧留下焦黑的灼痕,“你以为导师在追杀你?我们都只是齿轮上的锈迹!”

李砚翻滚着躲开致命一击,狼牙坠脱手飞出,红光扫过地面的瞬间,温泉宫的台阶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二进制刻痕,那些符号以星图的规律排列

——和现代实验室粒子对撞机的核心代码完全一致。他想起三年前车祸,导师掉落的拓片背面,用朱砂画着的是这组星图代码。

实验室废墟的方向传来刺耳的蜂鸣声,像极了粒子对撞机启动时的共振。李砚踉跄着爬起,发现手上的半块玉珏断面在渗出荧绿色液体,那液体不是水,而是某种发光的胶质,表面还漂浮着微型齿轮状的悬浮物——这根本不是文物,而是嵌着星图的生物反应堆!

手机自动开机,锁屏照片里的蘑菇云中央,那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举起火把,面具缝隙间露出的机械眼瞳闪烁着红光。新消息弹出的瞬间,李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欢迎回到2023年4月4日,粒子对撞机将于00:00启动。”

发信人头像空白,但号码归属地显示“武威戈壁0号基站”——那是贞观三年他和导师最后分别的地方。

记忆如潮水涌来:车祸当天,导师的白大褂口袋里掉出的拓片,正面是贞观通宝的拓印,背面用朱砂画着温泉宫的平面图,图中央的祭坛上标着“勿启”二字,而祭坛下方的密道,是他穿越回唐代的入口。

狼牙坠脱离李砚控制,悬浮在半空旋转,红光中渐渐凝聚出武德皇后的虚影。她身上的织金襦裙还在腐烂,金丝银线混着灰尘簌簌掉落,露出底下银光闪闪的机械骨架,胸腔位置嵌着的,是完整的玉珏:“你以为导师是始作俑者?”

虚影的机械 Jaw 开合,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响:“看看你的手腕!”李砚低下头,惊恐地发现自己左手腕的皮肤下,浮现出和云烨机械腕相同的铭文,银色纹路沿着血管向手肘蔓延,每一道都对应着狼牙坠上消失的星图。

“时空锚点需要载体。”虚影的指尖点在李砚眉心,剧痛中他的脑海炸开无数画面:

贞观三年的地宫里,自己把玉珏塞进石台上的凹槽,石台瞬间浮现出粒子对撞机的轮廓;现代实验室里,导师转身时白大褂裂开,露出刻满星图的机械脊椎,每一道纹路都在吸收着对撞机的能量。

最震撼的是,他看见一个戴青铜面具的孩童,在武威戈壁摆弄着微型浑天仪,手腕上的三道疤痕与他被机械腕划伤的位置分毫不差——而那孩童的面容,和十年前车祸去世的自己一模一样。

温泉宫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声,石阶开始崩裂,滚烫的水蒸气从裂缝中涌出。李砚拽着云烨冲向温泉眼,池水表面浮现出星图投影,二十八尊青铜浑天仪从池底升起,每一尊的齿轮转动频率,都对应着现代实验室里粒子对撞机的参数。

“逆转磁极!”云烨的机械腕射出钢索,缠住李砚的腰,“用你的血激活玉珏!”

李砚将流血的手心按在玉珏上,荧绿色液体与鲜血混合的瞬间,浑天仪发出共鸣般的嗡鸣。他看见池底的星图与实验室控制屏的界面重叠,每一个齿轮的转动都在改写时空坐标。

更惊人的是,温泉水的倒影里,同时浮现出贞观三年的星空和2023年的监控画面,两个时空的月亮在重合。

在地面崩塌的刹那,李砚将玉珏砸向最大的浑天仪中心。金属碎裂声中,时空如玻璃般崩裂,他看见:

导师的机械身躯在紫光中分解,每一块零件都飞向不同的时空裂缝;2023年的监控画面里,年轻的导师对着镜头摘下白大褂,露出底下的青铜铠甲,胸口嵌着的是完整的狼牙坠;而贞观三年的自己,站在地宫祭坛前,手中的玉珏出现裂痕,裂痕的形状与他此刻握着的半块完全吻合。

李砚在实验室废墟中醒来时,鼻尖充斥着焦糊味和血腥味。手机屏幕亮着,时间显示2023年4月4日23:59,锁屏界面是他从未见过的照片:贞观三年的地宫,年幼的自己戴着青铜面具,正把狼牙坠嵌入祭坛,而祭坛的纹路,与现代粒子对撞机的核心模块分毫不差。

怀里的半枚玉珏不再发烫,表面的星图纹路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细密的二进制码。他颤抖着点开相册,最新照片让他瞳孔骤缩——那是他此刻躺在废墟的画面,拍摄时间显示00:00,而拍照者的影子里,分明有个机械腕的轮廓。

窗外传来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尾音未落,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短信弹出:“去骊山找令尊,他在等你校准星图。”发信人头像终于不再空白,是个戴青铜面具的孩童,手腕上缠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机械腕,面具缝隙间露出的眼睛,是电子元件特有的冷光。

李砚摸向胸口,狼牙坠的温度如常,但能清晰感受到里面有齿轮转动的轻微震动。怀表不知何时停转,表盘内侧的云雷纹与玉珏的二进制码正在重叠,形成一个莫比乌斯环的图案。

远处,温泉宫方向再次腾起青烟,不像爆炸,更像某种仪式的开始。李砚站起身,发现白大褂口袋里多了半块贞观通宝,背面用朱砂新画了星图——那是骊山的方位。

“余烬之后,才有新生。”他喃喃自语,将玉珏碎片和狼牙坠贴身藏好。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响起,不是爆炸预警,而是粒子对撞机启动的提示音。监控屏幕自动亮起,画面里,年轻的导师正走向对撞机,而他的后颈,没有任何胎记。

时空在他眼前泛起涟漪,贞观三年的雪、2023年的雨、还有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碎片在身边飘过。李砚深吸一口气,朝着骊山的方向走去,机械腕的齿轮声从远处传来,分不清是过去还是未来。

当他踏出实验室的瞬间,手机再次震动,新消息只有一句话:“记住,你既是锚点,也是破局者。”发信人显示“云烨”,而头像,正是他在温泉宫看见的、戴着青铜面具的自己。

夜色中,一颗流星划过骊山,拖着长长的光尾,像极了时空裂缝的轮廓。李砚知道,闭环从未真正破碎,但这一次,余烬中升起的,不再是重复的循环,而是属于他的、真正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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