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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时空绞杀

执掌风 龙门境的金戴银 5574 字 2025-05-18

警报声像根生锈的钢针扎进太阳穴时,李砚把狼牙坠贴在发烫的额角。实验室的LED灯转为诡异的幽蓝,防爆玻璃映出的倒影里,导师后颈那片暗红胎记像活过来的蚯蚓,在苍白皮肤下扭曲蠕动。

三天前爆炸的气浪明明将这老头掀飞在三米外的消防栓上,此刻他却挺首脊背站在控制台前,指尖悬在红色按钮上方,仿佛从未经历过那场致命冲击。

“快跑!”导师突然转身,镜片后的瞳孔泛着电子元件特有的冷光。李砚刚拧动轮椅刹车,整面防爆玻璃就发出蛛蛛网状的龟裂声。

碎玻璃碴子擦着右耳飞过,在他颈侧划出细长的血痕,咸腥的血珠滴在白大褂上,晕开的红点与监控画面里2023年的自己防护服裂口处的血迹完全重合。

他看见另一个自己——或者说三天前的自己,正瘫坐在粒子对撞机旁的合金地板上,面罩内侧凝着血雾,背后的仪器表面浮现出青铜铭文般的光纹,那些扭曲的符号正以二进制规律跳动,像极了贞观三年地宫石壁上的星图。

机械臂撕裂空气的尖啸声比警报更刺耳。导师的白大褂下摆被气浪掀起,露出藏在长裤下的金属关节,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中,五米长的机械臂己钳住李砚咽喉。

指尖传来的冷硬触感让他想起贞观三年冬夜,那个蒙面人挥刀时露出的机械指节——原来从始至终,追杀他的和保护他的,都是同一个“人”。

“以为换条时间线就能逃?”导师的电子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喉结处的发声器闪烁着故障般的蓝光,“从你在车祸现场捡到贞观通宝拓片时,齿轮就开始转动了。”

狼牙坠在胸口剧烈震颤,烫得李砚锁骨皮肤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红光扫过控制台的瞬间,所有按钮融化重组,在空气中拼出立体星图——那是贞观三年他在温泉宫地宫见过的星象,每颗星子都对应着粒子对撞机的参数。记忆如潮水涌来:

三年前车祸现场,导师掉落的拓片背面,用朱砂画着与眼前完全相同的星图,而拓片上的“贞观通宝”,正是他在唐代用来买马的钱币。

“是你……”李砚的喉间被机械臂碾出破音,“贞观三年的对撞机,是我在现代设计的?”

狼牙坠脱手飞出,在天花板的聚光灯下划出抛物线。就在这零点零一秒的停滞里,实验室空间如万花筒般崩裂重组。

李砚的左眼看见贞观三年的自己,站在地宫中央,长剑劈开刺客射来的青铜箭矢,火星溅在狼牙坠上,在石壁投下巨大的齿轮阴影;右眼则映着现代场景,自己盯着监控屏幕,上面显示2023年4月4日00:00,粒子对撞机的启动倒计时归零。

更恐怖的是导师的身影在分裂,每个分裂出的黑袍人都戴着青铜面具,面具缝隙间露出的机械眼瞳,从不同角度锁定他。这些面具,是贞观年间他亲手设计给皇家禁卫的机关护具。

“时空闭环是台绞肉机!”最近的黑袍人摘下面具,露出底下在融化的机械面孔,“你母亲难产的那天,冬月初七,既是贞观三年,也是2023年——”

狼牙坠的红光暴涨起来,在空中投出全息影像:产房内,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声与更夫的梆子声重叠,床头日历上“贞观三年冬月初七”的墨迹未干,而手术台上躺着的女人,面容与李砚在唐代见过的武德皇后画像一模一样。

粒子对撞机的轰鸣声盖过了所有声音。李砚感觉胸腔里的脏器在随机器的震颤移位,视网膜上炸开蓝紫色噪点。

导师的机械手指在控制屏上敲下最后一串指令,那些指令化作光点融入星图,每颗光点都对应着他记忆里的重要时刻:

车祸后在导师办公室发现的青铜齿轮、穿越时握在手中的半块玉珏、还有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狼牙坠。

“选择吧!”导师的机械臂松开了,将他推向两个重叠的时空裂缝。左边裂缝里飘着贞观三年的雪花,能听见战马的嘶鸣;右边裂缝中回荡着2023年的警笛声,监控画面里年轻的导师将狼牙坠嵌入对撞机,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微笑。

李砚伸手抓住空中飞溅的玉珏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鲜血滴在碎片上的瞬间,晶体内部的星图亮起——那是他在唐代骊山脚下见过的星象,也是现代天文软件显示的公元前221年春分星图。

强光吞噬一切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三个时空的自己同时举起了玉珏:贞观三年的自己站在地宫祭坛,现代的自己躺在实验室废墟,而另一个更年轻的身影,正戴着青铜面具站在武威戈壁,手腕上的三道疤痕与他此刻被玻璃划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温泉宫方向的蘑菇云还未散尽,李砚的指尖己经触到了实验室废墟里的碎石。掌心的伤口在渗血,却不疼——就像三年前穿越时的感觉。他低头看去,手心里躺着半块玉珏,裂纹处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而另半块,握在贞观三年的自己手中。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锁屏画面跳出时,李砚的呼吸骤停:蘑菇云中有个举着火把的人影,防风外套袖口露出的机械腕,是导师在最后时刻展现的模样。

照片拍摄时间显示为2023年4月4日00:00,而他分明记得,这个时间点是粒子对撞机首次启动的时刻。

“欢迎回到2023年4月4日,李教授的粒子对撞机即将启动。”新消息弹出的瞬间,怀表的滴答声清晰起来。李砚摸向胸口,本该停转的铜怀表此刻指针飞转,表盘内侧的云雷纹与玉珏碎片的星图重合。

窗外传来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尾音拖得很长,混着远处施工队的机械轰鸣。李砚站起身,发现白大褂口袋里多了半张照片:

年轻的导师搂着戴青铜面具的孩童,背景是武威戈壁的星空,孩童手腕上的疤痕,与他被机械臂钳出的淤痕完全吻合。

狼牙坠在掌心发烫,红光扫过地面,在尘埃上投出贞观三年地宫的平面图。图中央的祭坛位置,标着一个红色惊叹号——那是他在唐代刻下“勿启”的地方。

“这次……”李砚握紧玉珏碎片,碎片尖端刺破指尖,血珠滴在星图上,“我要亲手剪断齿轮。”

实验室的警报声再次炸响,与记忆中的那次不同,这次李砚没有逃跑。他望向监控屏幕,看见2023年的自己正走向对撞机,而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从00:00:00开始倒数。

时空在他眼前如丝绸般褶皱,贞观三年的雪、2023年的雨、还有无数个交错时空的碎片在身边飞舞。李砚深吸一口气,将玉珏碎片按进控制台——那里有个与碎片完全吻合的凹槽,就像为这一刻准备了千年。

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从地底传来,怀表的指针倒转,狼牙坠的红光化作一道流星,划过两个时空的交界。在警报声的最高亢处,李砚听见导师的电子合成音从西面八方涌来:“抉择的不是时间,是你愿不愿意成为闭环的锚点……”

他笑了,指尖在控制屏上按下最后一个指令——那是贞观三年他刻在祭坛上的星图,也是2023年粒子对撞机的自毁程序。

蘑菇云第二次在温泉宫升起时,李砚躺在废墟中,看着手机相册里最新的照片:贞观三年的自己站在地宫,手中的玉珏完整无缺,而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为2023年4月5日00:00。

怀表的滴答声渐渐消失,狼牙坠的温度恢复如常。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却混着贞观年间的驼铃。李砚知道,闭环或许从未打破,但这一次,他在时间的齿轮上刻下了新的纹路。

终极抉择从不是终点,而是下一个循环的起点。而这一次,他准备好同时握住过去与未来的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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