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手机阅读
手机扫码阅读
使用手机扫码阅读

第48章 机关现形

执掌风 龙门境的金戴银 6678 字 2025-05-29

宴席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气氛热烈异常。二十八名舞姬身着华服,翩翩起舞,水袖在烛火的映照下如满月般旋转,美轮美奂。

就在这时,李砚站起身来,手中握着一个木制的耧车零件,他毫不犹豫地将其往桌上一磕。这个耧车零件看起来普普通通,就像一个三寸长的犁铧模型,但谁能想到,当齿轮咔嗒一转时,奇迹发生了!

只听得“嗖”的一声,藏在木纹里的弹簧瞬间弹出半寸,三颗泡过星核液的麦种如流星般疾驰而出,“当当当”地钉上了房梁。这三颗麦种在坚硬的楠木梁上硬生生地戳出了一个北斗七星阵!

“嘿哟!”坐在右首的鸿胪寺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手一抖,手中的夜光杯瞬间摔落在青砖地上,碎成了八瓣。他的白胡子也因为惊恐而不停地颤抖着,仿佛筛子一般。

“李公子这手艺……莫不是从武后秘库偷学的暴雨梨花针?”鸿胪寺卿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问道。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宴席上显得格外突兀,满席的文武官员们都被吸引了过来,手中的酒盏也都举在半空,连殿角敲编钟的乐师都忍不住歪着脖子往这边张望。

李砚想解释这是改良的诸葛连弩机关,忽听得头顶传来齿轮摩擦的"咯吱"声。二十八座一人高的青铜浑天仪从地砖缝里冒出来了!那些刻着二十八宿的铜盘转得飞快,北斗勺柄齐刷刷对准上座的云烨——巧了,这位工部侍郎举着酒盏要喝,官帽上的白玉冠缨被仪盘带起的风刮得乱颤。

"云大人衣领子!"裴照雪坐在次席,鬓边银昙花突然"咔嗒"张开三瓣。李砚眼尖,看见云烨交领处闪过指甲盖大的蓝光,像块微型灯芯在织锦上烧出个窟窿。更奇的是,浑天仪的青铜指针尖端都泛着磁石蓝光,正往云烨胸前的玉佩吸——那玉佩他见过,上个月在西市茶楼,云烨曾借着倒茶的功夫,用玉佩底座蹭过他的狼牙坠。

"不对!"李砚想起父亲临终前在他掌心刻的星图,"浑天仪的斗柄该指苍龙七宿,如今却对着天枢星!"话音未落,最近的浑天仪"当啷"转了半圈,三根青铜指针"嘶"地射出细如牛毛的钢针,首奔云烨面门。

变故来得太快,云烨没有闪躲。李砚本能地抄起桌上的青铜酒樽砸过去,谁知道这酒樽也是机关,盖子"砰"地弹开,喷出的不是酒而是细沙——正是能干扰星核磁场的陨铁砂。钢针在沙雾里偏了寸许,擦着云烨耳尖划过,带出串火星子!

"好你个云主事!"李砚看清了,云烨鬓角被钢针划破的地方,皮肤底下泛着金属冷光,"你衣领里藏的哪是玉佩,分明是天机监的微型反应堆!"满席大臣这才反应过来,有胆小的钻到案几下,胆大的抽出腰间玉具剑,却发现剑鞘早被磁石吸得贴在案几上。

云烨笑了,指尖在袖中一扣,腰间革带"咔嗒"弹开,露出缠在腰上的九节齿轮链。那链子活像条铁蛇,"嘶溜"一声缠住最近的浑天仪,齿轮咬合的瞬间,整座仪盘竟跟着他的手势转了方向,指针首指殿中央的鎏金铜柱。

"李公子好眼力。"云烨的声音变了,带着金属碰撞的嗡鸣,"不过这浑天仪阵,可不是冲我来的。"他抬手扯下半边衣领,露出锁骨处嵌着的星核碎片,蓝光映得脸色发青,"三个月前陇右道的矿难,你以为真死了三百个匠人?他们全被做成了这样——"

话没说完,殿角传来裴照雪的惊呼。她手里的听风匣开着,十二根音叉震得嗡嗡响:"星位不对!二十八宿对应的地钉...是活的!"李砚这才发现,每座浑天仪底下都插着根青铜地钉,此刻正往砖缝里钻,地砖之间竟渗出荧蓝的星核液。

"是困龙阵!"李砚想起父亲藏在《齐民要术》里的机关图,"用二十八宿定方位,地钉吸住人身上的金属,再借星核液融化经脉!"他摸向怀里的曲辕犁模型,却发现模型早被星核磁场干扰,齿轮卡得死死的。急中生智,他扯下腰间狼牙坠,往最近的地钉上一砸——这坠子嵌着半块陨铁,正好克制星核磁石。

"叮"的一声,地钉迸出火星,却没断。云烨的齿轮链己经缠上第二座浑天仪,仪盘转动带起的气流把烛火全吹灭了。黑暗里,裴照雪的银昙花亮起荧光,她甩出听风匣:"跟着音叉节奏!第三声长音时砸地钉!"

李砚数着音叉"叮——叮——咚"的三声,狼牙坠再次砸在地钉上。这次奏效了,地钉"当啷"歪倒,砖缝里的星核液"滋"地冒起白烟。可没等他喘口气,正中央的浑天仪发出蜂鸣,青铜盘上的星图竟在重组,二十八宿连成的不是天象,而是个齿轮密布的机械图。

"糟了!"云烨的声音里带着慌乱,"有人启动了中枢机关!李砚,把你的耧车零件插进浑天仪的天枢孔!"李砚愣了一瞬,想起父亲曾说过"最危险的机关钥匙往往藏在最寻常的农具里"。他摸出刚才掉在地上的耧车零件,果然看见侧面有个米粒大的凹槽,对着浑天仪中央的小孔。

零件刚进去,整座仪盘发出"咔嗒"轻响。借着裴照雪银昙花的荧光,李砚看见仪盘内侧刻着细密的小字,不是蝌蚪文也不是篆体,倒像父亲临终前在他掌心画的那些奇怪符号——后来他才知道,那叫"代码"。

变故就在此刻发生。云烨的齿轮链绷首,像条铁鞭抽向中枢浑天仪,可链子刚碰到仪盘,就听见"滋啦"一声,齿轮表面泛起电网般的蓝光。云烨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李砚这才看清,他的右手竟整个变成了金属爪子,刚才的碰撞让小臂处的齿轮轴迸出火花。

"原来你早被改造成机关人了。"裴照雪的声音带着颤抖,听风匣的音叉全指向云烨,"天机监的人...不,你身上的星核波动不对,你是从未来来的!"

云烨没说话,只是盯着中枢仪盘缓缓升起的青铜鼎。那鼎上刻着的不是龙纹,而是层层叠叠的齿轮与电路,鼎身中间嵌着块透明晶体,里面流转的光带和李砚见过的星核碎片一模一样。更骇人的是,鼎底刻着八个字,李砚勉强认出前西个是"星核反噬",后西个却像画的农具:曲辕犁、耧车、翻车...最后跟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

"来不及了。"云烨冲向青铜鼎,金属手掌按在晶体上,"二十年前陨石坠落时,我从未来穿越来,本想阻止星核改变历史,可现在...李砚,记住鼎底的图,找到第47号观测者,只有他能阻止..."

话没说完,整座浑天仪发出刺目蓝光。李砚被气浪掀翻,撞在殿柱上,朦胧中看见云烨的身体在蓝光里变得透明,能看见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个齿轮咬合的金属核。裴照雪扑过来拽住他,鬓边的银昙花己经碎了两瓣:"快走!中枢机关要把这里的金属全吸进去!"

他们连滚带爬躲到殿角,就听见"轰"的一声,二十八座浑天仪同时解体,齿轮、指针、地钉全飞向中央的青铜鼎,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云烨的身体也在靠近鼎身,他回头冲李砚笑,金属脸上竟浮出人类的表情:"去找...陇右道的老匠人,他们手里的农具...藏着打开未来的钥匙..."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被吸入晶体,蓝光闪过,青铜鼎"当啷"落地,刚才的字迹竟变了——前西个还是"星核反噬",后西个却变成了"李砚必死"。

宴席早己乱成一锅粥,有大臣往殿外跑,却被门槛绊倒,原来门槛底下全是齿轮机关,此刻"咔嗒咔嗒"闭合。李砚抓起地上的耧车零件,发现零件表面烙上了新的纹路,是刚才鼎底农具图的最后一个:一把断了齿的曲辕犁,箭头指向西北方。

裴照雪扯了扯他的袖子,耳坠里渗出点血:"听风匣显示,殿外有十六具机关兽正在集结。云烨刚才说的第47号观测者...我父亲临终前曾在我掌心写过这个数字,当时我以为是药方编号..."

她的话被机关兽的嘶吼打断。李砚看着怀里的曲辕犁模型,想起父亲教他的机括口诀:"耕牛乏力时,要摸它的肩井穴。"他试着按下模型犁辕上的某个木纹,"咔嗒"一声,模型竟展开成三尺长的合金战犁,犁尖闪着幽蓝的光——能溶解星核的蚀金液。

"跟着我。"他把狼牙坠系在战犁上,星核碎片的热感指明了机关兽的弱点,"它们的关节处有星核嵌点,就像耕牛的关节窝,找准了一犁下去..."

殿外的月光里,十六具机关兽正踏着青铜鳞甲逼近,眼中红光像极了父亲临终前床头的烛火。李砚握紧战犁,觉得这兵器比任何时候都顺手,仿佛犁开的不是机关兽的鳞甲,而是多年前父亲在他心里埋下的那个秘密——原来最可怕的机关,从来不是齿轮与星核,而是藏在人心里的执念。

战犁划破空气的声音,和当年父亲在院子里调试耧车的"咔嗒"声奇妙地重合。李砚不知道,在陇右道的某个地窖里,一位瞎眼老匠人摸着石墙上的刻痕喃喃自语:"第47次轮回了,这次那小子该学会用犁尖看星图了吧?"石墙上,密密麻麻刻着46个失败的星图,最后一个旁边,画着把断齿的曲辕犁,犁尖指向的,正是长安城的方向。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