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已老实求放过

约瑟夫的手指像铁钳般扣住卡尔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卡尔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灰发下的眉头紧紧皱起。

"撒手！我自己会走！"卡尔压低声音吼道，另一只手己经摸向靴筒里的小刀。但约瑟夫似乎早料到他的动作，另一只手闪电般按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抵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树皮粗糙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卡尔能闻到约瑟夫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相片定影液的味道。月光下，监管者那双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别耍花招，入殓师。"约瑟夫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温热的气息喷在卡尔耳畔，"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擅长装死的人会乖乖配合？"

卡尔挣了挣，发现对方的身体像堵墙一样纹丝不动。他冷笑一声："怎么？大名鼎鼎的摄影师也学会偷袭了？"故意提高了音量，"要不要把其他监管者都叫来？"

约瑟夫的眼神一凛，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卡尔疼得咬住下唇，却倔强地不肯发出声音。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下，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你明知道庄园的规矩。"约瑟夫压低声音，"夜间私自活动会被视为叛逃。"他的拇指无意识地着卡尔手腕内侧的脉搏，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卡尔浑身一僵。

两人僵持间，远处传来夜莺的啼叫。约瑟夫突然松开钳制，但还没等卡尔活动发麻的手腕，就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套了上来——是手铐，而且是特制的监管者专用款。

"你……"卡尔愤怒地抬头，却对上了约瑟夫复杂的眼神。

"安静。"约瑟夫将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塞进自己衬衫领口，"这样对我们都好。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开你。"

卡尔气得发抖，手铐的金属链条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他抬脚就要踹向约瑟夫的要害，却被对方灵巧地避开，反而被揽住腰往前一带，差点栽进约瑟夫怀里。

"乖点。"约瑟夫轻叹，语气里竟带着几分卡尔读不懂的怀念。他强硬地拽着手铐链条，像牵不情愿的宠物般拉着卡尔往前走。

"放开！我自己能走！"卡尔压低声音抗议，却不得不踉踉跄跄地跟上。手铐边缘磨得腕骨生疼，他盯着约瑟夫的后脑勺，恨不得用目光在那头金发上烧出个洞来。

约瑟夫突然停下脚步，卡尔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还没等他骂出声，就感觉约瑟夫的手指轻轻拂过他被磨红的手腕。

"忍一忍。"约瑟夫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指尖的温度让卡尔莫名心悸，"很快就到了。"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卡尔一时语塞。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恍惚觉得，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下一秒，约瑟夫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模样，拽着手铐继续前行。卡尔跟在他身后，盯着两人之间那截闪着冷光的金属链条，突然觉得这场景荒谬得可笑——一个监管者，一个求生者，在深夜的庄园里像共犯一样潜行。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卡尔再次问道，这次声音里少了敌意，多了几分真实的困惑。

约瑟夫回头看了他一眼，月光在那双异色瞳里流转："去见证真相，伊索。去见证我们都被迫遗忘的过去。"

卡尔突然注意到，约瑟夫握着手铐链条的指节发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这个发现让他莫名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只是沉默地跟着金发监管者，走向月光照不到的黑暗深处。

卡尔猛地抽回手腕，皮肤上己经浮现出淡淡的红痕。"我自己会走。"他冷声道，灰发下的眼神锐利如刀。

约瑟夫松开手，异色瞳孔在月光下微微闪烁:"跟紧些，这里的路不好走。"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荒废的玫瑰园，枯萎的花枝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卡尔注意到约瑟夫的步伐很轻，像是刻意避开某些地方。他顺着对方的足迹前行，突然脚下一空一

"小心!"

约瑟夫迅速回身拽住他的手臂。卡尔这才发现面前竟是一个隐蔽的地窖入口，腐朽的木板上覆盖着杂草，稍不注意就会跌落。

"谢谢。"卡尔生硬地道谢，不着痕迹地挣开对方的手。他蹲下身观察这个地窖:"这是?"

"庄园最早的地下通道。"约瑟夫掀开木板，露出幽深的阶梯，"当年建造者留下的逃生路线，连现任庄园主都不知道。"

卡尔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约瑟夫的动作顿了一下，月光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阴影:"因为我比你来得早...早很多。"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有些记忆，庄园主也抹不干净。"

地窖里弥漫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约瑟夫从怀中取出一个老式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在黑暗中撑开一小片安全区。卡尔注意到灯罩上刻着细小的花纹一一那是五年前流行过的款式。

"拿着。"约瑟夫将灯递给他，"下面有些资料，你应该看看。"

阶梯年久失修，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卡尔谨慎地扶着墙壁，突然摸到一些凹凸不平的刻痕。他举起油灯，发现墙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名字和日期，最新的一条赫然是昨天的日期。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