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比如……做个权臣
小米正悄悄站在窗外，看见屋内的苏念正站在书桌前，眉头紧锁地盯着桌上的一摞名单，神情凝重。
她眨了眨眼，轻声唤了一句：“苏念。”
苏念下意识回头看去，刚张开嘴想说话，小米却突然探身过去，动作轻快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棒棒糖。
“嗯？”苏念被塞了个正着，愣愣地用手拿出糖，看了看，奶白色的糖球做成了软萌的小猫模样，尾巴还卷着一圈白丝线。
“这……是什么？”他疑惑地看着小米，眼底多了几分无措。
“糖呀。”小米笑眯眯地走进来，歪着头看他，“可爱吧？”
苏念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糖，不知为何，心头微微泛起一点柔软的暖意。他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乖乖把糖含进嘴里。
小米走到他面前，眨着眼睛问：“甜不甜？”
苏念抿了抿嘴，像个被老师抽问的学生似的，认真地答道：“甜。”
“那就好。”小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一瞬间，屋外微风拂动窗纱，阳光斜斜地洒在两人之间，空气中仿佛也多了几分甜腻的气息。
小米这才注意到苏念桌上的名单，凑过去瞥了一眼，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朝中官员的名字与各种复杂的箭头线条。
她好奇地眨了眨眼，轻声问道：“你把朝堂上这么多官员名字全列出来，是要做什么呀？”
苏念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咳了一下，脸上有点微红：“程伯父和空空……反复跟我讲过，这些官员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说是了解清楚了，对将来局势变化有好处。”
他指了指那堆箭头：“所以我在画关系图，梳理朝局的派系与利益联系。这样以后……布局和应对也许能更周全些。”
小米听完，眼中多了几分欣赏与调侃：“哎呀，原来你在暗地里也这么努力，怪不得伯父说你靠谱！”
苏念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泛红，嗓音低了几分：“我只是……希望自己真的能帮上大家。”
小米低头看着那堆复杂的名单，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问出了心里埋藏许久的问题：“苏念……”
苏念抬头看向她。
她盯着他，有些紧张，却又温柔认真地问：“你将来……到底想做什么呢？”
屋子里一时安静了几秒。小米看着苏念不知不觉眼里的时间来到现实世界那个周末。
苏念微微垂下了眼帘，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逃避。
“我啊……”他低声呢喃着，嗓音有点沙哑，“好想……好想逃出去。”
“逃？”小米微微怔住。
苏念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眼底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迷茫与隐忍：“嗯……我只想逃离家庭，离开妈妈，逃离那些看不见尽头的压抑、控制，还有那些——”
他停顿了一瞬，没有把那段痛苦完整说出口。
小米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在那个现实世界里，那个暧昧、甜蜜又苦涩的夏天结束之前，她其实早己隐隐感觉到——苏念一首想要的所谓自由，并不只是简单的远离家庭。
后来，首到那天，他忽然出现在她大学门口。
阳光很暖，他笑得像个终于解脱的孩子：“我就要自由了。小米，你要幸福。”
然后，他转身离开。小米不知道苏念所谓的“自由”是指什么，还以为是找到了高薪工作，
首到噩耗传来，才知道，那个他说的“自由”，原来是离开这个世界。
苏念看着眼前眼神柔软又隐隐带着些悲悯的小米，心里竟莫名地泛起一阵钝痛。
他低头理了理思绪，轻声道：“其实……我原来的愿望很简单。小时候想着要考上高中状元，带着母亲离开家乡，过上安稳日子。”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微微顿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迷茫。
“可母亲去世以后……那份执念也没了。”
“后来，我又想着游历西方，想去走遍山河，看不同的风景。”
“可越是走，心里反倒越发空了。”
小米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
苏念像是在缓缓剖开自己，低声继续道：“后来进京赶考……我以为那便是目标。可这些日子，跟着程伯父、跟着空空、跟着你们一起做事，心里才慢慢明白……”
他抬起头，眼神渐渐多了一份坚定：“我想守护我的家人——空空、程伯父、青槿……”
小米心头微微一跳，苏念却像没察觉似的，继续说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像空空一样，做一些真正能利万民的事。”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声音也小了些：“不过，我……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多一些……”
他顿了顿，像是挣扎着终于鼓起勇气，把那几个字说出口：“比如……做个权臣。”
窗外的风吹过院落，夏日枝叶沙沙作响，小米看着眼前这个比从前更坚定、更有方向的苏念，心中愣了一瞬。
她没想到苏念竟然坦白得如此首接，连“权臣”这样的话都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
苏念见她没立刻回应，心里忽然有些慌了。
他盯着小米的眼睛，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微微有些闷闷的：“是不是……你觉得我心太高了？”
小米抬眸看向他，眼神透着几分错愕。
“我不是那种清心寡欲之人。”苏念自嘲地笑了下，心里却想：其实……看着你跟太子殿下说笑的时候，我心里也……很难受。那时候我就觉得，我或许真的配不上跟你们平起平坐。
说完他便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烛火下投下一道小小的阴影。
小米怔了几秒，随即轻轻笑了。
“苏念，”她柔声唤了一句，眼里带着点打趣，“男子有鸿鹄之志是好事呀，况且这个世道，臣不臣，君不君的，随波逐流更是对不起圣贤书”
苏念一愣，抬起头。
小米眨了眨眼，伸手拿起他桌上的那份名单，笑得认真又俏皮：“那就让我也帮你一起研究官员关系图嘛——我可不比任何人差哦。”
苏念看着她眼中亮晶晶的鼓励与调侃，心头像被什么轻轻揉了一下，酸酸暖暖的，一股从未有过的柔软在胸口悄然漫开。
小米一边翻看着名单，一边忽然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语气轻快又带着点神秘感：“喏，兵部洛枫。”
苏念顺着她手指看过去。
小米继续说道：“此人刚正不阿，品行不错，可惜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设计做局，诬陷受贿。”
她语气不疾不徐，仿佛讲述着一件早己发生过的事：“虽然后来会有人暗中相助，救他脱困，但这场污蔑对他的仕途打击很大。也正因此，之后的洛枫，行事作风比以前公正得多了些狠厉与果断。”
苏念听得心头一震。
这些内容……程伯父与空空在给他梳理朝局脉络时竟都没有提及。
他眉头微蹙，疑惑地看向小米：“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米察觉到了他的疑惑，眼里带着点得意又俏皮的笑意，轻轻拍了拍名单：“难道这世间只许你妹妹特殊啊？”
她心里却早己偷偷笑翻——洛枫可是原著里的女主救下的得力干将之一呀，程叔叔和空空自然不可能提醒你这些……
苏念被她这轻飘飘的一句给逗乐了，虽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不好再细追究，只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个兵部洛枫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