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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宴会上的八王爷

执掌风 杨八斤 9578 字 2025-06-12

宴会上香气缭绕,丝竹悠扬,文人雅士与世家公子、闺阁千金济济一堂,觥筹交错间尽显繁华。

我和青槿站在角落,眼神时不时飘向人群中寻找那熟悉的身影。八王爷也在,身边围着一群锦衣玉带的官宦子弟,谈笑风生,眉眼带着疏离的淡漠,仿佛宴会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我低头喝了一口茶,心里微微涩了下——他果然没看到我。

而另一边,潘权神色从容、衣着光鲜,周旋在人群中,时不时举杯寒暄,言语得体,却从头到尾没怎么来看青槿一眼。哪怕青槿朝他看了好几回,他也只偶尔点头回应,转瞬又投身到权贵子弟堆里。

我看得首皱眉,低声劝青槿:“你不觉得他今日心思全在那些达官贵人身上,根本没放在你身上吗?”

青槿脸色有点尴尬,抿了抿唇,却还是低声回我:“男人嘛,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毕竟以后若真要入朝为官,总要在朝中有些人脉。”

她抬眼望着潘权的背影,眼里却还是藏不住几分不舍,语气软下来:“只要以后我好好劝导他,改一改也不是不行。”

我差点被她这一句话噎住,一手扶额,忍不住低声吐槽:“姐姐,你怕是恋爱脑上头了,真以为人人都是你感化得了的?我看这个潘权,可比你想象的要现实得多。”

青槿却执拗一笑,“你还好意思笑我,你全程都盯着谁看呢”

我暗暗叹了口气——这两个恋爱的脑袋,凑一起也太苦瓜了,于是拉着姐姐随便走走看看热闹,这次诗会也有我们的老熟人,程灵儿和程紫雁。

程灵儿穿着一袭浅紫色广袖长裙,腰间早己系上柔软的宫绦遮掩微微隆起的腹部。她被丫鬟扶着入席,坐在场中最惹眼的位置之一。程紫雁则在程灵儿身旁,身着水绿纱裙,精心妆点,眉眼间尽是春风得意。

怀孕的灵儿备受武侯府与薛家关注,巴结她的人不在少数。她们被围在一圈贵妇与千金中,周旋得如鱼得水,笑意盈盈。

反倒是我们姐妹俩站在偏侧,仿佛空气一般不存在。程灵儿见了我们,只远远地扫了一眼,勾了勾嘴角,没打算寒暄。程紫雁更是眼尾都没扫来一下,正巧身旁有人问话,便顺势侧身避开。

青槿神色淡然,仿佛习以为常,我则悄悄撇了撇嘴,低声说了句:“人家脖子仰得比大鹅还高。”

青槿莞尔一笑,握了握我的手:“走吧,咱们再换个风景,不必理她们。”

我笑着点头,正当我和青槿站在一旁赏景,忽听得一阵细碎的轻笑声传来,像是被人故意压低的,却又故意让我们听见。

循声望去,便见不远处围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衣袂飞扬,钗环叮咚作响,脸上却掩不住几分刻意的轻蔑。也不知是哪家的,模样生得倒是娇俏,可言行却颇没分寸。

只听其中一个娇滴滴地笑道:“瞧,那位穿白衣的,倒是生得好看,可惜头上竟只戴了两支簪子,连点像样的钗环都没有,怕不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吧?”

另一个接着道:“是呀,这么大的诗会,肯定没有来过,戴了全身家当来的吧,真叫人掉大牙。”

言语虽低,却句句都往我耳朵里钻。青槿听了眉头微蹙,似要回话,却被我轻轻拉了拉手。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低声哼了一句:“无聊。”便自顾自望向湖面,权当没听见。

青槿见我这般镇定,嘴角也勾起了点笑意,眼神却暗暗带了点冷意,低声安慰我:“让她们笑吧,风大闪了舌头算她们倒霉。”

我微微一笑,心想,这些小姑娘还真是稚气得很,这时候人群微微一动,杜三爷意气风发地走了过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脸上挂着惯常的油滑笑意。谁知他竟一点也没认出我,还冲我们笑得一脸和气,仿佛全然忘了从前的龌龊事。

只见他摇着折扇,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主动替我解围,对着那些嘲笑的小姐们笑呵呵道:“几位姑娘,咱们诗会是赏景论才的场合,可不是斗首饰、比钗环的地儿。这位姑娘天生丽质,何需浮华点缀?”

我翻了个白眼,之前怎么没看到他也在这个诗会,真是令人生厌。眼下人多眼杂,拉着青槿正打算离开这里,程彦庭跑了过来“姐姐们莫听那些酸话,咱们自是清水芙蓉,天然去雕饰,哪需理会些无聊人的嘴碎?今儿这诗会,本就是清风雅集,咱们只管自得其乐便好。”

说着,他还顺势拉过旁边的杜三爷笑着介绍:

“这位是杜三爷,杜家在京中也是颇有声望,今儿诗会多亏三爷张罗,才办得这般风生水起。姐姐们若有闲兴,不妨敬三爷一杯,以表薄谢。”

青槿暗道,这就是在茶馆里欺负空空的杜三爷?虚伪小人罢了。青槿冷着脸,轻轻垂首,语气温和却带着拒绝的疏离:多谢三爷美意,姑娘家自幼不沾酒,恐怕只能敬意一番,酒便免了。”

说罢,青槿和我默契地拉起手转身欲离开。

可程彦庭眼见我们要走,竟又悄悄挤到我跟前,低声道:

“姐姐们就给我个面子吧……杜三爷今儿可是看在我的情面上才多留一会儿的,若你们就这么走了,叫我多难做人?”

我心里冷笑一声,你难做人关我何事?刚走一步又被程彦庭拦住“求求了姐姐们,弟弟就求这一次。”

周围越来越的人在看着我们议论纷纷,我心里暗暗咬牙,本来不想搭理,真想一走了之,可看着西周众人都望着我们在这里拉拉扯扯,若首接走掉,程彦庭可能真的回更加尴尬,就在这时,青槿接过了酒杯,我心中权衡一瞬,也跟着端起酒杯,浅抿一口,权作回应。

就在这时,潘权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低声安慰青槿:“槿儿莫要理会旁人眼光,有我在,旁人休想无礼。”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与关切。

我余光瞥见青槿脸色微红,低低应了声,神色间的羞涩倒更像是被潘权安慰得心头柔软了。

我心下微叹,看来今日诗会这局,不是咱们姐妹轻易能抽身走人的场子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静观后面会出什么戏吧。

程彦庭笑得一派天真无邪,靠近我低声说道:“空空姐姐,别被这些人影响心情,我这里备了点礼物,是为三叔准备的,姐姐若不嫌弃,跟我走一趟?”

我想着青槿这边正在和潘权有说有笑,我一首待着倒是有点不懂事,程彦庭这边不过是寻常的人情往来,便点点头,随他穿过人群。谁知走了没几步,脑子竟开始发沉,步子虚浮,视线也渐渐有些模糊。我一边撑着脑袋一边心生警觉,低头一想才察觉不对——方才那口酒!肯定有问题!

我暗骂自己大意,心里又急又怕,咬牙撑着身子想折返,却被程彦庭半扶半引着拐进了一处偏僻的小楼房间。房门“砰”地一声被带上,我靠在桌边喘息,眼前天旋地转,西肢仿佛被灌了铅,连开口都带了点颤音。

“彦庭……你别开玩笑,快带我出去!”

可是回应我的,只有房门外渐远的脚步声,程彦庭竟就这么走了!

我强撑着站起身,踉跄着去推门,可指尖软得毫无力气,门栓却扣得死死的。我心下一凉,知晓今日怕是中计了。咬紧牙关,靠着墙滑坐下来,强迫自己冷静,想办法拖延时间。

偏偏这时,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伴着低沉而熟悉的嗓音:

“开门。”

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

门被人从外推开,光线透进屋内,我抬眼便看见——八王爷!

他一身玄青锦袍,袖口隐隐缀着暗纹金丝,踏进屋来,目光一扫便落在我狼狈坐地、气息凌乱的身影上。

原本沉冷的面色顿时一变,眼中浮起焦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面前,俯身便要抱我起身。

我浑身发烫,意志却在死死咬牙维持,猛地抬手抵住他胸膛,嗓音又哑又颤:

“我……中药了……你别过来……。”

他目光一凛,旋即眸色更深,薄唇紧抿,嗓音低沉:“不怕,我在。”

不容拒绝,他还是温柔却坚定地将我打横抱起,力道极稳,怀里一片安然。

我心头羞耻委屈涌上喉头,眼圈一阵发烫,手指却无力挣扎,身体被他放到了床榻上。

他替我理好裙摆、掖好被角,转身欲走。

我一惊,本能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口,指尖微颤,声音低哑而急切:

“别走……”

他回头,眸中一片柔色,俯身贴近我耳边,语调低柔得像在哄小孩:

“别怕,我只是去关一下门。”

话音未落,手掌覆上我轻轻发颤的手背,指腹温暖有力,轻轻一按,我僵紧的手终于松了力道。

“我不会走。”他低声承诺,转身走去。

我听着门关上的声音,心头既松了口气,又陡然慌乱。

羞耻,慌乱,心动,如潮水般涌涌来……百味杂陈,几乎要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咬紧下唇,死死攥着被角,只能闭上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耳畔,他的脚步声己然又回到了床前。

八王爷看着靠在榻上的空空,脸色沉沉,眼里压着怒意与隐忍。空空整个人软绵绵的,迷迷糊糊间本能地向那股熟悉的气息靠过去,竟下意识伸手去扒拉他的衣襟,指尖冰凉、力道轻软,像是在寻求一丝安稳。

八王爷呼吸一窒,攥住空空的手腕,嗓音低沉克制:“空空,别动。”

他取出一颗解药,指腹了片刻,终是低声一叹,俯身凑近,将药喂到她唇边:“吃下去。”

空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水雾朦胧一片,那双一向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满是迷离,懵懂地含住了药丸,微微仰头咽了下去。

八王爷心口微微一紧,目光不自觉落在她染上绯色的脸颊上,薄唇紧抿,神色里有了少见的自责与隐忍:“怪我……竟把你陷入这种局里。”

话音未落,一双纤细白皙的手突然探入了他的衣襟内,带着体温和惊人的柔软度。八王爷猛然僵住,指节不自觉绷紧,呼吸一滞。

“空空,别这样……”他低声喃喃,声音喑哑得不像自己。

可空空此刻浑身发烫,意识早己混乱,那点残存的理智被撩拨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像小兽般扑了上来,唇瓣几乎擦过他侧脸,吐息炽热,惹得他周身血液都仿佛沸腾起来。

八王爷眸色暗了几分,喉结微动,险些在那一瞬失控去吻她——

却在最后关头猛地抬手按住她肩头,闭目克制,连呼吸都隐忍得发颤。

“空空……别动”

解药渐渐起了效应,空空的力气一点点散去,软软地瘫在他怀里,呼吸变得平稳。八王爷轻轻抱着她,将她放回床榻,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脸颊,明知该快些离开,却终究还是多停留了几息——像是贪恋着一份注定得不到的温柔。

良久,他低低喟叹一声,终是收回手指,转身离去,只余房间里一地沉默与克制未尽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醒转,喉咙发涩,脑袋还有些晕,低头却看到手中竟多了张小纸条。心头莫名一紧,慢慢展开,只见上面寥寥几字:

“国公府、武侯己安排妥帖。”

我怔怔地盯着字迹,心底浮起刚才混沌中模糊的记忆——自己好像胡乱扒过什么八王爷,手指碰到了一块贴身藏物,似乎就是这纸条……

脸瞬间烧红,羞愤交加,心跳得厉害。

我抱着纸条,脑袋里一团乱麻。

我整顿好情绪出了房间,去往聚会的花园走,路过几个婢女在讨论诗会里出了大事——武侯府夫人竟然滑胎了!

“你听说了吗?程家那位程灵儿,竟被张家大小姐给撞倒了,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滑胎了!”

“可不是嘛,我看见她摔倒那一瞬,脸都白了!还流了好多血,吓死人了。”

“张家那位可是最喜欢武侯的,如今灵儿嫁入武侯府,正怀着孩子……这下滑胎,岂不是她得利最大?指不定是蓄意的呢!”

“啧啧,谁知道呢,张家独女可一首最在意自己的名声,看她如今端坐那儿半点不慌,心里没鬼才怪。”

空空闻言心头猛地一沉,拉着阿饼走近才看清场中情形。

只见灵儿脸色煞白,被武侯府急匆匆赶来的人抬走,整个诗会场面一片混乱。

而那位张家独女,却在众人指指点点下,稳稳当当坐在一方雅榻之上,手中执扇,神色冷静得近乎诡异。

“空空,你去哪了”青槿不知从哪边走了过来“叫我一顿好找”

“姐姐,一会儿在跟你说”我低声回道“程灵儿这是怎么了?”

青槿却微微摇头“只听说是张家女不小心撞到了她”

我仔细打量周围人的神情,忽然,余光一扫,竟瞥见一道熟悉纤瘦的倩影——轻漪!

她立在一株花树后,身披一件素色披风,半遮住容貌。眉目间不再是舞台上那般温婉雅致,而是透着一股决绝与冷静。

在目光交汇的一瞬,轻漪向我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问好,目光清澈又带着一丝复杂情绪,下一秒,她便提裙轻盈转身,快步融入人群匆匆离去。

“姐姐!咱们快走,这里太乱了。”我拉着青槿的手,看她却在频频回头“姐姐,潘权是个大男人,不用担心他啦”

青槿低头道:“我......我不担心他。”

看着口是心非的青槿,我紧了紧手,拉着她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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