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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毒蘑菇记

执掌风 安恩书 2610 字 2025-03-08

羊肚菌汤在蓝花瓷碗里旋出漩涡时,春梅瞥见菌丝正爬上红梅新烫的卷发。

供销社处理瑕疵品的特价砂锅咕嘟作响,1985年台历在蒸汽里卷了边,红梅腕上上海牌女表突然停摆——

分针永远指向七五年腊月初七,那正是马会计毒发身亡的时辰。

"主任日夜操劳拆迁的事,这野山菌最补脑仁。"

张桂芳的铝勺刮过锅底,刺耳声响盖住菌丝爆裂的噼啪声。

春梅端碗的手一抖,汤面浮油拼出个残缺的"拆"字,1983年防汛值班表的油墨正从碗底釉缝渗出。

红梅的假翡翠耳环擦过汤碗:"娘这菌子采得金贵,怕是西山林场批给老干部的特供?"

她指甲盖沾着的菌孢子在日光灯下泛蓝,与文革时知青点失踪的蓝油墨同个色号。

铁柱突然踹翻条凳,凳腿压碎的陶罐里滚出半枚公章——

七五年供销社失窃的库存章,此刻正卡在张桂芳纳的千层底布鞋纹里。

"喝!都给我喝干净!"张桂芳的裹脚布甩上房梁,惊落簌簌菌粉。

春梅看见菌粉在八仙桌裂缝处聚成个人形,恰似当年跪在供销社门口请罪的马会计。

建军刺刀挑起的桌布下,七九年计划生育罚款单正在菌丝里复活,"超生"二字被孢子啃成"拆迁"。

红梅的高跟陷进返潮的砖粉:"我怀铁柱时,娘也熬过这汤。"

钻石戒指卡进砖缝拽出段麻绳,绳头系着的玻璃药瓶标签半褪,隐约可见"氰化物"字样。

铁柱突然掐住春梅脖子:"三丫头夭折那晚,你喂她喝了啥?"

梁上雏燕凄叫一声,喙间坠落的菌种袋砸开春梅衣襟。

1981年的母婴手册从怀间滑出,泛黄的"育儿须知"页夹着张毒理检测报告——菌种编号与日军生化档案里的"793部队"编码严丝合缝。张桂芳的剪子猛地扎向手册:"扫把星克死爹又克弟!"

暴雨突至,漏雨在搪瓷盆里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

王主任的牛皮鞋踏碎水洼时,春梅正蜷在灶台后拼凑菌丝地图——

孢子在地面生长出的脉络,与拆迁办规划图上的红线完全重合。

红梅突然撕开的确良衬衫:"这汤我喝了!"

她脖颈迅速浮起的紫斑,与马会计尸检照片上的尸斑同步扩散。

"危房必须马上拆!"

王主任的公文包甩出成捆拆迁协议,纸张遇潮卷曲成七五年账本的形状。

张桂芳突然将整锅热汤泼向协议,羊肚菌在纸面爬行成血指印,1983年防汛责任人的签名栏开始溃烂。

铁柱掀翻的碗柜后露出鼠洞,半截蜡封的密信正被菌丝拖向黑暗。

信上"菌种己植入井水"的字迹遇热显形,落款日期是王主任父亲升任粮站站长那天。

建军刺刀劈开的墙缝里,关东军留下的菌类培养皿正与拆迁测量仪共振,绿灯闪烁频率与红梅腕表停摆的分针完全一致。

春梅在浓烟中摸到电话机,烫伤的手指拨不出完整号码——转盘被菌丝卡死在"1975"的位置。

听筒里传来西十年后的AI语音:"您拨打的区域己纳入拆迁范围……"

菌丝突然缠住她咽喉,在窒息前最后的光晕里,她看见张桂芳从裹脚布抽出一卷发黄的宅基地证,正被王主任的Zippo火机点燃。

火焰吞没房梁时,所有菌丝突然收缩成个带血的绳套。

1985年的台历在火中翻飞,每一页都显现"拆"字的水印,而真正的房契正顺着菌丝网络潜入地下,与日军毒气库的混凝土封印融为一体。

推土机的轰鸣穿透时空而来,春梅在最后一刻看清——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