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大礼堂的锦旗突然自燃,张桂芳抄起搪瓷缸泼茶灭火。
茶水混着劳模奖章的铜锈,在旗面洇出个血手印——
正是前世儿女按着她签财产转让书时留的印子。
"奖金捐给孤儿院!"
张桂芳当众撕碎存折,纸屑飘到吊扇上卡住叶片。
大儿子抄起板凳要砸保险柜,却被旋转的吊扇掀翻——
扇叶夹缝里掉出半本账册,正是前世他倒卖劳保品的记录。
二女儿尖叫着扑向奖状柜,柜门突然弹开砸她满脸血。
张桂芳用顶针勾起散落的奖状:"急啥?这奖状背面糊的糨糊,掺着你爹坟头的土!"
糨糊遇血显形,露出用缝纫机油写的分赃协议,日期恰是她重生那天的子时。
公安冲进来时,张桂芳正用锦旗裹住嚎叫的儿女:
"同志,这旗子金线里缠着黑市交易用的铜丝!"
她突然撕开旗角,二十张粮票如纸钱纷飞,每张都印着供销社主任的私章暗纹。
春梅适时递上放大镜,粮票水印里竟藏着继子被绑在仓库的照片——正是前世儿女合谋害人的铁证。
"奖金换赎金!"
张桂芳把粮票塞进继子的破书包,"买他条命够不够?"
书包暗袋突然掉出盒苏联磁带,公安的录音机滋滋响着敌台频率——正是儿女嫁祸继子的关键物证。
张桂芳的牡丹牌收音机彻夜嘶鸣,调频旋钮上沾着继子的指纹油。
前世这收音机被儿媳动了手脚,成了污蔑继子偷听敌台的"铁证"。
"后妈要害我!"
继子举着《无线电手册》哭嚎,书页间夹着张苏联邮票。
张桂芳慢悠悠拆开收音机后盖,用顶针勾出根蓝漆铜丝:
"急啥?这改装线路的手法,跟你爹修拖拉机时接错油管一个样!"
公安来搜查时,张桂芳突然按下录音键。磁带里传出儿媳的尖嗓:
"今晚八点敌台有粮价情报!"
背景音混着供销社挂钟的报时声——那钟摆节奏与主任办公室的座钟严丝合缝。
"同志听听这个!"
她拧开劳模奖章底座,微型接收器闪着绿光,"某些人用勋章当发报机呢!"
电波声里突然蹦出黑市老吴头的暗号,频率竟与继子书包里的磁带对得上。
继子突然扯开棉袄,心口烫着串俄文字母:"这是爹临终前烙的密码!"
张桂芳蘸着辣椒酱往烙痕一抹,字母遇辣变成供销社仓库坐标。
春梅的剁骨刀适时劈开墙缝,露出半台发报机——
正是用劳保手套改装的间谍设备。
"重生真好。"
张桂芳把敌台磁带塞进主任口袋,"这带子当结婚贺礼,够不够让你小姨子闭嘴?"
磁带突然自燃,烧出张分赃名单,第一个名字就是哭嚎的继子——
但"子"字最后一横的墨迹,分明是主任最爱用的英雄牌钢笔水。
张桂芳的老花镜片上凝着煤油灯的昏黄,指尖着牡丹牌收音机的调频旋钮。
前世这旋钮被继子拧断,成了他"偷听敌台"的罪证,如今却在某个刻度卡着粒辣椒籽——正是儿媳纳鞋底时最爱用的湘西椒。
"后娘要逼死我啊!"
继子攥着撕烂的《无线电手册》撞门进来,书页间飘落半张苏联邮票。
张桂芳突然抄起纳鞋锥子戳进收音机后壳,勾出段缠着红绸的铜线圈:
"急啥?这改装线路的手法,跟你爹当年修拖拉机接错油管一个路数!"
儿媳端着搪瓷缸闯进来:
"娘喝碗安神汤!"
缸底沉淀的朱砂在煤油灯下泛紫光。
张桂芳反手将汤泼向窗外,正浇在偷听的供销社主任头上:
"主任也来听敌台?"
汤水顺着主任的中山装滴落,呢料上渐渐显出荧光数字——正是黑市交易的时间暗码。
公安破门而入时,张桂芳正用缝衣针挑开线圈胶布
:"同志瞅瞅,这绸子浸过缝纫机油,遇热会显字!"
煤油灯凑近的刹那,红绸上浮现"老吴头"的俄文拼写,油渍渗透的纹路与继子书包的背带印完全吻合。
"这是栽赃!"
继子扯开棉袄,心口烫着的疤痕竟是用缝纫针脚拼成的莫尔斯电码。
张桂芳蘸着辣椒酱抹过疤痕,红油突然在皮肤上洇开成供销社平面图:
"去年腊月你爹在这间库房咽的气,当时你就躲在装苏联零件的木箱里!"
春梅突然踹翻米缸,二十卷漆包线滚出来,每卷标签都粘着劳保手套的棉絮。
张桂芳扯断线圈往公安手里塞:
"这线芯掺了日本化纤,遇磁铁会打结!"
说着掏出劳模奖章往线堆一按——漆包线竟自动缠成个"冤"字,正是她前世咬破手指写在裹尸布上的血书。
张桂芳把苏联邮票按在主任眉心,"这邮票背胶掺了敌敌畏,贴久了当心烂脑壳!"
邮票遇体温融化,胶水在主任额头烫出个五角星疤痕——
与粮仓毒面粉袋上的质检章一模一样。
窗外突然传来拖拉机轰鸣,张桂芳的老花镜片上闪过车灯的光斑。
前世这辆车轧断了她讨公道的双腿,此刻车斗里却滚下个油布包——露出的半截天线,正是用继子的钢笔改装的发报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