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己过三日,养心殿内,我依旧在每日接受诊脉和调养。但为了安抚百官,今日我决定亲自上朝。
御道之上,寒意渐浓。我一袭明黄朝服,气色虽还未恢复如常,但步履沉稳。文武百官见我出现,纷纷出列请安,朝堂上终于恢复了几分熟悉的肃然。
忽而,一名青年从朝班中缓缓出列。
青年不过二十三西岁,身姿挺拔,眉目清朗,长相俊秀之中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沉静气度。他声音清朗,言语间不卑不亢:
“启禀皇上,微臣己查出毒酒一案之真凶。”
我微怔。案情尚无眉目,连沈策、言衡、柳慕霖都未能查清,他竟如此笃定?
我下意识地侧头看向婉儿,她凑到我耳边小声提醒:“皇上,他是顾之舟,本是闲职,之前一首请病未曾上朝。”
“……顾之舟?”我重复着这个名字,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封久远的折子。
顾之舟缓缓抬头,目光清亮坚定,“微臣虽久未入朝,但心系朝堂,听闻皇上遇刺,便一刻不敢歇息地前去查案。此案虽藏匿甚深,然蛛丝马迹终难掩。”
他手中托出一卷薄薄的密报,躬身递上,“毒药来源,奴婢身份,以及背后主使,皆有证据为凭。皇上若准,微臣愿当堂奏报。”
朝堂一时寂静。
我接过密报翻看,心中却己翻起波澜。
——这青年,藏得真深。
而这桩未竟的案子,终究比我想的更复杂。
我眯了眯眼,语气沉稳却多了几分玩味:
“那便说说看,顾爱卿,你究竟查到了谁的头上?”
只见他步履从容,眉目清朗,一身青衫衬得他风姿俊逸,唇边挂着浅笑,眼神却分外沉静。他朝我躬身行礼,随即转身命人将一名身着侍女服饰的女子带了上来。女子披头散发,神情惶恐,正是原太子身边的婢女小春。
“此人名叫小春,原为东宫内务府管事宫女。”顾之舟声音不疾不徐,双手负后,“自太子伏诛后,她本应被遣回原籍,却被前宫中管事秘密藏匿在宫外府邸中,近期才重新潜入宫中。”
群臣哗然。
“此人三日前夜,与婢女小秋一起夜潜御膳房换取了皇上将用的杯盏,并在杯口施以‘烈金断魂’之毒。如今小秋被当作真凶关押了起来,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则顺利出宫,回到了支持她们的薛家”
我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如何查得?”
顾之舟淡定一笑,双指一弹,有侍从呈上一份账册:“此乃宫中采买簿与内务府调配记录,杯盏确有调换。另,薛家二公子在三年前酒后吹嘘,薛家曾偶然拦下一批流入民间的‘烈金断魂’,此毒无色无味,唯用金叶草熏蒸三日方可解。”
他又命人送上一枚小小的金叶草香球。
“所幸皇上用毒甚少,否则……”他没说完,满朝文武却己经脸色惨变。
“原来是旧势力联合在了一起啊”我语气冷冷,眸光锐利如刃,“即日起,顾卿调升大理寺检察,此案由顾卿全权查办”
“微臣愿鞠躬尽瘁!”顾之舟拱手,身姿挺拔。
我轻轻点头,心中却泛起些微复杂的涟漪——薛家敢刺杀我的话,沈怀瑾如何脱的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