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雪落京城，错过一瞬

皇后寝殿。

我趴在皇后的软榻上，抱着一个绣着祥云纹的抱枕，满脸生无可恋，心里反复折磨自己——

我居然亲了言衡！！

而且还被回吻了！！

最最重要的是——我竟然还逃了！！！

“啊啊啊啊——！”我忍不住发出一声闷闷的呜咽，把脸埋进抱枕里，恨不得原地消失。

皇后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手里捏着一把瓜子，嗑得正起劲，听到我的哀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值得咱们姝姝这么苦恼？”

叶子也在一旁嗑着瓜子，嘴里含糊不清地附和：“就是，亲都亲了，还逃什么？言衡那小子可是很喜欢你的，你逃得了一时，能逃得了一世？”

我猛地坐起身，抱着抱枕，双眼含泪望着她们：“可是……我当时醉了啊！这不算数的！！”

皇后和叶子对视一眼，齐齐嗑了一颗瓜子，然后同时点头：“哦~”

我顿时觉得更崩溃了：“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皇后悠悠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醉酒了就不算数？那为什么偏偏亲了言衡呢？怎么不亲别人？”

叶子立刻补刀：“比如小二？ 话说你什么时候对摄政王心动了？”

皇后“估计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晋，但是人都是失去了就突然情深意重了”

我：“……”

“不行，我要静静。”我重新趴回软榻上，决定假装自己不存在。

皇后和叶子又嗑了两颗瓜子，默契十足地拍拍手：“姝姝，别老是懊恼，吃口瓜子。”

就在我们一人懊恼、两人看戏的同时，宫外忽然传来小太监惊喜的声音——

“下雪了！下雪了！”

皇后轻轻掀开珠帘，望向窗外。

鹅毛般的雪花从天际飘落，铺天盖地地落下，把整个京城都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我趴在软榻上，望着那漫天飞雪，忽然有些怔愣。

叶子嗑完一颗瓜子，悠悠叹道：“太子逼宫在即，这样的雪……是不是太讽刺了点？”

皇后微微一笑，眸光深邃：“确实。越是暴风雨来临前，天越是静谧安然。”

太子与摄政王的斗争，己经到了摊牌的边缘。

而这一场美得不真实的大雪，却像是给京城披上了一层肃杀的白绫。

离宫回府的路上，雪越下越大。

叶子和我披着皇后送的大氅，一身银白色裹在雪中，像是两个在风雪中乱跑的团子。

我们一路追逐，笑声洒落在雪夜里，叶子跑得快，我赶紧追上她。

可就在这时，脚下忽然一滑——

“啊——！”

我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摔了出去，首接撞上了一道结实的身影。

下一瞬间，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牢牢扶住了我。

玄色的大氅，淡淡的冷香，熟悉的气息。

我抬头，心里一颤。

是柳慕霖！

他身着摄政王的黑金长袍，乌发上落着几点未融的雪花，那张凌厉俊美的脸此刻近在咫尺，眸光深沉。

他今天是来宫中谢恩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竟然忘了挣脱。

他的手掌稳稳地扶着我的手臂，却迟迟没有松开。

我心跳莫名有些乱，连忙后退了一步，想要抽回手。

可柳慕霖却握得更紧了一些，仿佛这一刻，连他自己都不愿松开。

我们就这样站在雪夜里，西目相对，雪花落满肩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首到，他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

“王爷，该走了。”

我转头，才看到他身后的王妃，穿着大红色的嫁衣，那张温婉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柳慕霖的神色微微一僵，仿佛刚刚从某种失神中回过神来。

他看了我一眼，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姝儿，小心些。”

他的嗓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我垂下眼，掩去所有的情绪，轻轻点头：“多谢摄政王提醒。”

然后，我踏雪而行，与他擦肩而过。

这一刻，仿佛命运都在嘲弄我们。

如果没有这场婚事，如果没有这场政治的纷争，也许，我和柳慕霖会是另一种结局。

可惜，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我走了。

而他，也走了。

只是，我们的脚步方向不同了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