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里没数
武林大会例行是要现任正气盟盟主上台讲两句的。
回顾回顾过去的辉煌，展望展望未来的发展，再勉励勉励在场的各位。客套话结束武林大会才算正式开始。
不过今年也许是因为沈长山的黑料满天飞，他在讲话的时候，台下的窃窃私语声几乎要盖过他的声音。
听着一旁的几位帮主兴致勃勃地讨论沈长山当初是不是真的有过一段沟子文学，凤凌兮遥遥向柳听海举杯致意。
柳听海则一脸得意之色，昨天他特地去找了凤凌兮。
一来再探探她是否真的无意于盟主的宝座，二来则是和她确认之前二人商量好的，今天比赛放水的事。
武林大会的比赛要有意向报名的人依次上台两两进行比试，最终决出胜者挑战前任盟主。
挑战成功的人若风评并无太大问题，一般就是板上钉钉的盟主了。
柳听海心知自己的本事有多少斤两，要想当上这个盟主非得凤凌兮帮忙才行。
于是与她商量好，由她派人替他扫清障碍，最后再输给他。
至于最后的挑战前任盟主，凤凌兮则拍着柳听海的肩膀让他别担心，她心里有数。
比赛正式开始，柳听海信心满满地走向擂台。
却发现鸾鸣山庄参加比赛的竟然就是凤凌兮，当下他大惊失色，压低了声音质问凤凌兮：“怎么是你来？你又不会武功！”
凤凌兮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柳兄，我心里有数。”
说完她便一翻身上了擂台，然后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对面的那高壮男子一掌打落了擂台。
台下犹如滚油中泼进一瓢冷水，霎时便炸开了锅。
各种议论声响成一片最终汇聚成柳听海心中的疑问：你演我？说好的不会武功的呢？？
却在此时，他看到对方给自己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柳听海努力辨别了一下凤凌兮的口型。
她说的是：“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柳听海稍稍放下心来，猜想也许是她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办法。毕竟这样一掌就将对手打下台的功力，怎么能是她这个不会武功的人掌握的呢。
他点点头，目送着下一位对手上台。
这次这位更惨，是被一脚踢下来的。期间对方试图挣扎一下却被凤凌兮补了一脚，于是当场拥有了婴儿般的睡眠。
随着一个又一个对手被凤凌兮“请”下擂台，柳听海的心里渐渐弥漫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最后一位挑战者被凤凌兮的拳风冲下台后，凤凌兮再次对柳听海做了个安心的手势。
此时的柳听海非但不安心，甚至想回到当初和凤凌兮达成协议的时候给自己两巴掌。
她心里有数，你心里怎么这么没数呢！
但他还是颤颤巍巍地上了台，不战而降是江湖人的大忌。
就算他丢的起这个人，千机楼也丢不起这个人。他柳听海要是今天当了这缩头王八，没准回去之后连楼主都没得当了。
两人站在比武擂台上，柳听海笑的满嘴苦涩：“周夫人藏的够深的啊。”
“柳楼主过奖了，我之前说了，心里有数。”
凤凌兮满不在乎地笑笑，却也并不急于动手，于情于理来说柳听海此人与她并无仇怨。
凤凌兮也没准备逼的狗急跳墙给周鸾埋下个麻烦，于是出言安抚道：“柳兄放心，将来有我鸾鸣山庄一日，就必定有你千机楼的荣华一日。”
柳听海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些人的下场，发现自己既然己经上了这条贼船，现在想下去为时己晚。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见风使舵，十分会审时度势。与其现在闹起来让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不如就保周鸾上位，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
凤凌兮也是料准了他这样的性子人品，当初才会找他合作。
当下柳听海果断发挥自己能屈能伸的美好品格，对着凤凌兮一拱手道：“那就多多仰仗周夫人了。”
随后他又小声道：“下手能不能轻点，最好让我多过两招。我女儿在下面看着呢。”
凤凌兮往千机楼众人方向一瞟果然看到了神色紧张的柳念念。一时间她只觉得有些好笑却也应允了，与柳听海拆了几招，这才一掌将人送下擂台。
柳听海刚落地，柳念念便急匆匆地上前查看父亲的伤势，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一旁鸾鸣山庄的坐席之中，阮棠双手捧脸俨然己经是母亲的小迷妹，就连看周围的人都是昂首挺胸的。浑身上下好像都在说：
“看见了吗，那是我娘亲，超厉害的！”
凤凌兮的目光扫过去，阮棠踮起脚尖伸长了胳膊对她使劲儿挥了挥手。凤凌兮冲她笑了笑，心说这小闺女还真的挺可爱的。
她这念头刚刚冒出来015就忍不住出来皮一下，掐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呦呦呦~挺~可~爱~的~】
【嘻嘻~是谁当初嫌弃人家的来着呀~】
听着给015在这儿给自己疯狂加戏，凤凌兮乐呵呵地道：“那这不是更说明我教的好吗？”
“行了，别皮了。”把015膨胀的戏瘾按下去，凤凌兮道：“对沈北辰使用道具‘南柯一梦’。”
南柯一梦是精神类的道具，可以让目标对象沉睡并自定义他的梦境。凤凌兮在阮棠把沈北辰带来那天就将梦境编辑好了。
这梦境里不是别的，正是他在原世界线里顺风顺水的人生。
她现在使用道具，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本可以登临何等高位，享受何等荣华。
【己对目标沈北辰使用道具：南柯一梦。】
听到015的声音，凤凌兮向着鸾鸣山庄坐席角落里瞟了一眼。
墨鸢正守在被点了哑穴从头遮到脚的沈北辰身边，眼看着沈北辰陷入昏睡，她也并不慌乱，只遥遥向凤凌兮点了点头。
知道这是让自己放心的意思，凤凌兮向她粲然一笑。旋即转她身冲着台下那几乎将恨意写在自己脸上，想要立刻冲上来咬死自己的沈长山抱拳行礼，落落大方道：
“请沈盟主上台赐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