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逆熵之瞳

心脏监测仪的警报声渐渐远去，苏清越在黑暗中听见自己的心跳。那声音很奇怪，像是有人在敲击青铜编钟，每一下都震得她太阳穴突突跳动。

"血压70/40，心率120，准备肾上腺素！"

"不行，她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在排斥药物！"

"快叫萧主任来！"

苏清越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若千钧。她感觉有人掀开她的眼皮，冰凉的检眼镜贴上来。突然，检眼镜的灯光变成了幽蓝色，她看见萧九寰的脸在强光中扭曲变形。

"瞳孔对光反射异常，"萧九寰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准备开颅探查。"

手术刀划开头皮的瞬间，苏清越猛地坐起。她看见手术室的无影灯在头顶摇晃，自己的血液在手术台上蜿蜒成九宫图。萧九寰戴着鸟嘴面具，手中的手术刀泛着诡异的蓝光。

"你终于醒了，观测者001号。"他的声音突然变成法医助理的电子音，"欢迎回到现实时间线。"

苏清越扯掉身上的电极片，发现自己的左胸完好无损。她摸向太阳穴，那里有个微凸的疤痕——正是前世植入战斗芯片的位置。

"别白费力气了。"萧九寰摘下面具，露出金属颅骨，"这里是量子监狱，专门关押你这样的异常数据。"

手术室的墙壁开始数据化崩解，露出浩瀚的星空。苏清越看见无数个自己漂浮在虚空中，每个"她"都被锁在青铜棺椁里，棺盖上刻着不同的时间坐标。

"你逃不出去的。"萧九寰的机械臂变成手术刀，"在格式化程序完成前，让我好好研究你的大脑..."

苏清越突然抓起手术台上的激光笔，刺入自己的太阳穴。剧痛中，她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北燕王朝的镇北王、现实时间线的萧九寰、还有那个永远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他们的脸在量子场中重叠。

"你疯了！"萧九寰的电子眼疯狂闪烁，"这样会破坏你的量子态！"

"那就一起毁灭吧。"苏清越将激光笔调到最大功率，对准自己的瞳孔，"让我看看，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强光吞没整个量子监狱的瞬间，她听见此起彼伏的警报声。青铜棺椁接连开启，无数个"她"睁开眼睛，齐声说："找到你了。"

当视力恢复时，苏清越发现自己站在法医中心的证物室。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三年前的日期，正是她遭遇车祸的那天凌晨。证物柜的玻璃上倒映着她的脸，左眼瞳孔变成了诡异的九宫图。

"时间不多了。"她听见镇北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们正在格式化现实时间线。"

苏清越拉开证物柜的抽屉，里面整齐排列着青铜透骨钉。她拿起最深处那枚沾血的钉子，发现钉身上的纹路正在重组——那是北燕王朝的星图，也是量子监狱的坐标。

突然，证物室的门被推开。浑身湿透的实习法医抱着案卷站在门口，胸牌在闪电中清晰可见：【见习法医 萧九寰】

他的右眼瞳孔中，跳动着同样的九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