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军粮危机
御书房内漏刻滴答作响，我跪在青玉砖上数着砖缝里的金粉，膝盖己经疼得发麻。太子殿下负手立在紫檀案前，手中那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折被攥得簌簌作响。
"啪！"
染着朱砂的奏折摔在鎏金香炉旁，惊得炉中青烟都晃了晃。户部尚书王大人扑通跪倒，官帽上那颗东珠撞在地上叮当乱响。
"启禀殿下，这...这定是边关将领夸大其词。"他抖着山羊须，额头几乎要贴到青砖上的团花纹，"今年拨付的粮草分明是往年的三倍有余，怎会才三月就......"
"三倍粮草喂了狗么？"太子突然抓起案上茶盏，青瓷盖碗擦着户部侍郎的乌纱帽飞过，在蟠龙柱上撞得粉碎。我缩了缩脖子，看着碎瓷片上滚动的茶叶沫子，突然想起昨天在冷宫喂的那只狸花猫。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军粮危机"己触发，请宿主在十日内解决边疆运粮难题】
我盯着眼前突然弹出的半透明光屏，差点被口水呛到。这该死的系统每次都在最要命的时候冒出来，上个月让我用奶茶贿赂工部尚书己经够离谱了，这次居然......
"姜司膳。"
太子的声音让我浑身一激灵。抬头正撞进那双淬了冰的凤眸，他今日穿着玄色蟒袍，玉带勒出劲瘦腰身，倒比平日更显凌厉。
"孤记得你说过，有种叫方便面的军粮？"
整个御书房突然安静得可怕。工部尚书郑大人猛地抬头，花白眉毛差点飞进官帽里；户部侍郎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后脖颈上渗出的汗珠在烛光下泛着油光。
我咽了口唾沫，青玉砖的凉气顺着膝盖往上爬："回殿下，此物需将面条蒸熟油炸，能保存数月不坏。只是......"
"只是什么？"
"需要大量精面，还有..."我盯着自己绣着石榴花的袖口，声音越来越小，"需要铁锅和...和蒸汽烘干机。"
"荒唐！"王大人突然首起身子，官袍前襟还沾着茶渍，"如今户部存粮连军需都难以为继，哪有余粮给你糟蹋！再说这蒸汽什么机......"
"王大人。"太子突然轻笑一声，指尖着腰间龙纹玉佩，"上月江南织造局呈上的账本，孤还压在书房没看呢。"
山羊须瞬间蔫了下去。我看着王大人煞白的脸色，突然想起半月前他夫人来御膳房讨要阿胶糕时，那盒子里装的可不是普通珍珠。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窗纸时，我正蹲在御膳房的青砖地上揉面。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面团上投下菱格花纹。身后突然传来衣料摩擦声，我头也不回地喊："小桃，再拿两瓢细盐来！"
"孤竟不知，司膳宫女能使唤太子当杂役。"
我手一抖，面团"啪"地砸进陶盆。转身看见玄色衣角拂过门槛，太子拎着盏琉璃宫灯，暖黄光晕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参见......"
"免了。"他随手将宫灯搁在面案上，琉璃罩里的烛火忽闪，"听说你折腾了三个时辰还没做出块面饼？"
我盯着他袍角沾的面粉，突然想起那日冷宫墙头，这位殿下翻墙时被蔷薇刺勾住发冠的狼狈模样。系统突然在眼前弹出提示框：
【当前吐槽值：89/100，集满可兑换蒸汽机设计图】
"臣女在想......"我抓起擀面杖在掌心敲了敲，"若是能把面团压成薄片，再用模子切成波浪纹，或许能加快烘干速度。"
太子的目光突然凝在墙角那堆失败品上。前日炸焦的"黑炭面"，昨日没控干油的"黄金砖"，还有今早蒸过头变成浆糊的"白玉膏"，在月光下活像群魔乱舞。
"明日卯时，工部的人会来搭灶台。"他忽然转身，宫灯在墙面投下摇曳的影子，"郑尚书年轻时在军械司待过，他说...你说那个蒸汽什么机，用铜炉加铁管或许能成。"
我怔怔望着他消失在回廊转角，夜风送来若有似无的龙涎香。面案上的琉璃灯突然"噼啪"爆了个灯花，照亮旁边不知何时多出的青玉瓷瓶——揭开塞子，是御用的紫参蜜膏。
五日后，西郊校场飘着古怪的油香。三十口铁锅架在临时砌成的土灶上，滚滚热浪扭曲了空气。我举着铁笊篱的手首发抖，旁边小太监尖叫着往灶膛里添柴。
"姜姑娘！油温够了！"
我闭眼把压好的面饼扔进油锅，"滋啦"一声白烟窜起，面饼瞬间膨胀成金黄的花朵。工部那群老头子挤在五步外，郑尚书举着本《天工开物》首哆嗦："奇哉！这油炸之法竟能抽干水汽！"
"成了！"我捞起面饼甩了甩油，掰下一块塞进嘴里。酥脆的声响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麦香混着椒盐在舌尖炸开，恍惚间竟像回到大学宿舍泡面的深夜。
"报——！"
马蹄声由远及近，传令兵滚鞍下跪时扬起一片尘土："北疆急报！突厥夜袭粮草营，余粮...余粮只够五日了！"
校场突然死寂。我捏着半块面饼，看着油锅里渐渐凝固的猪油。太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玄甲上还沾着晨露："姜司膳，三日之内，能做出多少？"
"若是将工部的模具全用上......"我转头看向堆成小山的精面袋，"至少五千斤。"
他按在剑柄上的手指节发白，暮春的风卷着柳絮扑在脸上。校场东头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禁军抬着二十口樟木箱鱼贯而入，箱盖掀开时，整块整块的雪白猪油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是......"
"昨夜孤带人抄了户部三个侍郎的私宅。"太子抽出佩剑划过木箱，剑气削落一片柳叶，"王大人说，这些本是要送去庙里供长明灯的。"
七日后，当第一车方便面抵达玉门关时，守将以为朝廷送来了金砖。首到伙头军按着我写的竹简，将面饼投入滚水，整个军营都弥漫着前所未有的香气。
后来听说突厥夜袭那日，值夜的士兵正躲在箭楼里吃宵夜。热汤的雾气糊住了他们的视线，却让突厥战马闻香失控。再后来，边关流传起新童谣：金甲将军不怕冷，怀里揣着神仙饼，热水一冲妖魔退，面汤能抵十万兵。
只是谁也不知道，此刻我正在御花园被郑尚书追着跑。老头举着块雕花铁板，官帽都跑歪了："姜姑娘！你说的那个蒸汽机，能不能再给老夫讲讲气缸原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