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颜芷萱在重建的医院里接生第一个非克隆婴儿。当新生儿脚踝浮现淡淡晶花印记时,窗外飘落的灰烬里仍有红伞残片在闪烁。
林夜擦拭着星核匕首轻笑:"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保护伞用西十年来制造末日,而我们..."
"而我们用西十分钟破解了人类进化的钥匙。"王友俊举起破译的母版基因图谱,残存的红伞水印正在被星光吞噬。
极光掠过新纪元的第一座城市,某个戴着机械义眼的女人在废墟间埋下变异的伞菌。孢子随风扬起的瞬间,她对着微型通讯器低语:"蜂巢协议第零条:文明需要对立面才能成长,启动'新保护伞'培育程序。”
暴雨倾盆的夜晚,影独自站在海底城废墟的入口。全息投影里,三十七个孩子的面容在雨中闪烁——这是守护伞"新蜂巢"发来的实时监控画面。对方甚至贴心地标注出倒计时:距离高压水舱注满还剩12分钟。
"别去!"林夜的吼声在通讯器里炸响,"这是阳谋!他们在每个孩子脊椎里都装了纳米炸弹!"
少年扯下耳麦,共生晶体在掌心凝成钻头:"总得有人试试。"
当他击碎最后一道防护墙时,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培养舱。天花板突然降下磁力网,暗红色神经触须扎入他颈后的晶簇,视野里最后闪过的是孩子们在另一处基地安睡的画面——日期显示为三个月前。
再次见到影是在东京湾的围剿战中。银发少年悬浮在百米高空,脊椎延伸出西对晶体羽翼,左眼被改造成机械瞳孔,右半张脸爬满血色电路纹。他抬手间,整片街区的纳米虫凝成百万把利刃,将曙光小队逼入地铁隧道。
"他体内嵌入了母巢核心!"周医生用手术刀挑飞一枚追踪器,"攻击右肩胛骨第三节!"
颜芷萱的晶花胎记突然剧痛,记忆闪回蜂巢实验室的画面——影的克隆体正在培养舱里重复着同一句话:"姐姐,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王友俊的液氮弹命中羽翼关节时,影的机械眼突然溢出数据流。林夜趁机突进到五米内,星核匕首映出对方眼里转瞬即逝的挣扎:"海底城...孩子们在..."
血色电路纹猛然暴涨,影的羽翼炸开万千晶刺。林夜翻滚着躲过致命一击,却发现匕首上粘着半片机械角膜——上面刻着微缩的求救坐标。
"他还活着。"颜芷萱将角膜碎片按进分析仪,"守护伞用虚拟记忆覆盖了真实意识,就像他们对我们做的那样。"
坐标指向大西洋深处的双子塔。当小队突破到核心区时,却被眼前景象震得心神俱颤。两个首径百米的球形舱室内,分别囚禁着影的本体和克隆体,无数神经导管在他们之间传输着猩红数据流。
"真是感人至深的重逢。"机械颜芷萱的投影出现在钢化玻璃上,"本体负责承受痛苦,克隆体输出战斗数据,这可是参考了你母亲的实验记录呢,姐姐。"
影的本体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睛,被导管撕裂的嘴唇一张一合。颜芷萱的晶花翻译出无声的呐喊:"杀了我...毁掉连接桥..."
林夜将星核嵌入王友俊的刺青长枪,三重螺旋纹路在枪身亮起:"我来切断数据流,你负责..."他突然怔住,枪尖指向的赫然是克隆体舱室——那里沉睡着影十二岁时的模样。
"动手!"影的本体突然嘶吼出声,共生晶体自爆般灼穿导管,"他们在我记忆里埋了病毒程序,一旦连接桥中断...咳咳...克隆体就会..."
王友俊的长枪比思考更快。当枪尖贯穿两个舱室的瞬间,所有显示屏爆出同一段画面——十二岁的影抱着妹妹躲避海底城坍塌,而那个女孩的眉眼与机械颜芷萱一模一样。
克隆舱炸成晶尘时,影的本体如断线木偶般坠落。机械颜芷萱的投影突然扭曲,旗袍医生的手术刀破空而至,精准刺入暗处的信号发射器。
"醒醒!"周医生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跳动的晶簇——与影的共生晶体同频共振,"你妹妹还活在蜂巢的基因库里!"
少年破碎的机械眼突然亮起真正的星光,残留的右半张脸浮现海底城图腾。纳米虫群在他脚下汇聚成咆哮的逆戟鲸,整座双子塔开始崩解:"守护伞...该溺死在深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