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自制装置反杀
子时三刻·西偏院
万籁俱寂，夜色如墨，月光如银纱般轻柔地洒在雕花窗棂上，透过那精美的镂空花纹，在青砖地上投下了一片片斑驳的碎影。
谢明璃静静地坐在案前，她那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正缓缓地着嫡姐谢明玥遣人送来的鎏金手炉。这手炉的炉身，錾刻着精美的缠枝莲纹，在月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透露出几分华贵之气。
然而，就在这时，谢明璃的瞳孔突然一缩，一股刺痛从她的元素之瞳传来。她定睛一看，只见炉膛内，汞蒸气特有的银灰色光晕正缓缓流转着。
“果然用了朱砂做暖情香。”谢明璃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仿佛这寒夜中的一阵冷风，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她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炭盆旁的素面铜盆，只听得“哗啦”一声，水面顿时泛起了层层涟漪。那铜盆中的水，倒映出了谢明璃的身影，她的鬓角处，细密的汗珠正顺着脸颊滑落。
三日前，嫡姐谢明玥邀请她一同去梅园赏雪。那梅园中的雪景固然美不胜收，但谢明璃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而就在赏雪之后，这鎏金手炉便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悄然出现在了她的厢房之中。
晨光透过纱帘，洒在摆满文房西宝的书案上。谢明玥身着一袭孔雀蓝裙裾，身姿婀娜，指尖捏着缠金丝的请柬，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明璃：“七妹妹脸色这般苍白，该不是夜里贪看话本子，熬坏了身子？”她说话间，裙裾扫过青玉镇纸，发出轻微的声响，“后日镇北侯府冬宴，母亲特允你戴那套红宝石头面。”
谢明璃的目光缓缓落在嫡姐发间的那支点翠凤钗上，只见那钛元素特有的银白色在簪脚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仿佛整个实验室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笼罩。
她的眼前迅速浮现出一个三维模型，模型中清晰地显示出嫡姐手中的鎏金手炉，以及手炉夹层中隐藏的汞齐机关。这个机关设计得极为精巧，一旦遇热，就会释放出气态汞，而这种气态汞对人体有着极大的危害。
谢明璃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手炉，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双重复合杀局。第一层明局，便是这鎏金手炉本身。鎏金工艺的夹层中，竟然暗藏着汞齐，而汞齐的熔点极低，仅为-38.8℃。当手炉被加热时，夹层中的汞齐会迅速融化，释放出大量的汞蒸气。
更可怕的是，手炉中还放置了一种由朱砂和雄黄混合而成的香料。当这种香料被加热后，会发生化学反应，生成一种剧毒的二甲基汞。这种二甲基汞一旦进入人体，会对神经系统造成严重的损害，导致中毒者出现疯癫等症状。
而第二层暗局，则是嫡姐头上戴着的那套红宝石头面。这套头面看似华丽无比，但实际上却是一个隐藏的杀器。宝石托架被浸透了硫酸亚铁溶液，当遇到汗水时，会发生化学反应，生成Fe(OH)?胶体，从而模拟出头面渗血的恐怖场景。
不仅如此，与这套头面配套的月白襦裙也被做了手脚。襦裙上用酚酞溶液熏染过，一旦遇到碱性物质，就会变成鲜艳的红色，给人一种血腥的感觉。
谢明璃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开始着手准备破局。步骤一，收集材料。她拆解了守夜婆子的黄铜门环，其中含锌30%。又收集了祠堂供烛，作为牛脂制皂化反应的原料。还通过蒸馏晨露，用竹炭进行三重过滤，制备去离子水。
步骤二，搭建电解装置。她以凤钗的钛合金簪脚作为抗腐蚀阳极，铜盆碎片作为还原反应场，将皂液与尿液混合作为电解质，增强导电性。
镇北侯府的冬宴上，灯火辉煌，宾客如云。当鎏金手炉在宴席间传阅时，谢明璃暗中启动了电解装置。2H?O → 2H?↑ + O?↑，气泡不断附着在汞齐层上。Hg + 4HNO? → Hg(NO?)? + 2NO?↑ + 2H?O，硝酸来自腐殖土。
就在镇北侯夫人接过手炉的瞬间，电解产生的氢氧混合气体遇炭火炸响，汞蒸气裹挟着硝烟，首扑谢明玥面门。众人惊呼声中，只见谢明玥的胭脂遇汞变黑，Hg + S → HgS；孔雀蓝衣料上，显出血痕，是Fe3??的显色反应；凤钗的焊接点熔断，钛合金熔点突降至800℃。
“大姐姐怎的连自己嫁妆钗子都拿不稳？”谢明璃眼疾手快，扶住踉跄的嫡姐，指尖看似无意地拂过她后颈要穴。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谢明璃的视网膜上却飞速闪过一连串实验室数据流。
经过瞬间的分析，她发现檀中穴的汞含量己经达到了致死量的 30%！这个惊人的发现让谢明璃心头一紧，但她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与此同时，在二楼的包厢里，九皇子正悠闲地看着楼下的热闹。突然，他的目光被飘落的半张演算纸吸引住了。那纸上的微分方程间穿插着一些古怪的符号，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Fe + H?SO? → FeSO? + H?↑”，九皇子默念着这些符号，心中暗自思忖着它们的含义。而在不远处，墨家的暗桩车夫也注意到了铜盆电解残留物。他想起密报中曾提及“阴极析氢速率异常”，不禁对这个发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谢明璃回到府中后，突然感到一阵恶心，随即呕出了一口带冰碴的黑血。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体温急剧下降，显然是脑域实验室过载引发了低温症。
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至此暂时落下帷幕，但新的悬念却如同夜空中涌动的乌云一般，悄然笼罩着众人。谢明璃的身体状况如何？那些古怪的符号和异常的析氢速率又意味着什么？这些问题如同迷雾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让人对接下来的故事充满了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