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地之心
雪化的差不多了，范德林德帮也开始考虑走出犁刀村，离开山沟子，回到平原。
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
虽然本来东西都没有多少了。
约翰的伤还没好，被狼啃了那么多口活下来已经不错了。
他帮忙将约翰搬上马车，又扭头插入达奇和何西阿的对话。
“天气已经转好了，现在只希望不会再有那么糟糕的大雪了。”虽然这场雪帮他们拖住了追踪者的步伐，但燕双鹰已经让平克顿侦探心存顾虑。
就算是没有这场雪，燕双鹰也可以为他们争取不少时间。
“确实现在的天气看起来很平静，而且我们刚刚抢了康沃尔的火车。”何西阿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兜里有钱了，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达奇的双眼好像从晦暗恢复清明，他似乎已经恢复到了在黑水镇事件之前的样子。
但燕双鹰知道，达奇只是将疯狂深埋在心底，只等下次被激发。
他会尽量将达奇稳定住，稳定在一个良好的状态。
“现在的问题是，下一站我们应该去哪里？”达奇开始询问何西阿的意见。
“我告诉过你，我还是比较了解这个地方的，我们应该把营地安置在瓦伦丁附近的马掌望台。”何西阿道，“我们能在那里待一阵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前提是我们能够安分守已。”
“好，听你的，”达奇摆手道，“亚瑟，你去最后一辆，带上何西阿。我知道你俩喜欢聊过去的日子，还有我这个老家伙现在到底怎么了。”
燕双鹰没有接话，他跟着何西阿去了最后一辆马车，马车上还有查尔斯。
范德林德帮，离开犁刀村，走过伊丽莎白湖，走出了尚被白雪覆盖的群山。
然后沿着“熊齿贝壳”河流向南行进，燕双鹰驾驶的那辆马车，因年久失修再加上路上颠簸，一个轮子掉了下来。
他们只能停下来，修理一下。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难修理的东西，只需要让两人抬着马车，一人将木轮子怼进车轴就好了。
燕双鹰如今魁梧的身材正适合干这种事情。
他用连续的铁山靠将木轮重新撞到了车轴上。
在捡拾掉落的物品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一侧的山体上出现三个骑马的人。
他们背着光，看不清脸，但是根据身上的衣饰能推断出三人是附近的印第安保留地的印第安原住民。
“我们可是把他们整的太惨了。”何西阿说道。
“是一群可怜的人。”燕双鹰点点头道，他想起了看到的那两份写给康沃尔的信。
心想，等到需要对付康沃尔的时候，这些印第安人应该能成为不错的助力，相信他们也很愿意对付康沃尔。
或许，他们此前来这里观望他们，就存在着和他们一起对付康沃尔公司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的范德林德帮的消息。
但细来一想，这些印第安人在这里生活了不知多少年，可能范德林德帮的行踪早已被其掌握，或许在犁刀村的时候，大雪中就有几双眼睛在默默注视着他们，审视着他们。
三人都没有对突然出现的印第安原住民有丝毫警戒，他们知道，如果这些印第安人真的想要对他们发动袭击的话，就不会故意站出来大大方方地告诉燕双鹰三人他们的存在。
何西阿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最后挥手朝他们致意，燕双鹰和另一旁的印第安黑人混血查尔斯也向他们挥手致意。
那三个印第安人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退出了他们的视野。
燕双鹰三人上了马车，继续前行，他们经过坎伯兰瀑布，来到达科塔河流域。
然后沿着达科塔河追逐着前行同伴们的脚步，最终到达了大地之心。
这里是一块生机勃勃的土地，万物竞长，处处充满生机。
在和外围戒备的同伴打了招呼之后，燕双鹰驾驶着马车进入了马掌望台。
这里格里姆肖女士已经指挥着妇女们将帐篷和其他物品安置好了。
达奇看到何西阿到来之后笑道：“你说的不错，何西阿，这地方确实完美。”
何西阿点点头：“希望如此。”
达奇感叹道：“先生们，我们活了下来。”他边走边说，将在桌子旁偷闲喝酒的大叔赶走。
何西阿插嘴道：“只是暂时如此。”
达奇没理会他的插嘴，继续自已的感叹：“现在，发达的时候到了！”
何西阿仍在打岔，或者说是补刀：“而亚瑟和我本来就要在黑水镇发达的。我们计划了一个大的，但迈卡让你对那艘渡轮充满兴趣，然后我们就沦落至此。”
达奇习惯了何西阿的补刀，并没有显得生气：“这些年来我们都犯过错，何西阿。我们每个人都犯过错。但是我，让大家团结在了一起，活了下去，躲过了追捕。”
何西阿叹道：“我只是有点担心，我只是想在死之前大家都安全地活下来。但是现在我们却被困在了格里兹利东边，离我们梦想中的西部地还很遥远。”
“我知道，何西阿，我的兄弟，但是我们现在安全了。”达奇一字一顿道，“我们会在这里再搞一笔钱，然后我们会继续出发，向着你说的西部地出发，到达美国西部。用我们的钱，我们即将抢到的大笔的钱，在那里买上几块土地。”
燕双鹰跟在达奇身旁，默默不语，他察觉到了达奇深埋在话语中的疯狂，他感觉达奇并不想去什么西部，去买几块土地。
但相信达奇久了的何西阿只是道：“但愿是这样的。”
达奇走到崖边，对着太阳张开双臂道：“你可以看看你的周围吗，老伙计。这个世界有它的慰藉。”
帮派的财务利奥波德施特劳斯前来向达奇打招呼：“先生们，我要去镇里了，我想看看……你懂得，能不能谈上笔小生意。”
“当然可以，施特劳斯先生。”达奇道。
等施特劳斯远离后，他却对燕双鹰跟何西阿道：“比起高利贷，我更喜欢抢银行，我总感觉抢银行更有尊严。”
这些舞刀弄枪的匪帮牛仔们实则看不起像施特劳斯这种人的，但他们需要一个财务帮他们算账。
而且，实际上，在这个年代，施特劳斯所做的工作才是合法的工作，这是他们帮派唯一的合法收入来源。
利奥波德施特劳斯这个小老头，戴着副小眼镜，一直携带个又大又厚的笔记本，帮派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不太待见他，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待着。
只有燕双鹰偶尔会和他说几句话，他想着在之后会劝施特劳斯改行，不再放高利贷，不行的话就给他笔钱，让他养老。
穿越前燕双鹰见过无数个被高利贷搞得家破人亡的家庭，那些放高利贷的也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在这个放高利贷合法的年代，燕双鹰自然不会对施特劳斯抱有偏见，对于他，燕双鹰也想让他有个好结局。
达奇结束了他的何西阿的对话，招呼帮众们开始进行他的演讲：“现在，所有人都先把工具放下，都围过来，快过来！”
他走到自已的帐篷前。
“我知道这段时间比较艰难，我们现在安全了，但也穷得叮当响。所以现在所有人都该去干活了。”
何西阿又插话：“干活归干活，但别惹麻烦上身。记得说，我们是流动工人。”这是帮派二把手对众人的规劝，达奇并没有反驳。
达奇接了话茬：“就说北方的工厂被他们查封时，我们被解雇了。现在就出去吧，瞧瞧你们能找到什么。大叔，斯旺森牧师，你们也别再游手好闲了。现在是每个人为生计而打拼的时候了。”
何西阿介绍这片土地：“沿着马掌望台这条小路走不了多远就有一个镇子，叫瓦伦丁。它是个畜牧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肮脏不堪，白痴遍地。那地方是个像模像样的起点。是我们这些人该去的地方。”
达奇转身进帐篷拿东西，他拿出了一个铁盒子：“各位也要记得，无论你找到什么，营地都需要一份。好了，都走吧，记得机灵点。”
帮派简短的会议就此结束，帮派大管家苏珊格林姆肖招呼燕双鹰道：“女士们已经把你的帐篷准备好了，亚瑟，跟我来吧。”
她也是最早加入帮派的人，曾经跟达奇是一对，但二人的爱情最后消失，但友情还在，也就没有分开，在一个帮派中继续共处。
“我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燕双鹰对格林姆肖道。
“我也相信，多亏了你和何西阿，我们在黑水镇的东西大多都还在，只是没什么钱了。”
“没事，我们总能弄到更多的钱的。”燕双鹰安慰道。
“亚瑟，你知道吗？”格林姆肖道，“我发现你现在似乎不是很忧郁了，你变得更加自信了。这是个好的变化。”
格林姆肖认识亚瑟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亲眼见证了他从少年到壮年再到现在的时光。
不知从何时起，亚瑟就变成了一个看似冷酷淡漠但却十分茫然的人，格林姆肖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他。
但幸好经过黑水镇那么场可以称作是帮派灾难的事件之后，他开始慢慢变得开朗自信了。
燕双鹰打了个哈哈，没有说些什么。
格林姆肖也离开，开始训斥帮派的女士们了。
燕双鹰拿出一根烟，他想了想，并没点燃，放到了桌子上。
接着拿出了日记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