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别墅的书房,像一座被高压电流充斥的牢笼。
傅承聿盯着屏幕上再次跳水的苏氏股价曲线,眼底是熬红的血丝和冰封的戾气。
二叔傅振国和三叔傅振业沉寂了数日,果然发动了更凶猛的第二波攻势!
这次他们联合了几家海外对冲基金,手法更加隐蔽狠辣,苏氏的股价如同被抽去了脊梁,再次断崖式下挫!
方铭刚刚汇报,那笔至关重要的过桥资金,因为傅氏提供担保的某个子公司被爆出“合规瑕疵”,被监管机构临时冻结审查!
“砰!”
傅承聿的拳头狠狠砸在坚硬的红木桌面上!
昂贵的实木发出沉闷的呻吟,他的手背瞬间红肿破皮,渗出血丝,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高烧如同跗骨之蛆,伴随着巨大的压力和连日来的睡眠剥夺,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狂跳,视野边缘开始出现不祥的黑色斑点,耳边也仿佛有无数尖锐的蜂鸣在嘶叫。
“废物!一群废物!”
他对着空气发出嘶哑的低吼,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失控而扭曲。
商场的挫败如同导火索,瞬间引燃了他心底积压了太久太久的绝望、暴戾和那根名为“林晚”的、濒临崩断的弦!
这些字眼如同淬毒的匕首,在他混乱的脑中疯狂搅动!
他猛地站起身,巨大的眩晕感让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才勉强站稳。
他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在书房里烦躁地踱步,目光扫过书架上那些冰冷的装饰品,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最后……鬼使神差地,落在了隔壁“静园”别墅的方向。
那里,一片寂静。
只有二楼一扇拉着厚重窗帘的窗户,透出一点朦胧而微弱的暖光。
像一只沉默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
一股毫无来由的、强烈到无法抑制的烦躁和破坏欲,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爆发!
为什么偏偏是隔壁?为什么在他最焦头烂额、最濒临崩溃的时候,搬来这么一户装神弄鬼、深居简出的邻居?!
那个病怏怏的“周太太”?
那个神秘的“周先生”?
他们是不是也像苏暖一样,披着伪善的外皮,在暗地里嘲笑着他的失败和愚蠢?!
傅承聿猛地抓起内线电话,对着那头声音嘶哑地咆哮,
“去隔壁!现在!”
“傅总?”
电话那头是方铭惊愕的声音,
“隔壁?‘静园’?您要去拜访新邻居?现在太晚了,而且……”
“闭嘴!”
傅承聿粗暴地打断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立刻!马上!”
他摔下电话,带着一身凛冽的杀气和浓重的酒气,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云栖”的大门。
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非但没有让他清醒,反而如同火上浇油!
他无视近在咫尺的自家车库,径首朝着隔壁“静园”那扇紧闭的、透着森严气息的雕花铁门走去!
酒精、高烧、愤怒、绝望,混合成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静园”别墅内,平静的表象在傅承聿冲出“云栖”大门的瞬间被彻底撕碎!
“警报!一级警戒!目标人物离开‘云栖’,正步行快速接近主入口!重复,目标人物接近主入口!预计接触时间,30秒!”
隐藏在“静园”外围绿化带中的微型传感器和伪装成路灯的高清摄像头,将傅承聿那充满戾气的身影清晰地捕捉,并通过加密频道瞬间传回别墅核心监控室!
刺耳的、只有内部人员能听到的蜂鸣警报在别墅深处响起!
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
“青鸾”医生(周太太)正在医疗室内密切关注着林晚的生命体征,闻声脸色剧变!
她瞬间切换频道,声音冷静到极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各单元注意!‘鹰’失控接近!执行‘深渊’预案!立刻!重复,‘深渊’预案!”
命令下达的瞬间,整个“静园”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被激活!
一楼客厅
伪装成“生活助理”的女护士飞快地将茶几上几瓶伪装成维生素的药瓶扫入沙发垫下,同时将一本摊开的时尚杂志和一个插着新鲜百合的花瓶摆到显眼位置。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脸上瞬间切换出被深夜打扰的、带着些许不满和困倦的“富家女佣”表情。
厨房区域
伪装成“厨师”的男护工立刻关掉了正在熬制营养流食的恒温设备,将几个特制的保温容器塞进隐藏式橱柜深处。
他快速打开冰箱,拿出几样普通食材,并打开了抽油烟机,制造出深夜准备宵夜的假象。
二楼走廊
伪装成“管家”的安保负责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通往医疗室和密室的关键走廊口,他迅速按下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装饰按钮。
一道与墙壁完美融合、几乎看不出缝隙的厚重隔音门,悄无声息地滑出,彻底封锁了通往核心医疗区的通道!
同时,走廊的灯光被调暗,营造出主人己休息的氛围。
医疗室内
“青鸾”医生动作快如闪电!
她迅速检查了林晚身上所有管线的隐蔽性,确保被子完全覆盖住医疗设备,只露出林晚苍白的脸和散在枕边的黑发。
她拿起一个伪装成加湿器喷头样式的便携式氧气面罩,轻轻放在林晚枕边备用。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瞬间浮现出大病初愈的虚弱和被打扰睡眠的淡淡不悦,推门走出了医疗室,并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就在“青鸾”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准备下楼应对时——
“砰!砰!砰!”
沉重而狂暴的砸门声,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夜空炸响!
震得整个门厅都在嗡嗡作响!那力道,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愤怒,完全不像是拜访,更像是要破门而入!
“开门!”
傅承聿嘶哑而暴戾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门板,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
“我知道里面有人!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