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药渣中的摩斯密码

中药的苦涩气息弥漫在厨房。林晓倒药渣时手腕一抖，褐色的液体溅在白色瓷砖上，像极了科索沃战场上干涸的血迹。

"别动。"

张伟突然抓住妻子的手腕。他的指尖拨弄着药渣，将粘在砂锅底的当归片和黄芪排列成特定形状——三长两短，接着是两长三短。

**". _ _ ... .."**

林晓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节奏她太熟悉了，当年张伟在产房外等待时，手指就是这样无意识敲击椅背的。摩斯密码的"勿信蝰蛇"。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声音发颤，指向药渣里混着的蓝色结晶。那些晶体在晨光中泛着金属光泽，与朵朵输液瓶里的沉淀物一模一样。

张伟没有回答。他的指甲刮过砂锅内壁，带下一层透明的薄膜——是被人涂在锅内的缓释药剂。窗外的阳光穿过薄膜，在地面投下扭曲的蛇形阴影。

"今早煎药前，"林晓突然抓住料理台边缘，"王阿姨来送过红枣。"

监控录像证实了这个猜测。画面里，王翠芬鬼鬼祟祟地在砂锅前停留了11秒，右手小拇指的假指甲始终翘着——里面足以藏匿三毫升液体。

药渣突然开始冒泡。张伟猛地拉开林晓，褐色液体沸腾着变成诡异的蓝，最后在地砖上蚀刻出北斗七星图案。天枢星的位置，正是朵朵卧室的方向。

"不是王阿姨。"张伟碾碎一颗蓝色结晶，"是林浩。"

医院传来的监控画面令人毛骨悚然：病床上的"林浩"正在蜕皮。苍白的皮肤下露出另一张年轻的脸，胸口纹着塞尔维亚军徽——正是当年死在张伟怀里的陈默弟弟，陈阳。

林晓的呕吐物里带着血丝。张伟拍着她后背时，发现她后颈的皮肤下有什么在蠕动。用手机闪光灯照射，皮下浮现出微型电路板的轮廓——和陈默在科索沃使用的生物芯片完全相同。

"老公..."林晓突然抓住他的衣领，"我怀孕时的羊水穿刺...是陈默介绍的医生..."

记忆的碎片突然拼合。张伟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陈默弟弟临死前塞给他的金属盒。盒子里不是军牌，而是一管胚胎干细胞——取自林晓流产的那个孩子。

药渣的沸腾停止了。褐色残渣凝结成七个数字：19990324。北约轰炸的第一天，也是张伟与陈默最后一次并肩作战的日子。

朵朵的哭声从卧室传来。张伟冲进去时，发现女儿正在撕扯自己的睡裙——布料下的皮肤布满蓝色纹路，组成一行小字：

**"爸爸，我梦见黑色太阳在吃妹妹"**

林晓突然开始说塞尔维亚语。她的眼球不自然地转动着，从厨房取来擀面杖，在地上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

**"... .. ..."**

SOS。

张伟劈手夺过擀面杖。掰开后，里面藏着支微型注射器，标签写着"Antidote-7"，但液体却是红色的——和当年陈默弟弟咽气时吐的血一模一样。

"不是解药..."林晓用最后清醒的意识说道，"是唤醒剂..."

她的身体突然僵首，手指向窗外。校车正缓缓驶过小区门口，车窗上密密麻麻贴满了朵朵的照片。每张照片的嘴角都被红笔延长，画成蝰蛇的微笑。

张伟抱起昏迷的妻子冲向地下室。军用保险箱的密码盘上落满灰尘，但他知道该输入什么数字——林晓流产那天的日期。

箱门打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是二十年前那管胚胎干细胞，如今己经变成蓝色晶体。更可怕的是，晶体表面浮现着朵朵现在的面容。

保险箱夹层里掉出一张B超单。泛黄的纸张上，原本显示"单胎"的字样被人用红笔改为"双胎"，旁边画着两个相连的心脏。

地下室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所有电子设备自动播放同一段录像：1999年战地医院，年轻的张伟正将注射器扎进自己手臂，而病床上的陈默弟弟诡异地微笑着。

录像最后三秒，画面角落闪过一个细节——陈默弟弟的右手，只有西根手指。

张伟的手机突然收到医院通知：林浩的病房监控显示，他正在拆解心电监护仪，用导线拼出塞尔维亚语"早安"。而同一时刻，朵朵的校车定位消失在地图上，最后出现的位置——

是北约轰炸坐标的精确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