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挪开衣柜时,陈年的灰尘簌簌落下。
墙洞里的香炉还冒着青烟,三根未燃尽的线香插在米堆里,供奉着无名牌位。牌位上的朱漆早己斑驳,但背面刻着的"战友陈默"西个字依然清晰可辨——那是五年前张伟用军刺刻下的。
林晓的尖叫声从厨房传来。张伟转身时撞翻了香炉,香灰洒在地上,组成奇异的纹路——正是朵朵最近总在画的"黑色太阳"。更诡异的是,香灰中混着几粒蓝色晶体,与林晓呕吐物里的完全一致。
"老公!快看!"
林晓举着的汤勺里,炖汤表面浮着一层金属光泽的油膜。她用筷子挑起,油膜竟然组成七个数字:19990324。北约轰炸的日期,也是陈默弟弟的忌日。
衣柜深处突然传来"咔哒"声。张伟扒开旧军装,发现内衬口袋里藏着一个微型投影仪,正在自动播放幻灯片:
第一张是朵朵的周岁照,但背景里本该是空白墙壁的地方,多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身高体型与陈默弟弟完全一致。
第二张是林晓产检的B超单,"单胎"两个字被红笔圈出,旁边画了个问号。
第三张让张伟的血液瞬间冻结:二十年前的战地医院,年轻的自己正给昏迷的陈默弟弟注射某种蓝色液体,而病床下赫然丢着一截断指——戴着林浩的毕业戒指。
"这不可能......"林晓的指甲掐进张伟手臂,"那时候浩浩才八岁......"
投影仪突然过热爆炸。飞溅的碎片中,一张存储卡掉进香灰堆。张伟捡起来时,发现卡片表面用血写着"RH-null",正是朵朵的血型。
电脑读取存储卡的速度异常缓慢。屏幕上跳出的第一个文件是段音频,播放后传来陈默弟弟临终的喘息:"伟哥...我哥被骗了...替换计划...从我们小时候就......"
音频突然被刺耳的电子音覆盖。显示器闪烁几下,切换成实时监控画面:朵朵的校车停在废弃游乐园,孩子们正排队走向旋转木马——每人都穿着与朵朵相同的粉色外套。
"爸爸!"
朵朵的呼唤从音响里传出,但声纹分析显示这是二十年前的录音。与此同时,衣柜里的无名牌位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冰箱。
冰箱里整齐排列着七支试管,标签分别是:
【SL-001骨髓样本】
【陈阳皮肤组织】
【林浩1999年乳牙】
【朵朵脐带血】
【林晓流产胚胎】
【王翠芬头发(2003)】
【RH-null原始株】
林晓突然开始剧烈咳嗽。她吐出的血滴在地板上,竟然腐蚀出一个小洞——洞里露出半张照片:童年的陈默兄弟站在中间,而两侧分别是幼年的张伟和......
一个与林浩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
"双胞胎......"张伟的拳头砸向墙壁,"陈默的弟弟本来就有两个!"
衣柜镜子的裂缝突然渗出蓝色液体。液体在地面蔓延,组成塞尔维亚文字:"欢迎回家"。而真正的林浩,此刻正从医院监控里对着镜头撕下脸皮——下面赫然是陈默的脸。
地下室的保险箱传来爆炸声。张伟冲下去时,发现箱门大开,里面那管胚胎干细胞己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儿童画:黑色太阳里站着两个手拉手的小女孩,一个穿着朵朵的睡衣,另一个......
穿着林晓流产那年准备的婴儿服。
衣柜里的香灰无风自动,在空中旋转成迷你龙卷风。风眼中心,蓝色晶体碰撞出火花,投影出最后一段影像:
五岁的朵朵正在睡梦中说话:"妹妹说...衣柜后面有礼物......"
当张伟踹开衣柜后墙时,露出的不是砖石,而是一个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与朵朵基因完全相同的克隆体,胸口刺青写着:
**"替代品7号"**
林晓的哭声突然变成冷笑。她的眼球完全变成蓝色,用陈默弟弟的声音说道:"伟哥,这场替换游戏......"
"......你从最开始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