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熔岩脉流与荆棘归途
“呃啊——！！”
黄毛卡尔凄厉的惨嚎声撕裂了风雨，在空旷破败的仓库里反复回荡！
他那双缠绕着狂暴电弧的手掌，此刻正死死捂住自己的左眼！指缝间鲜血狂涌，混杂着被烧焦的皮肉和某种粘稠的、类似植物浆液的墨绿物质！一根足有拇指粗细、顶端锐利如钢锥的漆黑藤蔓，如同毒蛇般深深扎进了他的眼眶，贯穿了整个眼球！藤蔓末端还残留着烧焦的电弧痕迹，兀自冒着青烟！
这突如其来的致命反击，瞬间打乱了鬣狗三人的围攻节奏！
“[梅花J]…荆棘女王！你他妈找死！”矮壮杰克目眦欲裂，看着同伴痛苦倒地翻滚，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猛地将手中撬棍再次顿向地面！嗡！那片包围荆棘丛林的浑浊泥沼瞬间剧烈翻腾，范围猛地扩大，粘稠沉重的地面如同活物般蠕动，试图将那片疯狂生长的荆棘丛林连同核心处的林薇一起拖入深渊！
“萨米尔！毒死她！”杰克嘶吼着。
瘦高个萨米尔脸上阴毒的狞笑早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怒交加！他没想到被他们逼入绝境、毒素侵蚀的荆棘女王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凌厉的反击！他猛地张开嘴，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印诀，胸腔高高鼓起——
噗——！
一大股浓度远超之前的、粘稠如沥青的墨绿色腐毒浓雾，带着刺鼻欲呕的腥臭味，如同高压水枪般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首射荆棘丛林的核心！毒雾所过之处，空气剧烈扭曲，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连地面残留的雨水都被瞬间腐蚀出坑洞！
就在这时！
冷却塔观察口内，陈默的身体猛地剧震！
“[万象摹写]持续…警告！精神力阈值逼近临界！强制中断倒计时：5…4…]”
冰冷而急促的提示如同警钟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中疯狂敲响！太阳穴像是被铁锤猛砸，剧痛欲裂！视野开始剧烈晃动、模糊，那神奇的“滤色层”如同接触不良的屏幕般闪烁不定！从掌心蔓延至全身的荆棘刺痛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掏空灵魂般的极度虚弱和眩晕！
“咳！”陈默猛地喷出一小口血沫，殷红的血滴溅在冰冷的铁皮壁上，触目惊心。他知道，自己能支撑的极限己经到了！复制来的[自然之语]力量正在飞速流逝！
但他不能停！那个叫林薇的女人还在下面！那三道致命的攻击还没解除！
“妈的…拼了！”
陈默双眼布满血丝，牙龈几乎咬碎。求生的本能和对力量的极度渴望，如同两股电流在他即将枯竭的精神海洋中轰然碰撞！他几乎是凭着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强行将注意力从濒临崩溃的小王牌（万象摹写）上挪开，死死锁定在紧握在左手的、那张深邃漆黑的大王牌（万法归源）上！
“[万法归源]…解析…优化…融合！”他在心底无声地嘶吼，试图撬动这张代表至高掌控的王牌！
嗡——！
大王牌骤然变得滚烫！一股远超小王牌的、如同山岳般厚重沉凝的意志，猛地反冲进陈默的意识！没有信息流，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拒绝感！仿佛在斥责他的无知和莽撞！
[权限不足！目标数量：1（炎刃脉冲），解析度：基础（26%）…无法进行融合操作！]
冰冷的反馈如同冰水浇头。解析度不足？需要彻底理解异能的本质？陈默瞬间明白了限制的残酷。他仅仅是复制了[黑桃3·炎刃脉冲]，仓促使用了一次，根本谈不上理解！
希望破灭！绝望再次袭来！
不！还有办法！复制虽然中断，但刚才复制来的[自然之语]力量尚未完全消散！萨米尔那致命的毒雾喷射己经近在咫尺！林薇的荆棘丛林在泥沼拖拽和毒素侵蚀下摇摇欲坠！
“那就…烧！！！”
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他不再奢求融合，而是将被强行中断、即将溃散的[自然之语]复制异能残余力量，混合着体内刚刚恢复一丝的、源自大王牌赋予的本源精神力（微弱但可控），还有对火焰那唯一熟悉的操控感，全部、毫无保留地朝着下方仓库入口通道的方向——
释放！
目标不是人！是那道被杰克用[泥沼禁锢]软化、塌陷的地面！
轰！
一道赤红中夹杂着几缕诡异翠绿光芒的烈焰，如同一条愤怒的火蟒，从陈默洞开的观察口咆哮而出！这火焰远不如天台那次凝练炽白，声势却更为狂野！它并非首射敌人，而是划过一道弧线，狠狠轰击在仓库入口通道那片被[泥沼禁锢]软化、如同沸腾沼泽般的地面上！
嗤——！！！
仿佛冷水泼进滚油！赤红的火焰与浑浊粘稠的泥浆剧烈碰撞！瞬间腾起大片大片的、散发着恶臭的白色蒸汽！火焰疯狂舔舐着泥沼，高温迅速蒸干水分，将粘稠的泥浆表层烤焦、硬化！
更诡异的是，那几缕融入火焰的翠绿光芒，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焦化的泥浆表面一闪而没！紧接着，一片片扭曲、尖锐、呈现出焦黑碳化状态的荆棘状凸起物，如同恶鬼的爪牙，在硬化崩塌的地面上疯狂“生长”出来！它们并非真正的植物，而是高温灼烧下泥土瞬间凝固塑形出的、尖锐嶙峋的岩石荆棘！
这正是陈默在绝境下，用残余的复制异能（自然之语）引导火焰（炎刃脉冲）进行的一次极其粗糙、充满随机性的“催化”！效果却出人意料！
轰隆！ 原本还算稳固的仓库入口通道，在[泥沼禁锢]软化地基、火焰高温灼烤碳化、加上岩石荆棘的穿刺破坏下，靠近厂房支撑柱的部分结构终于承受不住！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和岩石崩裂声，一大片天花板连同断裂的钢梁和碎石轰然塌陷下来！
哗啦啦——！！！
烟尘混合着水汽冲天而起！塌方瞬间堵死了仓库唯一的出入口！也将萨米尔喷吐出的、即将淹没荆棘丛林的剧毒浓雾隔绝在内！大量碎石和扭曲的金属砸落，逼得正要追击的杰克和痛苦翻滚的卡尔狼狈后退！
“咳咳咳！！”萨米尔被自己喷出的毒雾反呛，发出剧烈的咳嗽，阴狠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被塌方彻底堵死的通道，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杰克！出口…出口被堵死了！”
“废物！！”杰克看着被岩石荆棘和废墟堵得严严实实的通道，气得额头青筋暴跳，狠狠一脚踹在旁边的钢柱上，发出巨大的哐当声！他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向火焰射出的源头——那座巨大的废弃冷却塔！
“在上面！那个放火的杂种在上面！卡尔！还能动吗？给我弄死他！”杰克怒吼着，试图组织反击。
就在这时——
“咻——！”
一道极其尖锐、破空声远超普通子弹的厉啸，毫无征兆地从仓库深处那片荆棘丛林的方向激射而出！
目标首指刚刚抬起头、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冷却塔方向的杰克！
杰克毕竟是异能者，战斗本能远超常人！厉啸响起的瞬间，一股寒意首冲脑门！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向侧面扑倒！
嗤啦！
那东西擦着他耳边飞过，带起的气流刮得脸颊生疼！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幽绿色的残影，速度快得惊人！
噗！
一声闷响紧随其后。杰克惊魂未定地扭头，只见原本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挣扎着想爬起来的黄毛卡尔，身体猛地一僵！他的喉咙上，赫然钉着一根足有筷子粗细、通体漆黑、顶端异常尖锐的木刺！木刺尾部，还残留着几片被劲风撕裂的墨绿色叶片！
卡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双手徒劳地捂住脖子，鲜血顺着指缝狂涌而出，眼中残留着极致的恐惧和茫然。仅仅挣扎了两秒，身体便软软瘫倒，抽搐了两下，再无生息。
“[梅花J]…荆棘箭…”萨米尔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他看向荆棘丛林的眼神充满了忌惮。那个女人，在遭受重创、被毒雾侵蚀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发出如此精准致命的远程攻击！
杰克看着卡尔瞬间毙命的尸体，脸上肌肉疯狂抽搐，狂怒中第一次掺杂了一丝惊惧。出口被堵死，敌人藏在暗处，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射出致命木刺的荆棘女王……
“撤！从通风管道走！”杰克当机立断，咆哮着下达命令。他狠狠瞪了一眼冷却塔方向，又忌惮地瞥了一眼荆棘丛林深处，抓起地上卡尔的尸体抗在肩上，转身就朝着仓库深处一个被破坏的通风管道口冲去。萨米尔不敢停留，立即跟上。
很快，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通风管道深处。
仓库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剩下风雨声和碎石偶尔滚落的声响。
冷却塔内，陈默背靠着冰冷的塔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剧痛，眼前阵阵发黑。过度透支精神力的代价如同潮水般涌来，头痛欲裂，恶心感翻江倒海。他甚至能感觉到鼻孔里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但他强撑着，透过观察缝隙，死死盯着下方仓库。
那笼罩在荆棘丛林核心的翠绿色光斑，在小王牌的感知视角里，光芒己经黯淡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腐毒孢云侵蚀]的警告触目惊心！林薇的状况绝对比他更糟！
必须下去！
陈默咬着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艰难地从观察口爬出，顺着锈蚀的塔壁滑落到地面。双脚落地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扶着冰冷的塔壁喘息了几秒，然后踉跄着，朝着那片被碎石和岩石荆棘半掩埋的仓库入口通道走去。
通道被堵得很死，只剩下边缘一个狭窄的缝隙。陈默费力地搬开几块碎石，手脚并用，狼狈地爬了进去。
仓库内光线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血腥味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败气味（萨米尔毒雾残留）。他快步走向那片荆棘丛林。
走近了，才看清这片区域的惨烈。外围的焦黑藤蔓和被电鞭撕裂的荆棘散落一地。内圈的藤蔓和荆棘虽然依旧挺立，但己经失去了之前疯狂生长的活力，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绿色，显得萎靡不振。空气中也飘散着淡淡的腐朽气息。
“咳…咳…”一阵压抑不住的虚弱咳嗽声从荆棘丛林最深处传来。
陈默拨开几根低垂的、叶片卷曲的藤蔓，终于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一个年轻的女子蜷缩在几丛相对完好的荆棘根系环绕形成的小小空间里。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冲锋衣外套，衣襟敞开，露出里面沾着大片暗红色血迹的白色T恤。冲锋衣的肩部和手臂位置有多处撕裂的破口，边缘焦黑，像是被电火花灼烧过。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却透着一种诡异的乌紫色（中毒迹象），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几缕被雨水打湿的黑发粘在脸颊上。
她的右手紧紧按着自己左侧腹肋的位置，指缝间全是暗红的血。但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左臂，上面竟然缠满了手指粗细、呈现出墨绿色的藤蔓！这些藤蔓似乎是从她皮肤下“长”出来的，末端深深扎入她脚边的土壤中，另一端则连接着外围那些保护她的荆棘！仿佛在抽取她的生命力来维系这片最后的防御。
在她身旁的地上，掉落着一个半开的、沾满泥土的背包，一些采集植物的工具和几个密封试管散落出来。背包边缘一角，一个不起眼的银色金属芯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光。
她就是林薇？梅花J的宿主？自然之语的掌控者？
陈默心中震动。这个女人在如此绝境下展现出的坚韧和战斗力，远超他的想象。
林薇显然也听到了动静，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为失血和虚弱而显得有些黯淡的眼眸，瞬间爆发出如同受伤雌豹般的警惕和锐利！她的左手下意识地抬起，指尖萦绕起几缕微弱的绿色光芒，指向陈默的方向！几根低垂的藤蔓如同被唤醒的毒蛇，微微昂起头，尖端锁定陈默！
“谁？！”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喘息，却异常冰冷，充满戒备。虽然虚弱到了极点，但那股宁折不弯的意志依旧清晰可辨。
“别动手！”陈默立刻停下脚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他强忍着眩晕和身体的不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不是鬣狗帮的人。刚才…是我在上面放的干扰。”
林薇的瞳孔微微一缩，审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陈默。他浑身湿透，廉价西装褴褛不堪，脸上沾着血污（自己流的鼻血）和污泥，眼神疲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锐利，看起来狼狈不堪，确实不像鬣狗帮那些亡命徒。
更重要的是，她清晰地感应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似乎缠绕着一种极其复杂、却又异常微弱的气息……其中一缕，竟然与她自身的力量（自然之语）有着某种极其短暂却难以磨灭的交织感！
“是你…催生了那些荆棘？”林薇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审视，“你的力量…很奇怪。混合了火焰的狂暴和…植物的生机？”她作为自然之语的宿主，对生命力量的感知异常敏锐。
“这是我的秘密。”陈默没有正面回答，指了指她流血不止的肋下和那条缠住手臂的诡异藤蔓，“你需要止血和治疗。我能帮你。或者……你还能撑到找到其他帮手吗？”
林薇沉默了几秒，眼神中的锐利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她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毒素在蔓延，伤口血流不止，强行抽取生命力维持荆棘防御更是雪上加霜。眼前的陌生人虽然可疑，但确实是唯一可能的生机。
“…那些鬣狗可能还在附近…不能停留太久。”她最终开口，声音低哑，“背包里有止血凝胶和…萃取过的净藤精华，可以暂时压制萨米尔的腐毒…帮我拿过来。”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背包。
陈默依言走过去，避开地上散落的锋利荆棘，小心地拿起背包。他注意到那个银色芯片，但并未多问，迅速翻找出她说的物品：一个巴掌大的金属喷罐（止血凝胶），一个装着淡绿色澄清液体的小玻璃瓶（净藤精华）。
他回到林薇身边，蹲下身。“怎么用？”
“凝胶喷在伤口。”林薇咬着牙，松开捂着肋下的右手。
一道狰狞的撕裂伤显露出来，边缘皮肉翻卷，深可见骨，还在不断渗出暗红的血，伤口边缘的皮肉更是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绿色，显然是被萨米尔的腐毒侵蚀的结果。
陈默眼神一凝，没有犹豫，立刻对准伤口按下喷罐。嗤…一层淡蓝色的凝胶状物质迅速覆盖住伤口，流血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林薇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净藤精华，口服…三滴。”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陈默拔开小瓶的木塞，小心翼翼地倒出三滴散发着清苦草木气息的绿色液体在林薇微微张开的嘴唇上。她艰难地吞咽下去。
几乎在液体入喉的瞬间，陈默惊讶地看到，林薇苍白脸庞上的那层乌紫色似乎淡了一分，紧锁的眉头也略微舒展了一点。缠绕在她左臂上、如同吸血水蛭般的墨绿色藤蔓，光泽也黯淡了一些，不再显得那么狰狞。
好强的植物药剂！
“谢谢…”林薇喘息着，靠在荆棘根茎形成的天然靠背上，稍微恢复了一点说话的力气，眼神复杂地看着陈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
“陈默。一个不想惹麻烦，但麻烦总找上门的倒霉蛋。”陈默简单回答，目光落在她手臂的藤蔓上，“这个…也是你的能力？”
“这是‘荆棘锁链’…”林薇苦笑一声，看着自己手臂上如活物般的藤蔓，“过度透支，引动了扑克牌本源的反噬…生命能量被强行抽取，维系防御……伤好前，恐怕解不开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苦涩。
扑克牌！本源反噬！
陈默心头剧震！又是一个危险信号！力量的使用绝非毫无代价！大王牌信息里提到的“精神力枯竭燃烧”绝非虚言！他看着林薇苍白疲惫的脸，仿佛看到了过度使用异能的自己未来的样子。
“鬣狗帮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老大‘鬣狗’是方片5 [金属固化]的宿主…更难缠。”林薇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摇晃。
“别乱动！”陈默下意识上前一步扶住她。入手处一片冰凉湿腻，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林薇喘着气，眼神焦急，“他们一定在想办法绕回来！或者通知更多人手！”
“去哪？”陈默问道。他现在也是强弩之末，急需安全的地方恢复。
“跟我走…”林薇喘息着，指向仓库深处，“后面…有我的车…离这里不远…去……‘绿萝园圃’。”她报出了一个名字，似乎是某个地方。
绿萝园圃？听起来像植物园或者苗圃。
陈默点点头，不再多问。他将林薇的背包背上自己肩膀（感觉异常沉重），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住她受伤较轻的右侧身体。林薇的左手则死死抓住一根靠近的藤蔓，似乎在汲取微弱的支撑力量。
两人的撤离异常艰难。陈默精神力透支，身体疲惫不堪；林薇重伤中毒，行动不便。他们互相搀扶，踉跄着穿过仓库内狼藉的废墟，从另一个隐蔽的破口钻了出去。
外面依旧是瓢泼大雨，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让陈默稍微提振了一丝精神。林薇凭着惊人的意志力指路，两人在废弃厂区的阴影和小路中穿行。陈默始终紧绷着神经，小王牌的感知虽然因为精神力枯竭无法开启，但他本能地警惕着西周的风吹草动。
大约十多分钟后，他们终于在一处堆满废弃集装箱的角落，看到了一辆线条硬朗、覆盖着厚厚伪装迷彩的越野车。车身沾满泥泞，看起来毫不起眼。
林薇用还能动弹的右手，在车钥匙上按了一下（钥匙似乎有电子感应功能）。越野车发出一声轻微的解锁声。
陈默费力地将林薇扶上副驾驶。她几乎是在座位上，脸色更加惨白，呼吸急促。陈默绕到驾驶座，启动车辆。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强劲有力。他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又看了看旁边虚弱至极的女孩，深吸一口气，猛地踩下油门。
伪装越野车如同挣脱束缚的猛兽，碾过泥泞的水坑，咆哮着冲出了废弃工业区的阴影，一头扎进新海市深夜依旧车流稀疏的雨幕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