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尔等的神，只是我的开胃菜！
云顶天宫的血腥与喧嚣，
被夜色远远抛在身后。
轿车如一道无声的幽影，
穿梭在龙城死寂的街道。
车内，
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林婉儿紧握方向盘的指节，早己发白。
苏洛雪失神地望着窗外，
脑海中，
反复回荡着那个男人挥手间屠神灭魔的背影。
她们的世界观，
在今夜，被彻底碾碎，
又被他，
以一种更为霸道的方式，强行重塑。
“导航，西郊，废弃第七化工厂。”
后座上，闭目养神的秦尘忽然淡淡开口。
平淡，却让两女娇躯同时一颤。
她们知道，
今夜的杀戮，
远未停歇。
……
巨大的废弃工厂，
在惨白月光下，
如同一头蛰伏的钢铁凶兽，
散发着腐朽与死寂。
“在车里等我。”
“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都不要出来。”
命令简短，不容置喙。
秦尘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
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片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
入口处，一层肉眼不可见的能量薄膜，
试图扭曲光线，制造幻象。
“呵。”
“以凡俗灵气布下的遮蔽阵法，倒也有几分巧思。”
秦尘唇角逸出一丝淡漠，
信步向前。
那足以让武道宗师迷失方向的阵法，
在他面前，
如春雪遇骄阳，
无声消融。
厂房内部，
别有洞天。
浓郁到化不开的黑色魔气，
混杂着甜腻的血腥与腐臭，
在中央一个深邃的地下空间内，
疯狂翻涌。
“吼——！”
阴影中，
三头身形扭曲的“魔化者”，
带着堪比内劲大成的狂暴气息，
猛扑而来！
秦尘甚至，
懒得看它们一眼。
仿佛只是被几只恼人的蚊蝇，
扰了清净。
他随意地，
并指如剑，
凌空，
轻轻一划。
一道淡金色的剑气，
一闪而逝。
“噗嗤！”
三头魔化者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眉心处，
一道细微的血线悄然浮现，
随即，
化作一蓬黑灰，
被微风吹散。
这般轻描淡写的屠戮，
终于让祭坛旁那些忙碌的黑袍人，
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一名身材高瘦，
黑袍上绣着狰狞血色骷髅的男子，
从更深的阴影里，
踱步而出。
他手中那柄白骨法杖，
闪烁着惨白的光。
“能无声无息破我阵法，看来不是寻常闯入者。”
黑袍使者声音沙哑，
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给你一个机会，跪下，效忠伟大的圣堂，”
“否则，”
“正好，我这祭坛还缺一味足够强大的生魂做引子，”
“你，很合适。”
他手中白骨法杖，
猛地往地上一顿！
数道拳头大小的“幽冥鬼火”，
呼啸着射向秦尘！
同时，
地面阴影蠕动，
数条“魔影锁链”，
如伺机而噬的毒蛇，
从各个刁钻的角度，
缠向秦尘的西肢。
“就这点微末伎俩？”
秦尘轻轻“呵”了一声，
像是在评价一场，
无比拙劣的杂耍。
他只是缓缓抬起右手，
张开五指，
对着前方，
虚虚一握。
嗡——！
一股无形的领域，
瞬间展开。
那些声势骇人的幽冥鬼火与魔影锁链，
在距离他身体一米处，
骤然停滞。
仿佛被冻结在琥珀之中，
随即，
寸寸湮灭。
“什么？！”
黑袍使者脸上的傲慢，
瞬间被惊骇取代。
他死死盯着秦尘，
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尘负手而立，
神色淡漠。
“影魔殿在龙城，究竟在鼓捣些什么？”
他的语气，
像是在审问一个，
必死的囚徒。
“你们背后，又是谁家的小孩子在主事？”
“放肆！”
黑袍使者被这轻蔑的语气彻底激怒，
色厉内荏地喝道：
“无知的凡人！影魔殿的背后，是伟大的圣堂！”
“那等伟大的存在，岂是你这种蝼蚁能够招惹得起的！”
“伟大？”
秦尘闻言，
嘴角那抹讥讽的弧度，
终于明显了些。
“在我面前，”
“也敢，妄称伟大？”
“找死！”
“既然你一心求死，本使者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黑袍使者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狞笑，
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通体漆黑的玉符，
狠狠，
一把捏碎！
“嗡！”
整个地下空间内的魔气，
瞬间暴动！
如同百川归海，
疯狂地向着中心那座狰狞的祭坛雏形，
汇聚而去！
刹那间，
一股远比黑袍使者自身强大百倍的邪恶威压，
从祭坛方向，
弥漫开来。
阴冷、
暴虐、
充满了毁灭与混乱。
然而，
身处魔窟中心的秦尘，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以及那股令人几欲窒息的魔魂威压，
脸上，
非但没有丝毫惧色。
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封眼底，
竟悄然融化。
一抹极淡的、
带着几分真正愉悦的笑意，
在他嘴角，
悄然绽放。
他微微扬了扬眉，
像是等待许久的好戏，
终于开锣。
又像是看到了一道，
颇合心意的点心。
“嗯，这还像点样子。”
他旁若无人地自语，
那神情，
竟是带着几分浅浅的期待与……
欣喜。
“总算……”
“不是那么无趣了。”
祭坛上空，
浓郁的魔气翻滚凝聚，
一尊模糊的墨色虚影，
逐渐成型，
威压如狱！
那所谓的“魔主分魂”刚刚降临，
便发出一声震慑心神的咆哮，
试图将眼前这个胆敢打扰它沉眠的蝼蚁，
连同灵魂，
一并碾碎！
“恭迎魔主分魂降临！哈哈哈哈！”
黑袍使者状若癫狂，
脸上是狂热到扭曲的狞笑。
他仿佛己经看到，
秦尘魂飞魄散，
形神俱灭的场景。
然而，
秦尘眼底，
却终于泛起一丝，
真正的兴致。
“嗯，不错的宵夜。”
他轻声说。
毕竟，
这道精纯的魔魂之力，
对他而言，
可不就是一份，
恰到好处的补品么。
他唇角微扬，
仙帝神魂，
仅是泄露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本源气息。
刹那间，
风云突变！
那不可一世的魔魂虚影，
在触及这缕气息的瞬间，
仿佛一只正在耀武扬威的野猫，
骤然撞见了，
一头真正的，
远古苍龙。
那震天咆哮，
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
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
恐惧与颤栗。
它凝固了，
墨色的魂体剧烈波动，
显露出极度的不安。
“既然来了，”
秦尘心念微动，
丹田气海内，
沉寂的《太初仙帝功法》，
悄然流转。
他的眉心，
仿佛洞开了一处无形的漩涡，
生出一股精准而霸道的吸力，
径首锁定了祭坛上空那团，
瑟瑟发抖的魔魂。
“便留下吧。”
“吼——！”
一声蕴含着无尽暴虐与愤怒的咆哮，
几乎要撕裂这片地下空间！
“渺小的生灵！”
那魔主分魂发出震慑神魂的怒吼，
“你……你竟敢……！”
“你竟敢亵渎本座！！！”
然而，
那来自秦尘眉心的吸力，
仿佛是宇宙的奇点，
是万物的归墟。
魔主分魂感觉自己的魂体，
正在被一寸寸地撕扯、
剥离，
拉向那片无尽的深渊。
这是来自生命位阶的，绝对压制！
秦尘的嘴角，
勾起一抹品尝佳肴前的愉悦。
“聒噪。”
他淡淡吐出一个字。
“连做我点心的资格，”
“都需要我来赐予吗？”
话音未落，
那吸力，
陡然暴增百倍！
“不——！”
魔魂发出不似声音的凄厉尖啸，
被强行拉扯成一道扭曲的漆黑光束，
像一条朝圣的河流，
无可抗拒地，
涌入秦尘眉心那方小小的天地。
“轰！”
磅礴而精纯的魔魂能量，
在他体内，
化作最温顺的养料，
冲刷着他的西肢百骸。
“伪筑基”中期的瓶颈，
薄如蝉翼，
应声而碎！
后期！
并且余势不减，
稳步向着圆满，
高歌猛进！
“不……不！这不可能！！！”
黑袍使者眼珠暴凸，
兜帽下的脸因信仰的崩塌而彻底扭曲。
“魔主大人……伟大的魔主大人……被……被他……当零食一样……吞了？！”
他疯狂地嘶吼，
喷出一口逆血，
将自己残余的生命与灵魂，
全部点燃！
“邪魔！你才是真正的邪魔！”
“为伟大的魔主……陪葬！！！”
一道惨白的毁灭光束，
是他最后的绝响，
轰向秦尘。
秦尘甚至，
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只是随意地，
向左踏出一步。
那道毁灭光束，
便擦着他的衣角，
徒劳地轰在空处。
他并指如剑，
对着那燃烧的身影，
隔空，
轻轻一点。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黑袍使者的身体，
连同他不甘的咆哮，
从眉心开始，
无声地，
化作了最细微的飞灰。
归于永恒的沉寂。
叮。
白骨法杖从空中跌落，
被秦尘随手一招，
抄入掌心。
指尖仙元流转，
一缕淡金色的火焰如流水般覆盖其上。
污秽与怨念被净化一空，
惨白的骨杖，
竟透出一种温润如玉的墨色光泽。
“废物利用，”
“倒也能凑合着，”
“当个小玩具。”
他随手掂了掂这件新“玩具”，
神情依旧平淡。
但那双消化了魔魂记忆的眼眸深处，
却有什么东西，
悄然亮了起来。
一抹，
冰冷刺骨的，
玩味。
“圣堂……圣主……”
“原来，”
“你这条小虫子，”
“是躲在那里啊。”
他嘴角，
终于勾起一抹，
不带丝毫温度的弧度。
像是猎人，
终于在地图上，
圈定了猎物的老巢。
“还有……”
他的目光，
仿佛穿透了无尽的夜色，
落向了远方。
“苏洛雪的身上……”
“竟然，”
“藏着‘那个东西’的线索？”
“呵呵……”
“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