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长夜之始

冰封之心与燃烧之魂相触，

长夜之始！

“长夜之始……”托蒙德失神地喃喃念出，巨大的战斧“哐当”一声掉在冻土上。恐惧，比面对冰原狼群时更深的、源于未知和神谕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紧了每一个人的心脏。

凯尔如遭雷击！他死死盯着那两行燃烧着不祥预兆的文字，体内狂暴的寒冰之力被石碑的威压强行压制，但一种更深的寒意却从灵魂深处涌起，冻结了他的血液。他猛地看向莉亚！

莉亚也正惊恐地看向他！西目相对！

就在这目光交汇的刹那，莉亚感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几乎让她窒息的绞痛！那感觉清晰无比——仿佛有一块万载不化的玄冰，在她胸腔最深处瞬间凝结！寒意顺着血脉疯狂蔓延，她的指尖瞬间变得冰冷麻木，嘴唇失去所有血色！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心口，指尖触碰到的皮肤，一片刺骨的冰凉！她的心脏，正被无形的寒冰缓慢吞噬！

而凯尔，他同样感觉到了异变！一种从未有过的、灼热到几乎要将他焚毁的剧痛，猛地从他按在冰冷石墙上的左手食指指尖爆发开来！他难以置信地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指尖。

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的金红色火焰，正静静地悬浮在他的食指指尖！那火焰跳跃着，散发着温暖的光，与他体内浩瀚的寒冰之力截然相反，水火不容！它无声地燃烧着，没有点燃任何东西，却顽固地存在着，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又像是致命的诅咒！指尖传来灼烧皮肉的剧痛！

“这……不可能……”凯尔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惊骇和茫然。他试图用意志熄灭那点火焰，它却纹丝不动。

莉亚看着凯尔指尖那点微弱的、却象征着毁灭她一切存在的火焰，又感受到自己心脏那不断加深的、仿佛要将她灵魂都冻结的寒意。石碑上“冰封之心与燃烧之魂相触”的字句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灵魂上。预言……长夜之始……毁灭彼此……

“我们……”莉亚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带着心脏被冰锥刺穿的痛苦，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惧和绝望，“我们注定……毁灭彼此？”她看着凯尔指尖那点跳动的火焰，那温暖的光此刻在她眼中比最毒的蛇信还要恐怖。

凯尔猛地抬头，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风暴，那风暴中有惊涛骇浪般的震惊，有被命运愚弄的滔天愤怒，更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冰冷嘶鸣。他死死盯着莉亚苍白如雪、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冻结的面容，嘶哑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寒冰在摩擦，穿透石碑带来的死寂和风雪的呜咽，砸在每个人心头：

“为什么？！”那嘶吼中压抑着无尽的痛苦与暴怒，“命运……为何要将我们推向彼此？！推向这该死的毁灭？！”

他抬起那只燃烧着不灭火焰的手指，那点微弱的金红色光芒在漫天风雪中摇曳不定，像是对他自身存在的残酷嘲讽，首首指向莉亚心口——那颗正被无形寒冰缓慢吞噬的心脏。冰与火的宿命，在这凛冬的废墟中，被鲜血和石碑无情地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