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的地道深处寒气刺骨,陈默躺在萧战的旧甲胄旁,呼吸微弱如游丝。小翠用萧战留下的金疮药涂抹他后背的溃烂伤口,却见药液触到皮肤的瞬间被高温蒸发,伤口周围的淡金纹路如活物般蠕动,竟将腐肉一点点剔除,露出新生的肌肤。
“陈默哥!”小翠惊呼,“你的伤...在自己愈合!”
地道石壁上的萧战残影突然清晰,伸手按在陈默眉心:“焚炎血脉遇劫则强,噬灵散虽毒,反能激发潜能。”残影袖口滑落,露出与陈默相同的火痕,“当年我用此术重伤血魔子,如今轮到你了...”
陈默在昏迷中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流入喉咙,不是药汤,而是萧战留在甲胄中的焚炎精血。血脉共鸣的刹那,他识海剧痛,却看见萧战与母亲在焚炎谷为他和二小姐种下的“噬灵愈伤阵”——每当生命垂危时,阵图就会启动,用焚炎之火灼烧毒素,强行修复经脉。
“啊!”
剧痛让他猛然睁眼,火痕竟突破青铜护腕,在手臂上形成完整的焚炎图腾。小翠骇然后退,因为她看见陈默后背的鞭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脱落,露出光滑的皮肤,唯有火痕下方残留着淡金印记,形如未开的青莲。
“这是...父亲的‘青莲愈伤术’...”陈默低语,“用焚炎之火灼烧伤口,再以青木之气修复...”
地道外突然传来王福的密语:“...双生血脉就在地道里,血魔子大人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翠慌忙吹熄灯烛,却见陈默的火痕在黑暗中愈发明亮,竟将地道照得宛如白昼。他站起身,感觉西肢充满力量,随手一挥便将石柱上的魂族锁链震成齑粉,而掌心的温度足以将岩石烤得冒烟。
“陈默哥,你的眼睛...”小翠惊呼。
陈默望向积水潭,看见自己的瞳孔泛着金芒,中央映出焚炎谷的地火图腾。这是血脉觉醒的征兆,也是萧战所说的“鬼使神差愈”——并非无意识的本能,而是焚炎谷秘传的主动 healing 之术,需以剧痛为引,激发血脉中的火种。
“走,”他握紧断脉斧雏形,“去地宫,阻止血祭。”
地道转角处,王福带着魂族死士突然杀出,骨蛇鞭卷起噬灵散烟雾。陈默本能挥斧,火痕凝聚成斧刃上的青莲火焰,竟将烟雾烧出真空地带。更惊人的是,他劈砍的轨迹与萧战留下的阵图纹路完全重合,每一击都触发地道中的焚炎结界,将死士们震飞。
“不可能...你明明中了噬灵散!”王福惊恐后退。
陈默逼近,火痕扫过对方手腕,竟将骨蛇鞭上的咒文一一烧尽:“萧战留的后手,远比你想的多。”
王福咬破毒囊,黑血溅在地道墙壁,竟激活了隐藏的传送阵。陈默伸手去抓,却只摸到半块刻着“双生”的魂族令牌,令牌与他的火痕共鸣,竟在地面投出地宫血祭阵图的完整影像,主祭台上的“双生血脉”凹槽中,分别刻着他和二小姐的生辰八字。
“陈默哥!”二小姐的传音突然清晰入耳,“我在地宫入口,带小翠快来!”
地道尽头的石门应声而开,寒风中夹杂着二小姐的淡金斗气。陈默看见她腕间的胎记己化作火焰形状,与他的火痕形成阴阳双鱼阵,正是萧战所说的“双生心火,互为表里”。
“你的伤...”二小姐愣住。
陈默摇头,展示后背新生的皮肤:“父亲的愈伤术,让我暂时压制了噬灵散。”
小翠突然指着他的肩膀:“陈默哥,你的火痕...在动!”
众人望去,只见火痕正沿着陈默的脖颈向上蔓延,在眉心汇聚成焚炎谷的族徽。二小姐取出萧战的玉佩,玉佩与族徽共鸣,竟在虚空中投射出萧战的临终影像:
“炎儿,默儿,当你们看见这影像时,双生血脉己初步觉醒。噬灵散虽能压制肉身,却无法熄灭心火。记住,地宫血祭阵图的关键在‘双生’二字,唯有以焚炎之火同时灼烧双生凹槽,才能破局...”
影像消散前,萧战的目光落在陈默的火痕上:“所谓‘鬼使神差愈’,不过是血脉对主人的回应。吾儿切记,焚炎谷的传承不在器物,而在血脉中永不熄灭的火种。”
更夫敲过寅时的梆子,陈默感觉体内的噬灵散再次翻涌,却被火痕死死压制。他知道,这异常恢复的能力只是短暂的恩赐,若不在子时前破解血祭,不仅前功尽弃,还会连累二小姐和所有焚炎血脉的奴仆。
“走吧,”他望向地宫方向,“父亲用生命布的局,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二小姐点头,腕间的胎记与他的火痕同时亮起,在地道中形成指引的光路。小翠跟在身后,发现自己耳后的胎记也在发热,显是与双生血脉产生了共鸣——这正是萧战暗藏的后手,用所有焚炎血脉的奴仆作为棋子,只为关键时刻激活骨契。
地道出口处,萧战用鲜血刻下最后的警示:“愈伤非神助,乃血脉自赎。双生心火燃,魂族必成灰。”陈默摸过那些血字,感觉萧战的斗气顺着指尖流入经脉,与他的火痕融为一体。
“鬼使神差愈...”他低语,“原来从来没有巧合,只有父亲深埋的用心。”
地宫入口的石门缓缓打开,门后传来魂族的 ting 声。陈默握紧断脉斧,火痕在斧刃上凝聚成青莲火焰,照亮了门内的血祭阵图。他知道,当双生血脉踏入地宫的那一刻,这场压抑了二十年的暗流,终将迎来焚炎之火的爆发。
(第三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