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暗夜倾诉

"按我说的做。"苏映月放下电话,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今晚第十八个电话,从纽约到新加坡,各地的合作伙伴都在关注安盛投资的破产风波。

办公室里只开着一盏台灯。凌晨三点的霍氏大厦静悄悄的,只有她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桌上摆着几份急件:安盛投资的财务报告、律师拟定的终止协议、各大媒体的采访请求。

"还不休息?"霍云霆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再等等。"她接过咖啡,目光依然盯着电脑屏幕,"新加坡那边很快有消息。"

"有什么发现?"他在她身边坐下。

"你看这个。"她调出一份文件,"安盛最近半年在东南亚的投资记录。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霍云霆仔细看了看:"金额都不大,但次数很频繁。"

"对,而且都是通过不同的离岸公司操作的。"她点开另一个表格,"我让人查了这些公司的底细。你猜怎么着?其中三家的实际控制人是威廉。"

"威廉?"霍云霆脸色一沉,"他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表面上是辞职了,但暗地里还在活动。"她冷笑一声,"这次的并购案就是他设的局。他知道我一定会发现新加坡的法规问题,所以故意在合同里加了那些条款。"

"为什么?"

"因为他想让我们主动终止合作。这样一来,等安盛破产的消息公布,市场会认为是我们看穿了他们的财务问题,从而提前撤资。到时候其他投资者肯定会跟进,造成挤兑效应。"

"他想制造新一轮金融危机?"霍云霆皱眉。

"不,他的目标是我们。"她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步,"如果市场认为是霍氏集团引发了这场危机,我们的声誉就会受损。那些刚建立的国际合作很可能会受影响。"

"这个老狐狸。"霍云霆握紧拳头。

"但他算漏了一件事。"她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他不知道我们在新加坡还有一张王牌。"

正说着,电脑上跳出一条加密邮件。是新加坡金融管理局的内部备忘录,显示他们已经注意到安盛投资的异常资金流向,准备启动调查。

"太好了。"她快速回复邮件,"只要官方出面调查,市场就不会把责任归咎到我们头上。"

"你早就料到了?"霍云霆有些惊讶。

"记得那天我跟你说迈克尔他们另有所图吗?"她喝了口咖啡,"其实那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签合同后,我就让人去查他们的资金往来记录。"

"辛苦你了。"他心疼地看着她略显疲惫的脸庞。

"没什么。"她摇摇头,"比起当年我父亲经历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提到父亲,她的眼神黯淡下来。霍云霆知道这是她心里的一道疤。

"说说你父亲的事吧。"他轻声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很少提起他。"

苏映月沉默了一会,走到窗前。霓虹闪烁的城市夜景中,隐约能看到二十年前那场金融风暴的影子。

"那年我才五岁。"她的声音很轻,"父亲创办的华信集团正处于上升期。但就在准备上市的关键时刻,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席卷亚洲。"

"我记得那次危机。"霍云霆说,"很多企业都倒闭了。"

"是啊。"她苦笑,"但你可能不知道,那场危机其实是人为的。威廉他们利用监管漏洞,大量做空亚洲货币。等币值暴跌后,再低价收购那些陷入困境的企业。"

"你父亲发现了真相?"

"不仅发现了,还准备揭发他们。"她攥紧拳头,"但就在关键证据即将公布的前一天,他突然出了车祸。"

霍云霆默默握住她的手。他能感受到她手心的颤抖。

"后来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意外。"她转过身,眼中含着泪光,"是威廉他们设的局。他们先用高利贷套住了父亲的几个合伙人,然后威胁他们做假证,说公司有严重财务问题。"

"所以你这些年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是的。我用了十年时间,终于查清了真相。"她深吸一口气,"但我不想报仇。我要用他们最熟悉的方式打败他们,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所以你才去考金融专业?"

"嗯。我发现金融就像一场游戏,谁掌握了规则,谁就能主导局势。"她擦去眼泪,"这些年我一直在学习他们的规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改变这个游戏。"

霍云霆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怪不得她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的金融功底,原来背后藏着这样的故事。

"已经够了。"他轻抚她的后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威廉他们再也伤害不了你。"

"我知道。"她靠在他胸前,"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正说着,电脑又响起提示音。这次是伦敦那边传来的消息:安盛投资的股价开盘暴跌,市场已经闻到了破产的味道。

"看来是时候放出我们的消息了。"她直起身,快速敲了几个字,"让公关部发布声明,就说我们早就发现了安盛的问题,所以在合同里加入了保护条款。"

"需要我给金融时报打个招呼吗?"霍云霆问,"他们一直想采访你。"

"不用。"她摇摇头,"让事实说话就好。况且......"她狡黠地笑笑,"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我可不想被工作耽误。"

霍云霆也笑了:"说到婚礼,我让人设计了几套方案,你要看看吗?"

"现在?"

"有什么不可以?"他拿出平板,"我觉得在日内瓦湖边办挺好的。湖光山色,风景优美......"

"等等。"她按住他的手,"你不是说我工作太拼命了吗?这会儿自已倒开始加班了?"

"这怎么能叫加班?"他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人生大事。"

"好好好。"她忍俊不禁,"不过在看方案之前,我得先处理完这些文件。毕竟,我可不想在蜜月的时候还要处理公务。"

"那我等你。"他在沙发上坐下,"反正今晚我也睡不着。"

"你啊......"她宠溺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工作。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键盘敲击的声音。城市的灯火依然璀璨,但她的心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孤独。因为她知道,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风浪,都有一个人会永远站在她身边。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之前我让你帮我查的那几个离岸公司,有消息了吗?"

"查到了一些线索。"霍云霆递给她一份文件,"这些公司背后似乎还牵扯到一个神秘人物。"

"谁?"

"高亚军。"

这个名字让苏映月浑身一震。二十年前那场金融风暴中,高亚军是个关键人物。但他后来神秘失踪,再也没有露面。

"他还活着?"

"不知道。"霍云霆说,"但根据最新的资料,这些离岸公司都和他有关。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发现,他可能和你父亲的死也有关系。"

苏映月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打翻咖啡杯。二十年的迷雾,终于要揭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