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暗夜告白
瑞士苏黎世，私人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苏映月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威廉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和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声响。
"心脏病发作。"医生说，"这两天都没醒过。"
她有些难以置信。这个曾经叱咤金融界的巨头，现在却像个普通老人一样虚弱。
"有个东西要给你。"护士递过来一个牛皮纸信封，"是病人昏迷前留下的。他说如果你来了，就交给你。"
信封里是一张照片和一封信。照片上是二十多年前的场景：苏父和威廉站在一起，两人都很年轻，脸上带着笑容。他们身后似乎是一座乡间别墅。
信的内容出人意料：
"亲爱的映月：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离开了。一个人临死前总会想说些真话，尤其是对至亲之人。
是的，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二十年前那场悲剧，远比你知道的要复杂。那不仅是一场金融阴谋，更是一个父亲为了保护女儿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为什么要设计这一切？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苏家？为什么要伪造DNA记录？
因为那时的形势逼人。财团内部有人发现了我的计划，要对付我的家人。我不得不让你隐姓埋名，由最信任的朋友收养。苏叔叔是我在哈佛的同学，也是我一生最好的朋友。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他为了保护真相，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份愧疚，我会带进棺材。
但我要告诉你的不是这些。重要的是另一件事：量化交易系统其实是个幌子。财团真正的计划是......"
后面的内容突然中断了。但信封里还掉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坐标。
"威廉先生这几年经常提起你。"护士说，"他说自已欠你一个真相。"
苏映月握紧信纸："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照片里的别墅，你应该去看看。"
坐标指向苏黎世郊外的一处山区。车子沿着蜿蜒的山路开了两小时，终于看到那座掩映在树林中的别墅。
"我来过这里。"霍云霆站在门口，"十年前第一次来瑞士时，威廉请我来做客。当时并不知道这里的意义。"
别墅里满是灰尘，但基本陈设都在。苏映月抚过客厅的钢琴，回忆着幼年的片段。那些模糊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弹琴的母亲、读报的父亲、窗外的樱花......
"找到了。"霍云霆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他指着书房的一面墙，"这里有些不对劲。"
墙面看似普通，但敲击时发出空洞的声音。很快找到机关，一个暗格显现出来。
里面放着一个保险箱。
"试试你的生日。"霍云霆说。
但密码不对。苏映月想了想，输入了照片上的日期。随着一声轻响，保险箱打开了。
里面是一摞泛黄的文件。最上面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确认了威廉的身份。下面是更多资料：财团的秘密会议记录、资金往来证据、还有一份手写的计划书。
"这是......"她翻开计划书，"'黑天鹅'计划的原始版本？"
内容让她大吃一惊。原来量化交易系统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财团真正的目的是建立一个全球性的金融网络，通过控制各国的货币政策来影响政局。
"他们想要的不只是钱。"霍云霆说，"是对整个世界的控制权。"
"不对。"苏映月继续往下看，"你看这里。计划后面还有一个附注。"
那是威廉亲笔写的：
"这个计划有个致命缺陷：它建立在人性的贪婪之上。但人性也有善的一面。我设计这个系统的真正目的，是让它自我毁灭。当人们看到金融体系的脆弱性，就会明白：没有任何力量能永远控制这个世界。"
"所以他是故意的？"霍云霆若有所思，"放任财团做这些事，其实是为了......"
"为了让真相大白。"苏映月说，"他知道总有一天系统会崩溃。到那时，所有的秘密都会浮出水面。"
"包括他的身份。"
"是的。"她苦笑，"这大概就是他的赎罪方式。"
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是一封未完成的信：
"亲爱的映月：
当你看到这些，我可能已经不在了。但请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还这个世界一个真相。金融市场从来就不应该被少数人控制。它应该是自由的、透明的。
你问我为什么不早点相认？因为我不配做你的父亲。这些年，我眼睁睁看着你承受痛苦，却不能说出真相。这是我的懦弱，也是我的自私。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长大，有了自已的判断，也有了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相信霍云霆能保护好你。他比我强大得多，也纯粹得多。
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告诉你：你母亲并没有死。她一直生活在......"
信戛然而止。但下面还有一行潦草的字迹：
"樱花开放的时候，去温特图尔。她每年都会在那里......"
苏映月的手微微发抖："母亲还活着？"
"温特图尔。"霍云霆说，"那是苏黎世附近的一个小镇。以温泉和樱花闻名。"
"现在是樱花季。"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收好文件，准备离开时，苏映月又回头看了眼别墅。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让这个充满往事的地方显得格外温暖。
"要等威廉醒来吗？"霍云霆问。
她摇摇头："不用了。他说得对，重要的不是相认，而是还原真相。现在，真相已经大白。"
"那接下来......"
"去温特图尔。"她说，"是时候解开最后的谜题了。"
车子驶上山路。远处，天边的晚霞映照着雪山，美得像一幅油画。苏映月靠在椅背上，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在按照威廉设计的路线在走。但现在，她要走自已的路。不是为了任何计划，只是为了解开那些尘封的往事。
"在想什么？"霍云霆问。
"在想这场风暴快要结束了。"她说，"无论在温特图尔发现什么，至少我们已经接近真相。"
"害怕吗？"
"有一点。"她坦白，"但有你在身边，就不那么害怕了。"
他握住她的手："我答应过你父亲，会永远保护你。不管是苏叔叔，还是威廉，他们都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我。"
"什么东西？"
"你啊。"他温柔地说，"你是他们留给这个世界最珍贵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