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是?"门房里探出个炼气三层的小修士,目光扫过被抬着的李、马二人,手己按在腰间的铁尺上。
梁老上前一步,从袖中摸出枚刻着丹鼎纹的令牌:"梁守正,内区丹师。这两个偷窥贼是我们在女修居所擒的,送过来交差。"
小修士见了令牌,立刻哈腰赔笑:"梁老您里边请!我这就去通传康队!"
穿过两进院子,众人被引到正厅。
厅内摆着张黑檀公案,案后坐着个穿玄色劲装的修士,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连鬓短须修得整整齐齐,活像画里走出来的正人君子——正是临时负责人康东,炼气九层的修为如暗潮般在周身流转。
"梁老哥!"康东一见梁老,猛地站起身,公案上的茶盏被带得晃了晃,"您怎么有空来我这破巡卫处?上回在丹师阁喝的那壶云雾茶,我到现在还惦记着呢!"
梁老笑着拱手:"康老弟这话说的,我不来你这,难道等你偷摸去我那蹭茶?"
两人像多年老友般客套了两句,康东这才注意到林默等人,"这位是?"
"这是林默,外区的小友。"梁老朝林默使了个眼色,"今日的事,让他跟你说。"
林默上前一步,把被王寇冤枉偷窥、而后反抓李马二人的经过简明扼要说了一遍。
说到王寇泼脏水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人群里的王寇——那青年正盯着地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袖口,脸色比刚进院子时更青了几分。
"这波操作,我酸了。"王寇的神识波动突然在林默识海边缘一闪而过。
林默嘴角微勾,没点破,只继续道:"幸得梁老及时赶到,才没让恶徒逃脱。"
康东听完,手指敲了敲公案:"把那两个小子带过来。"
李开疆、马潇被架到公案前时,马潇还在装晕,李开疆倒先醒了,揉着后颈嘟囔:"巡卫大人,我们就是喝多了......"
"姓名。"康东冷着脸。
"李开疆,炼气五层。"
"马潇,炼气西层。"马潇见装不下去,也蔫头耷脑报了名。
康东目光如刀:"说,为何潜入女修居所?"
李开疆缩了缩脖子:"那日我在醉仙楼喝多了,迷迷糊糊走到后巷,正撞见个女修如厕......那场景怪有意思的,后来就常去......"
他挠了挠头,"我就是个吃瓜群众,没想到瓜没吃到,自己成了瓜。"
"放屁!"梁老拍案,"你当女修居所是戏园子?上回张姑娘吓得吐了三日,陈仙子的养魂草都被你惊得蔫了!"
康东皱眉翻出本《坊市巡卫典》,翻到某页道:"按规矩,偷窥初犯监禁三月,再犯半年矿山开采。"
"半年?"梁老冷笑,"我那院子里住了七位女修,个个被吓得不敢单独出门。康老弟,你这判罚,当我梁守正的面子是纸糊的?"
康东被说得苦笑:"梁老哥,我这也是按典办事......"
"典是死的,人是活的。"
梁老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瓶推过去,"这是我新炼的培元丹,给你那总说腰酸的老母亲试试。"
康东盯着玉瓶,喉结动了动,突然提高声音:"李开疆、马潇,屡次作案,情节恶劣,改判一年半矿山开采!"
李开疆一听,腿肚子首转筋:"大人!我们愿赔钱!"
"赔?"梁老眯起眼,"女修们受了惊吓,要补养神魂;林小友为抓你们挨了骂,坏了名声;还有王寇他们几个帮忙抬人......"
他掰着手指头数,"总得意思意思吧?"
马潇哭丧着脸:"我身上就八十块灵石......"
"我有一百五!"李开疆咬着牙把储物袋扔到公案上,"全给!"
康东数了数,总共二百三十块,转头问梁老:"梁老哥看这样?"
"林小友是首功。"梁老指了指林默,"二十块。剩下的分女修们买补魂丹,王寇他们几个跑腿的,一人五块。"
林默接过康东递来的二十块灵石,入手沉甸甸的,神识扫过确认是中品,这才收进袖中。王寇在旁边盯着他的手,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梁老哥,晚上在我这吃个便饭?"康东热情挽留,"我让厨房炖只灵鸡,再开坛十年的桂花酿。"
梁老摆了摆手:"不了,我那小女儿今天独自在家,我得回去看着。改得空了,来我那喝新到的云雾茶。"
"那说定了!"康东送他们到门口,"过两日我让小徒给梁老送两坛百花蜜,给小姑娘泡水喝。"
出了巡卫处,晚风裹着槐花香扑来。
王寇闷头走在最前面,林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怨气像团黑雾,可他懒得理会——二十块中品灵石,够他买三炉练气丹的材料了。
梁老摸着胡子笑:"今日这波操作,稳了。"
"梁老英明。"林默应了句,手指悄悄蹭了蹭袖中灵石,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众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内区走,路过夜市时,有卖糖葫芦的小摊贩扯着嗓子喊:"新到的灵枣糖葫芦,吃一颗增三分灵气!"王寇狠狠瞪了那摊贩一眼,加快脚步往前蹿。
林默望着他的背影,又摸了摸袖中灵石,心里首犯乐。这波灵石,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