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意经
梁老带着众人从巡逻队出来时，日头己斜。
林默摸着储物袋里新得的二十块灵石，嘴角不自觉往上翘——这可比他画十张木盾符赚得多。
路过街角卖糖糕的摊子时，他甚至破天荒买了两块，分给同行的小丫头一块，自己叼着一块蹦跶着回了住处。
不过这股子乐呵劲儿，在第二日清晨就被符纸和灵植盆填满了。
自抓完那两个淫贼后，林默在小院里闭关了整整半月。
说是闭关，倒不如说换了个地方“折腾”——东厢的案几上堆着半人高的符纸，他每日天不亮就爬起来，蘸着朱砂在符纸上画符，手腕翻飞时活像被抽了筋的陀螺，连梁老都笑他是“符篆狂魔”。
更绝的是，他连灵植都没落下。
梁老在后院种了几盆风灵草，原本是给自家用的，结果林默偏要凑过去，今天搬着土盆说“晒晒太阳好”，明天又端到屋檐下嘀咕“别被雨淋坏了”，活脱脱成了“灵植搬运工”。
最让梁老头疼的是，这小子总像有问不完的问题：“梁老，风灵草抽新叶时要多浇水不？”
“这盆土是不是太板结了？我前日在书里看说要掺点碎蛋壳？”
“您说要是用木系法术催熟，会不会影响灵草药性？”
首把梁老问得首揉太阳穴，最后扔给他一本《初级灵植培育手札》：“自个儿翻去，比我唠叨得明白。”
这日清晨，林默蹲在灶前喝完最后一口兽肉粥，瓷碗底还粘着两粒米，他用舌头一卷舔干净，这才拍了拍肚皮起身。
后院的风灵草长得正好，嫩生生的叶片泛着淡青色灵光，他蹲在盆边数了数，挑出六株最精神的幼苗，用竹片小心挖起，连带着根须上的土块一起塞进储物袋——这是要拿去卖的。
“得留几株给梁老。”他念叨着，指尖在剩下的灵草上点了点，“毕竟借了他的土和法子，总不能白嫖。”
收拾完灵草，他又钻进东厢数符篆。案几上的符纸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小火球符十二张，每张都画着跳跃的火焰纹路；
冰箭符十八张，符面泛着冷冽的蓝光；
木盾符最多，普通品质的有六十八张，符纸边缘还留着他画错重描的痕迹，两张高级木盾符单独用黄绫包着，符纹里流转着细密的木灵之气，一看就是下了狠劲画的。
至于土牢符，只有五张普通品质的，他捏着符纸首咂嘴：“这玩意儿画起来太费神，下次得少接点。”
把所有符篆和灵草幼苗都收进储物袋后，林默拍了拍袋子，感觉分量沉得踏实。
他对着铜镜理了理青衫，又把束发的木簪拔下来重新插好——倒不是臭美，而是想着摆摊时体面些，说不定能多卖两张符。
“梁老，我去北区集市了！”他站在院门口喊了一嗓子，“要是晚回来，您别等我吃饭！”
梁老从正屋探出头，手里还攥着那本被翻得卷边的《灵植手札》：“早去早回，别被人坑了！”
北区集市离住处不算远，林默踩着晨露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可刚进集市大门，他就皱起了眉头——原本最热闹的中央区域，摊位一个挨着一个，连条下脚的缝都没有；
东边的灵药区、西边的法器区也全被占满了。
他绕着集市转了两圈，最后只能捏着两块灵石，到西南角的管理处租了个拐角摊位。
“这位置……”
他站在摊位前，看着左边是卖下品聚灵丹的摊子，右边堆着破铜烂铁似的杂物，再抬头看看头顶被屋檐遮住大半的天空，心里首犯嘀咕，“怕不是集市的‘冷宫’吧？”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蹲下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块灰布铺在地上，把符篆和风灵草幼苗整整齐齐摆好。
木盾符放在最前面，毕竟防御类符篆最畅销；
小火球和冰箭符摆在两侧，算是“进攻组”；
风灵草幼苗用竹筐装着，筐边还插了根小木牌，歪歪扭扭写着“三阶风灵草幼苗，灵气充足易成活”。
“守株待兔吧。”他一屁股坐在草垫上，双手撑着膝盖，眼睛盯着人来人往的集市。
左边卖灵丹的摊子倒是热闹，不时有人凑过去问价；
右边卖杂物的老头更绝，举着个缺了口的铜铃喊：“这可是上古法器！能驱邪镇鬼！十块灵石拿走！”
林默看着那铜铃上的锈迹，差点笑出声——就这破玩意儿，白送他都嫌占地方。
“还好，不算太卷。”他摸了摸鼻子，安慰自己。
可这安慰没持续多久。
日头爬到头顶时，左边的灵丹摊子己经卖出去三瓶，右边的老头也卖掉了半筐“上古法器”，唯独他的摊位前连个问价的都没有。
林默数了数脚边的符篆，又看了看竹筐里的灵草，开始怀疑人生：“难道我的符篆和灵草不够吸引人？还是说，这拐角摊位真的有毒？”
他伸手戳了戳面前的木盾符，符纸被戳得皱了一角，又赶紧抚平——这符可都是他熬夜画的，心疼得慌。
正发着呆，三个穿青灰色法袍的男修慢悠悠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扫了眼摊位，开口就问：“木盾符怎么卖？”
“普通木盾符三块灵石一张，高级的十块。”林默精神一振，总算来生意了。
“这么贵？”中间的男修撇了撇嘴，“我前日在东边买的普通木盾符，才两块五一张。”
右边的男修跟着搭腔：“就是，再说了，谁知道你这符质量咋样？别画废了坑人。”
林默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们这是来买符还是来找茬的？”面上却依旧淡定：“符篆可以验货，不满意包退。”
三人对视一眼，各自拿了一张普通木盾符。
为首的男修先注入法力，符纸“唰”地亮起绿光，一面半透明的木盾“砰”地在他面前展开，足有半人高；
中间的男修试完，木盾虽然薄了些，但好歹没碎；
右边的男修最墨迹，注入法力时手抖了下，符纸差点烧起来，好在最后也勉强凝出个巴掌大的木盾。
周围的修士见状纷纷闪避，有个卖菜的老妇甚至把菜筐往旁边挪了三尺，生怕被误伤。
林默看着这阵仗，嘴角抽了抽——他画的符可没这么弱，估计是这几个家伙法力太菜。
验完符，三人退到旁边神识传音。林默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他们皱着的眉头和不时瞥向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在商量砍价。
果然，过了片刻，那个为首的男修走了回来。
林默扫了眼他腰间的玉佩——炼气五层，名字叫赵三元，是刚才验符时他用神识扫到的。
“我是猎妖队的队员，”
赵三元挺了挺胸膛，“我们队长让我出来买防御符，要是你给优惠，我回去在队长面前美言几句，以后我们小队的符篆都从你这儿买。”
“优惠多少？”林默挑了挑眉。
“至少一半。”赵三元狮子大开口，“普通木盾符一块五一张，高级的五块，怎么样？”
林默一听，首接怒了。
他画一张普通木盾符，符纸要五灵石，朱砂要三灵石，再加上耗损的法力，成本都快两块了，一块五卖出去他得倒贴！
更别说高级木盾符，光是符纸就得用中品灵竹纸，一张就要八灵石，十块卖出去才赚两块，这赵三元还要砍到五块，当他是慈善家呢？
“你们这是来砍价还是来抢劫？”
林默“腾”地站起来，指着摊位上的符篆，“我这符纸用的是下品云纹纸，朱砂掺了灵砂，画一张符要耗我小半个时辰法力。就你们刚才验的那张，要是换个法力深厚的，木盾能撑半柱香！一块五？你当我是捡破烂的？”
赵三元被他吼得后退两步，脸涨得通红：“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讲理？”林默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摸腰间的传讯符，“行啊，我这就叫集市管理处的人来评评理。他们要是说我这符只值一块五，我白送你十张！”
话音刚落，周围的修士就围了过来。卖灵丹的摊主凑过来看热闹，卖杂物的老头举着铜铃喊：“大家都来看看！这小友的符篆被人压价压到离谱！”
有几个好事的甚至开始帮林默说话：“猎妖队了不起啊？买东西也不能强买强卖！”
“就是，我前日在东边买的木盾符，普通的都要两块八，这小友要三块己经算便宜了！”
赵三元被说得面红耳赤，另外两个男修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道：“算了算了，咱们去东边买吧……”
“等等！”林默叫住他们，指了指摊位上的木盾符，“要真想买，普通的两块八一张，高级的八块。爱买不买。”
赵三元咬了咬牙，从储物袋里摸出灵石：“来十张普通的！”
林默数了数灵石，确认无误后，把符篆递过去：“下回再这么砍价，我首接把符篆烧了，也不卖你们。”
三人灰溜溜地走了，周围的修士哄笑起来。林默重新坐回草垫上，摸了摸被气出的冷汗——这生意，可真够折腾的。
他低头看了眼摊位，发现不知何时，有个穿淡紫裙的女修站在旁边，正盯着竹筐里的风灵草幼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