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达成协议

后堂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漏进几缕晨光，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

林默盯着茶盏里晃动的涟漪，喉结动了动：“掌柜的，您说九宫派几位副帮主是假丹修为？”

老掌柜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指节敲了敲桌案：“假丹境界，你师父没跟你提过？”

林默想起半月前师父在灶台边擦符笔的模样。

那时灶上煨着补元汤，师父用符笔杆戳了戳他额头：“假丹是筑基到金丹的过渡，说是‘半成品’也不为过——可就算是半吊子，捏死筑基九层的修士，跟捏蚂蚁似的。”

此刻他垂眸盯着茶盏里的倒影，心道：“这假丹境界听起来就像是个‘半成品’，但实力却不容小觑。”

老掌柜见他不说话，又道：“九宫派在夔州根基深厚，我这聚符阁不过是个小棋子。你炼气初期就能画高级符篆，若是跟我们合作……”

他忽然笑出满脸褶子，“我开的价码，可比市面上那些小作坊实在多了。”

林默手指着茶盏边缘。老掌柜之前赊灵石、送材料、买解毒丹的账，他心里都有数；可更要紧的是，九宫派能提供修炼资源——他制符时总觉灵力运转滞涩，若有资源提升修为，制符成功率能涨两成。

“成交。”林默突然抬头，“但我只合作，不入帮派。”

老掌柜拍着大腿笑出声，活像个中了彩头的老孩童：“成！就喜欢你这爽快劲儿！”他端起茶碗，“以茶代酒，碰一个？”

两只粗陶茶碗“当”的一声相碰，林默仰头饮尽，喉间泛起苦茶的回甘。

老掌柜放下茶碗时，指节都在抖：“我在这青河镇守了快一年，就为给帮派网罗制符师。你师父那把老骨头，画的符还没你三成精到——如今可算让我逮着个宝贝！等上报帮里，我这任务超额完成，少说能领十块中品灵石的奖励！”

话音未落，竹帘“刷”地被掀开。进来个穿青布短打的青年，浓眉紧拧，腰间别着柄铁尺，正是老掌柜常提的徒弟英龙。

“英龙，过来。”老掌柜招招手，“这是林默，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英龙站在林默对面，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符囊，抿了抿嘴，虽没说话，那严肃的神情倒像在说：“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有事尽管找我。”

林默盯着英龙腰间的铁尺，忽然开口：“掌柜的，您是怎么看出符篆是我画的？我师父的符……”

“你昏迷了几天？”英龙突然插话，声音像块冷铁。

林默一怔：“三天？”

“三天。”英龙点头，“这三天都是我守着你。第二天老掌柜就觉出不对——你师父要是在，早该来寻你了。”他瞥了老掌柜一眼，“我去你住处查过，门锁落灰，屋里连口热饭都没有。”

老掌柜接话：“你师父要是在家，哪能让你一个炼气期的小娃娃独自出来卖符？”他敲了敲桌案，“所以我就猜，符篆是你画的。”

林默捏着符囊的手紧了紧：“那英龙兄弟去我住处……”

“左邻右舍都问了。”英龙抱臂，“敲左边王寇家的门，他一听你名字，‘砰’就把门关上了。”

林默脸色微变：“王寇那人性子孤僻，整条巷子就他这样，其他人都……”

“右边梁老可不是这么说的。”英龙打断他，“我敲梁老家门，他听说你晕倒在聚符阁，抄起个青铜尺就架我脖子上，说‘敢动我家小默一根汗毛，老子废了你’，硬押着我来店里看你。”

林默耳尖发烫，冲英龙拱了拱手：“对不住，梁老脾气急……我回头画符时，给梁老留张高级符篆，您看行不？”

英龙紧绷的脸这才松了些，哼了声：“算你识相。”

“梁老呢？”林默问，“他现在……”

“见你醒了就回去了。”老掌柜说，“那老头还跟我念叨，说你师父因为你中了毒，进山采药到现在都没回来——你师父要是能画符，哪用得着你一个小娃娃撑着？”

林默想起师父走前咳血的模样，又想起梁老总给他送腌萝卜干的热乎劲儿，心里一暖，暗道：“这梁老还真是个‘福尔摩斯’，连这都能推断出来。”

“对了。”林默从符囊里摸出个布包，“解毒丹的灵石，我得还您。”

老掌柜首摆手：“一颗解毒丹能值几个灵石？算我给你的见面礼！”

“那可不成。”林默把布包推过去，“您给的解毒丹是中品，市价三百块灵石。我这儿有二百二十块，剩下的……”

老掌柜盯着布包，突然笑了：“行，我收。就当是见面礼的零头。”

他把布包塞进袖袋，“但我得提醒你——你现在炼气初期，修为太低，以后想当高阶制符师，得勤加修炼。制符要灵力，灵力不够，画再精的符也是空的。”

林默点头：“我记下了。”他望着老掌柜熟练收灵石的动作，心道：“这老掌柜还真是个‘理财高手’，连见面礼都算得这么清楚。”

日头移到正空时，三人从后堂走到聚符阁门口。

老掌柜拍了拍林默肩膀：“每月十号，记得送符篆来。数量按之前说的，灵石按月结清。”

林默抱了抱拳：“准时送到。”

老掌柜转身要回店里，又回头补了句：“可别学那些懒汉，拖到十五号才来——我这账本可记不得糊涂账。”

林默望着他进店的背影，嘴角抽了抽。晨风吹起他的衣摆，他望着青石板路上斑驳的树影，心道：“这老掌柜还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连上缴时间都安排得这么妥当。”